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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86)+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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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河里没了嬉笑的人,地里忙碌起来,田氏赶着给郭家帮忙,小乙和墨宝院内院外,跑前跑后,魏铭练字读书,并从郝家书肆弄了近年的邸抄过来,每日如同看话本子一般,不亦乐乎,崔稚琢磨着,他许是从邸抄上看到了后世熟人的前世今生,这些人和事有前因后果,自然有意思。

这日,段万全将成了绣娘赶制出来的魏家四口人的秋裳带了来。崔稚翻看了一番,十分满意,她这个年纪,用不着什么花花绿绿的裙裳,她的衣裳按照她的习惯改良了一番,穿在身上,就同后世穿裤子褂子一样简便舒服。

“回头给那绣娘一些谢银,说这些衣裳我甚是满意,冬裳仍旧找她。”

段万全笑吟吟的应了,“有你当主顾,也是幸事。”

崔稚问他,“那你呢?觉得我对你如何?”

“这我却说不好了。”段万全笑着瞧她,见她近来因着长身体的缘故,细瘦许多,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姑娘家的清丽,只两腮仍就保留两分婴儿肥,“回头让兴子给你弄些可口的,多吃些,不然瘦了就不像高矮生了。”

崔稚不以为意,“高矮生也不能一成不变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但愿我不要长得太高吧,不然还真就要露馅了!”

矮的时候,可以垫高了鞋子说书,长高了个子,总不能蹲下来讲吧!

但是崔稚思考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不可能一直假托高矮生之名说书,只要她的《食神飞升记》足够出彩,谁来讲又有何妨?

她慢慢琢磨着此事,段万全从旁喊了她一声,“小七,我说酒溪庄的事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崔稚回过神来。

“各家的酒都做的差不多了,大多数人家都拿出正经本事酿酒,有两家却似庄子里懒散惯了的人家,有咱们话在前,仍旧以次充好,我去问了一回,那两家就道,原本就是这么做的,他们家也做不出好酒来,若是不满意,也没办法。”

崔稚听得摇头,段完全继续道:“那两家从发酵的酒糟,到酒露的醇度,都同旁的人家差的远。有那做事本分的人家,我去看过,酒清如水,味浓回甘,比景芝镇上的老字号不差。相比之下,那两家可就差的远了,完全应付差事,若是他们自家用这样的酒去卖,也是卖不出好价的。”

酒溪庄的酒与景芝镇的酒系出同源。

景芝镇是依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加上纯熟的酿酒技艺,才能做到远近闻名。据说也有景芝镇人去别的府县酿酒,但是酿不出来景芝酒的味道来。

酒溪庄虽然用的不是景芝镇的水,但酒溪之水和景芝镇水大同小异,同样的技艺完全可以酿出不输于景芝酒的高粱白酒。只有酒中老客才能分辨出酒溪就味道更加清冽,景芝更加醇香,各有千秋。

但是不论如何,技艺一道不能差,不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酒,卖不出去,岂不是自毁招牌?

段万全说得这两家,显然就觉得酿出的酒不是给自家卖钱,所以懒工懈怠,以次充好应付崔稚。他们也不去想一想,去岁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谁拿出粮食救济了他们?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两家的忘性这么大,与旁人都不同,这又是得了谁的依仗?

要知道现在魏铭是两试案首,很可能要小三元及第的人物,知县十分看重,多次召进县衙说话,这十里八乡的,谁人不高看魏家一眼?

就连小乙带着墨宝出去兜一圈,回来的时候,前者手里吃着煎饼卷大葱,后者嘴里叼着西瓜皮。

崔稚问段万全,“这两家是个什么来头?难道是庄子里的恶霸?”

“那倒不是!”段万全忙道:“我打听了一圈,多说这两家是滑头些,但要说敢故意对着干,那还真没这个本钱。”

“那是为何懒工怠慢?故意找晦气不是?”

段万全左右看了一圈,没回应她,反而问起了魏铭,“木子兄弟哪去了?”

“昨日去他外祖家了,没个十天八天回不来。怎么,还同他相干不成?”崔稚讶然。

段万全朝她点点头,“木子不在正好,因为这事同他那大伯家有干系!那两家人是听了他那大伯娘的保票,说你家没有懂行的人,糊弄糊弄就行了,无所谓的!他大伯娘还说,就算咱们知道了也没什么,难道还能上门闹不成?你不知道,那两家,正是他大伯娘的娘家和舅家!”

“我道是谁,原来是罗氏!”崔稚立时嗤笑一声。

第92章 罗氏手里有点东西

秋老虎扑在头顶嘶吼,天热无风连树梢都不动,罗氏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仰在竹床上,在院里枣树下乘凉。

在她自己家中,是没有这样的福分的,丈夫儿女哄闹没完,只有在娘家,才找回了从前作姑娘的几分闲散。

当然,从前她在娘家也没得这般好待遇,嫂子是看不得她又吃又喝不做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娘家的依靠。

这会儿,她刚眯了一会睁开眼,就见她嫂子使唤了侄女给她送了茶,“姑,渴了吧,喝点茶。”

罗氏也不客气,接过茶喝了一口,同她侄女道:“你比你小莺表姐勤快,你表姐是个使唤不动的,我也不使唤她!”

她侄女甚是羡慕,“我可不敢不听使唤,我娘要打我,嫌我蠢笨嫁不出去!”

“可怜孩子,听你娘的吧,总没错。”

罗氏安慰了侄女一句,说起自家女儿,“你小莺表姐不一样,我生她的时候每天都往地里采了花回家看,果然你表姐生下来就可人,越长越标志,好些人家要上门讨她,不愁嫁的!只是我呀,总盼着她这样的相貌,嫁到城里大户才好……”

这话把她侄女说得一愣一愣,屋里她嫂子却听了清楚,立时扔下手里的抹布,走出屋来,指着女儿道:“别在这躲闲,下窖给你哥帮忙去!你又不是小莺,也没得堂兄弟有本事,能连中案首!快去干活!”

罗氏侄女撅着嘴跑了,罗氏嫂子瞥了罗氏一眼,阴阳怪气道:“小姑子,你可是说准了的,咱们在这省料省功做出来的酒,魏家要是来找了,你可得做主啊!你到时候可不能不管!”

罗氏听了这话,却不乐意了,“怎么?嫂子不信?嫂子不信,就赶工加料再给他酿出来呗!我还不是看在我哥身子不好,想给你们省点劲,你还不领情了!”

这话可把罗氏的嫂子噎得不轻,她也晓得做酒费力熬神,反正不是自家拿出去卖的酒,若能懒工再好不过了,但她心里也不能就完全放心了去。

小姑子罗氏和案首魏家的关系又不好,若是两家亲如一家,她还有什么可顾虑?

“小姑子你也别急,我知道你是为你哥好,可那魏家到底能不能听你的,嫂子我说句实在的,我这心里头打鼓。虽说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魏,但你不是同他家吵翻了吗?”

罗氏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嫂子你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