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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473)+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

正如魏铭所言,他接下里的日子确实异常忙碌,每日在翰林院当差,反而成了最清闲的时间,下衙之后,魏铭通常来不及回家便去了太子的私宅。

襄王把手伸的这么长,魏铭能觉察出来,太子查起来很快就证据确凿。起初两日,太子还有痛心,到了后面,太子神色上再没有任何波澜。

襄王目前的情形很不乐观,他暗地里集结了不少兵丁,尤其远在襄阳,那一带深山繁多,太子在尽快摸清襄王的兵力。而魏铭从左迅这边了解到,襄王已经掌握了部分火器,而且不乏对付倭寇的大型远程火器,虽然大部分未必弹药充足,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朝廷不能等到襄王万事俱备,自发造反再去镇压,那样就晚了,必得先行解决。

而朝廷上下除了太子和魏铭,还没有人知道襄王意图谋反的事,一旦被众人知道,也就意味着襄王会得到风声。

所以必得暗中布置,才能出其不意,一局定输赢。

魏铭日日忙碌,直到天上飘雪,才意识到腊月临近。

崔稚因着册封县主,许多时间未曾离京,眼下时局不稳,大战一触即发,不排除襄王到时候里应外合,在京城发动动乱。

魏铭催促崔稚回乡,“余公他老人家也盼你许多时日了,快快回家过年吧!”

“那你呢?”

魏铭无论怎样都是走不脱的,他说没事,“我现在不是去岁单打独斗的状态了,上有太子,下有竹院清党,你不用担心我。”

崔稚知道他心中总有定数,尽力控制着局面,可时局动荡,人心动荡,谁知道下一秒什么人会突然变化,一切都是未知。

可崔稚不能不回去了,余公、田氏和小乙他们,也是她最亲的人,她总不能顾此失彼。

腊月初一那天,魏铭送了崔稚出城,这次因为崔稚县主的身份,正经调了一队人马跟随,魏铭也没什么不放心地,只是提醒她,“多穿点,时刻抱着手炉,千万不要冻着。”

如是这番提醒了三五遍,随着车一路送到了城门口,见崔稚伸着脑袋在车窗里回看他,只好狠下心转身走了。

而崔稚在马车里看着他孤零零地坐在马上,不由酸了酸鼻子,她突然想起了那句诗,“悔叫夫君觅封侯。”

……

崔稚回到安丘,已经年关临近。安丘还是一如从前平静,可各地卫所的排防演练,对山匪流寇的大举清扫,一切都提醒着这个平稳的年在针尖上摇晃,在保持和平和暴乱之间,可能只有一个推力。

起初,崔稚还能时常收到魏大人的信,有时候不乏言语调侃,可到了后面,信也来越少,上面的字也越来越少。

崔稚能感应到的事情,余公不会没有感应,年节一过,他老人家突然提出,要去安东卫所。

第519章 待定

安东县主要去安东卫所,并没有掀起什么大浪。

但暗暗部署了正正一个冬天的朝廷,终于准备有所出动。

二月二,龙抬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一天之内突然有多处放出了襄王王爵不稳之事,没人知道因为什么,可朝廷的枪口就要对准襄王了。

有知道事情的人说朝廷准备往湖广调兵。动了兵,便不是小事,那是要大动干戈的征兆。

消息已经放出,京城暗藏的各路势力全都动了起来,一天之内,多路人马带着消息飞一般的离开了京城,朝着大兴两京十三省奔去。

不知襄王用了什么消息,竟然在三天之内接到了比太子和魏铭还确切的消息,他筹谋多年,不能就这么被扼杀在老巢中。

二月初五,几乎毫无征兆,襄王突然造反。

太子的所有动作,自然瞒不过今上。今上早已偷偷断了张元一的药丸,可那滋味难受,病了一场,襄王反也好,不反也罢,今上都不想再去过问。

如今襄王举旗造反,消息传到京城,今上只是冷笑一声,只说了一句话,“到底是反了。”

今上这一句话,透漏着什么意思,众朝臣纷纷猜测,可他们都没有想到,襄王竟然势头正盛,手里持有火器若干,湖广都督府的卫所第一轮围困,竟然全被炮火吞噬。

兵部紧急调兵,太子不发一言坐镇指挥。

一时间,朝堂风向如同海上旋风,顺风而飘看不清到底飘向何处。

魏铭也不动声色地盯上了李柘传,如今襄王正在势头上,李柘传是会反,还是会看清形势再动呢?

魏铭想想前世李柘传成功反水,踩着襄王上位,蛊惑朝廷,潜伏多年,这一世,他便容不得李柘传这般投机。

因着襄阳出来的缘故,李柘传少不得要跑去皇上太子面前自证一番,今上根本未见他,寻到了太子处,太子本不欲见,魏铭在旁道,“殿下不若一见,说不定能看出来此人黑白。”

李柘传被传进来的时候,显得异常慌乱,跪下就是叩头,“太子殿下明鉴,现如今满朝文武都在传,襄阳出来之人都是那反贼的心腹,太子明鉴,臣一心效忠朝廷,再同那反贼没有半分关系!”

太子闻言特特看了他两眼,若是从前李柘传刚进京,他说不定觉得李柘传是个粗人,信了他这话,可自李柘传有意败坏魏铭名声之后,太子再也不肯相信这个人。

太子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说言论一事,突然问,“不知道你家中姑娘,头脸如何了?”

李柘传听得一愣,太子问李葭?

李葭自在假山洞里摔伤落水,头脸伤口不轻,且李葭看见自己的脸受了伤,哭闹不止,如此这般,治起来反而更慢了,结了一层厚厚的黑痂,如今黑痂脱落,日日用祛疤的药擦治,却没有明显好转。

“有劳太子殿下费心了,小女头脸还没有完全好,每日在闺中不敢出门。”他说得凄凄惨惨,好像他们父女已经这么惨了,太子殿下可别把有的没得事往他们父女身上推。

可太子突然一笑,“你也是孤的叔父,可想要李葭做个县主,甚至郡主呢?”

李柘传听得一惊,“殿下怎么这般说?!臣下已经得了宫中脸面,怎么能似那襄阳反贼,痴心妄想?!殿下可不要如此说!”

只是太子一笑,说别怕,“孤只是在想,日后襄王溃败,总有人要来做襄王,不若你来。这样就算李葭头脸不好,能封了皇家爵位,总是不愁嫁的。”

李柘传被这个惊喜惊呆了,谁不想当王呢?他现在只是辅国将军,若能当王,身份地位立时就不一样了!

然而太子却道,“只是宫中封谁也不能仅凭亲疏远近,若是你能提供什么紧要的消息,这封爵之事自然好说。若是所言之事能一句打败反贼,孤以为明日封王,也不无不可!”

太子的引诱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李柘传的脸色明显多了几分思考。

李柘传在想到底要不要说!

说了,立刻就能封王,不说,与封王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