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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451)+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有人提议扩充内阁。

秦张两位阁老下台之后,内阁除了眼花耳聋的老首辅自己,再没了旁人。朝政上的大事,都由异军突起的通政使廖一冠,和急诏进京调任工部尚书的岳启柳两人担任。

这两位赶着阁老的活,补充进阁老的行列里也无可厚非,但是今上不知怎么,就是不发这个话,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在朝堂上说起了这件事,提醒今上给这两位正经的名分。

但是今上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不置一词地揭过了。

这些和魏铭关联不着,他还继续在翰林院做他的学问,修他的书。

他这几月以来,委实不算低调,先是被翰林院各路饱学之士考较了一遍,他以真金白银的学问经受住了考验,众人是没有不佩服的,接着太子便点名让他随试讲进宫讲学了一回,这算是在那次私下会面之后,太子正经给魏铭了关注的焦点。

不过太子向来惜才爱才,榜眼探花两位也陆续得到了这个机会进宫,魏铭进宫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是旁人不知道的是,私下里,魏铭又在那个不打眼的院子里见了太子一次,太子问他天下学子读书之事,显然是想从魏铭口中听到真话,魏铭很珍惜这个机会,有一说一,太子闻言沉思,让魏铭多多了解,下次再说与他听。

太子和今上不同的地方,越发地明显了。

魏铭心下甚安慰,同一届的庶吉士们打起了交道,同他们聊起科举诸事,这日他同几位同年在外吃了酒,说了些科举之事,又说起了内阁的委任,众人都道应该给正经的名分,又说起廖、岳两位大员,心向往之,问魏铭是什么意思。

魏铭没什么意思,他说今上应是别有思量,毕竟内阁空了半年,也不会空太久了。

他这样打了个马虎眼过去,天擦黑回家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有热闹的动静。

魏铭神思一振,快步往门前而去,焦文朝他嘿嘿笑。焦家兄弟和钱氏兄弟正式投到了魏铭的门下,但是魏铭不用这么多人手,留了焦文和钱双,一个守院护卫,一个处理琐事,另两个都给了崔稚带在身边。

魏铭见焦文嘿嘿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问他,“难道是姑娘送了东西过来?”

上一次他殷殷盼着人来,没想到那小丫送了他一堆东西搪塞过去,这一次他先这么问了,免得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焦文却道不是,“爷,姑娘来了!”

话音一落,魏铭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院子,“崔稚!”

他一眼看见了她,穿着柳黄色绣青枝条的半袖,被他这一喊,回过了头来,头上乌黑的秀发柔顺的甩动,他看到她莹莹的小脸,晶亮的双眸。

第494章 打听

从崔稚来了之后,魏铭不知从拿挤出来几天的沐休,陪着她在胡同里吃鸭子,往潭柘寺进香,绕到西山泡温泉,四处耍了一通,崔稚问他,“我还以为你会很忙很忙,进了朝里就没时间玩了呢!”

魏铭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想了一下,“忙忙碌碌是一辈子,清清闲闲也是一辈子,我这一辈子虽然不能清闲,可是也不想过于忙碌了。我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剩余的时间,做我自己。”

云在天上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崔稚说魏大人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更加沉得住气,更加稳得住神。”

魏铭呵呵笑,小啄了一口果酒,“这是夸奖。”

……

不过松快了没两天,又有人在早朝上提出要为内阁扩充人手,这次更直接地提及当前的首辅老大人,已经连续三次上书乞骸骨了,皇上应该尽快应允,然后提拔忠直能臣入阁,顺便连新一任的首辅也一并推出来。

皇上这一次看了那个出来说话的大臣几眼,问他,“累不累?”

魏铭听到这消息,是从翰林们口中,翰林们不少人百思不得其解,“皇上问这话什么意思呢?是说那个人多管闲事,还是因为之前两位阁老争首辅的事情,再次发生?”

大家议论纷纷,觉得两者兼而有之,毕竟秦张两位大战之后,导致今岁吏部派遣官员十分困难,今上和太子的意思自然是把秦张两派拆的七零八落才好,但是越是要拆解这些派系,他们越是抱团抱得紧。

魏铭若有所思,问了在朝上说话的人是谁,大家都没注意,可魏铭却注意到这个人,从前是沈攀手下一员,现在没有沈攀在,这个人会不会也另有归属,在替别人说话呢?

因为今上不悦的态度,这件事暂时又搁浅了,但是事情虽然搁浅,恐怕暗潮会涌动的越发厉害,估计要不了多久,如有推手的话,推手会露出面目的。

魏铭继续在翰林院修他的前朝史,晚上回家有时候能吃到崔稚亲手做的饭,有时候却能吃到她的外卖。

她最近准备把京城从东向西,从南向北地梳理一遍,所有吃得喝得亲尝一回,这是个重大的举措,她吃不了,魏铭和钱焦兄弟四个帮她一起吃。

不过这不是崔稚的主业,因为段万全要陪产没时间,她亲手开始布置京杭北段到京城的五景酿酒水,顺便帮左迅打听火器的下落,火器是没有什么眉目,但是在邬琪出事之后,山东举子在京城活动难得的频繁,把五景酿带起来一波。

现在京城五分之一的酒楼酒铺,都摆上了五景酿的酒,因为同为北方的酒酿,水土不服的情况几乎没有。

崔稚很高兴,当听说叶兰萧带人进京活动,魏铭准备宴请竹院来人,崔稚便赶紧把她的好酒全都拿了出来。

叶兰萧的意思,京城人多口杂,他们在魏铭的宅子里小聚一下就好,魏铭要当差,崔稚把这事包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天,她一早去了趟集市,亲自挑了一车的菜,回到家门口时,直接让焦武把车停到后门口,离着厨房近,搬运也方便。

崔稚因为卖菜的缘故,不能穿的太花哨,不然容易被卖菜的大爷大妈宰,穿了秋香色的褙子并白茶色的褶裙,梳了双环髻,乍一看,像个丫鬟。

卖菜的时候没人敢宰她,到了家后门,竟然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走上前来,问她,“姑娘,是这家的仆从?”

崔稚上下打量她,她却凑着后门门缝往里看,崔稚不动声色地道,“是呀。您是?”

那妇人一笑,说家里做小生意,“姑娘这是往集市上买的菜吗?不瞒姑娘说,我们家贩了十几年菜了,专门给大户人家送菜!听说这院配给了那新科状元郎吧!我们也想沾沾状元郎的喜气,姑娘需不需要我家给府上送菜?必然不会比您去集上买贵的!而且都是上好的!”

大户人家的府上都有专门买菜的人,但是买菜的人多也不是从集市上买菜,而是从菜贩子手里,这样多了一道坎,下面的人虚报价,吃回扣,主家可不好查。

但是主子饮食这样的事,采买也不敢随便拿来闹着玩,必得是可靠的,信得过的老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