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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322)+番外

作者: 鹿青崖 阅读记录

崔稚不敢深想,走上前去同他老人家行礼打招呼,“几月不见,您把我忘了?”

她这一开口,余公才一恍惚,回过了神来,魏铭也上前行李问安,余公看过魏铭,又把目光落到了崔稚身上。

“丫头回来了!两人都长高了!”

崔稚见他老人家还识得自己,大大松了口气,自说自话地搬了椅子坐了,黄军医上了茶,众人这才正经说起话来。

余公问了两人南下如何,崔稚说笑了一番江南的风貌,说得余公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不错,江南人杰地灵,又四季分明,你们若是明岁回来,倒是能赏一赏二十四桥的雪景,必然是极美的。”

余公似乎想到了当年,目光飘忽了一下。魏铭接过话来,“只同一位修竹书院的友人,趁着雨天去了,雨中瞧着,已经是极美了。”

“修竹书院?”余公隐居此时十多年,并不知道修竹书院早已声名鹊起。

“是叶云真叶侍郎一手建立的书院……”魏铭把竹院同他老人家说了说。

余公听到叶侍郎,似有印象,“被内党耽搁了,可惜。”

“叶侍郎大骂内党,又在某时突然偃旗息鼓,小子觉得此事甚是奇怪,后来结识了叶家人,才辗转晓得,其实叶侍郎不仅是要大骂内党,还要将内党全部拉下水,只是因为叶侍郎之子犯了错,才不得已忍气吞声。”

“哦?”余公疑惑看了一眼,“叶侍郎被罢黜,内党也算手下留情了,叶家没必要如此非要大动干戈吧?”

魏铭点头,“诚如您所说,只是叶家和内党的仇不仅在于自家,还在于汤公。”

“汤公?!”这名称一出,余公周身气势一凝,整个人突然散发出冷肃不得靠近的气息。

崔稚心下哀伤,汤公必然是余公心中一根扎得最深的刺吧!

而魏铭将他知道的所有全都和盘托出,告诉了余公。

当他拿出那只玉佩,双手举到余公眼前的时候,他看到余公的手在颤抖,伸手想要触及玉佩,却又收了回去。

“怎么会是这样?”他喉头哽咽,目光看向那玉佩,一直喃喃自问这一句话。

崔稚瞧着不忍,魏铭却将玉佩重新包了起来,放在了案上。

余公神情恍惚,魏铭拍了拍崔稚的肩头,“让他老人家自己呆一会。”

崔稚明白,两人同余公行礼,同黄军医说了一声明日再来,这才离去。

下山的时候,墨宝和花宝在前开路,崔稚想起方才刚见到余公时的情形,“魏大人,你有没有注意,余公他老人家不止一次把我认成了他的桃姐儿?”

魏铭转头看向崔稚一眼,“注意到了。”

崔稚赶忙拉了他,“你说他老人家是糊涂了,还是说我同那桃姐儿长得有几分相像?不过姨母说他老人家也错把小乙认错一回……”

魏铭却摇了摇头,“错认小乙应该是真的错认而已,你却不一样。”

“我不一样?”崔稚惊讶。

魏铭盯住了她的脸庞,目光好像要将崔稚脸上看出花儿来一样,看得崔稚直想躲开。

“你不觉得,你同余公有几分相像吗?”

此言一出,崔稚定在了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是他老人家的后人呀?不是说他老人家没有后人存世吗?”

魏铭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前面墨宝和花宝拉出来的两倍于狗身的影子,“这世上的事情,传来传去的,总是不准的。”

第348章 与余公的玄学关系

余公在这酒溪山上多时,从没有亲戚来探望,想从他老人家这里知道什么,恐怕有些难度,崔稚抱着怀疑的态度,同魏铭商量,“余公的两个儿子都不太像有子嗣的样子,若是有,只怕也是什么外室之流,咱们也没法论证不是?倒是说那位嫁到徐州的姑奶奶曾有一个男孩,后来又怀了孕,但人没多久就去了……”

她是这里,声音轻了不少,被寒风一吹,融进了三桃河上新结的薄冰里。

魏铭拾起一根桃枝在地上点画,半晌,道,“若你与那位姑奶奶有血缘关系,算年份,不无可能。”

崔稚咬了咬唇,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魂穿古代成了来寻亲了?

“这……会不会太扯了?人海茫茫的,哪里这么巧……”

魏铭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突然问崔稚,“你可知道你为何出现在此?”

崔稚想说那是因为撞路灯上了呀,再一想魏铭问的是这副身体,不是魂儿,“不是饥荒吗?到处乱跑呗!我这个芯子换了一遍,哪里记得这副身子的往事,只隐约记得从那条路上没命地跑,就到了你家门口,被魏大人你仗义救了。”

她指了指绿亭村向南的路,又笑着同魏铭道谢,“当年真的多谢你哈,魏大人!”

魏铭没搭理她这茬,顺着她的手向南看去,枝桠掉落得还剩下一二黄叶,北风卷起地上尘土,打着旋儿往南面吹去。

“你若是从这条路上跑来,倒是更接近了,毕竟徐州就在南面。”

崔稚一阵愕然,“这也太玄学了……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是怎么从徐州一路过来的?虽然当年徐州也跟着旱了,可相比山东大旱却轻的多,我没必要从一个有粮的地方到一个无粮的地方吧?除非我……”

她说到这突然顿住了,咬了唇,魏铭替她补齐了后面的话。

“除非你是来寻亲的。”

崔稚咽了口吐沫,“越说越玄乎了。若是我能记得一二也好论证,现在难道要找余公去问,没得让他老人家空欢喜一场,我看,回头托了皇甫夫人问一问吧,皇甫夫人还去见过那位姑奶奶呢!”

若是自己真是余公的后人……崔稚想了下去,不知怎么突然鼻头一酸。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极好的了……

魏铭抬手拍拍她的肩,“问问看吧。”

两人商量着这件颇为玄乎的事儿,回了家去。

到了第二日,崔稚亲自下厨做了把丝芋头、东坡肉、红烧狮子头并清炒丝瓜,炖了一锅花生红枣鸡汤,同魏铭一道两只提盒提着,去了篱笆院。

崔稚这么丰盛一餐,黄军医见了吓了一跳,崔稚还以为有什么余公忌口的食物,连忙问,“是不是余公吃不得呀?”

黄军医连连摆手,“那倒是没有,只是你们两小孩不是附近农家的吗?这些吃食从哪来的?”

崔稚赶忙解释了一番,又怕他误会两人下毒之类,试吃了一遍,喝汤的时候,黄军医面露疑惑,“那是什么豆?”

“不是豆,是花生!从扬州带过来的!回头您也尝尝!”

说话间,余公从屋后照看完狗子回来了,崔稚和魏铭两个把饭摆上桌,余公瞧着皱眉,“这些恐怕要费半天工夫!”

他晓得是崔稚做的,瞧了崔稚一眼,“去了趟扬州,把江南菜式也都学回来了。”

余公虽没笑,可话里的意思,听的崔稚笑了起来,魏铭也从旁道,“在扬州的时候,每日只管寻思如何吃喝,人胖了两圈,到了回程路上隔三差五的晕船,这才又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