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的金丝雀(620)
宋思知装模作样的问了这么一嘴,而后,又将目光落向站在一旁的余瑟:“妈妈。”
“那我去给江年换一杯?”俞滢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准备端起顾江年的杯子。
“不用了舅妈、”端一杯水是客气礼貌,第二杯便是他不好讲话且挑剔有要求了。
“就这样挺好。”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姜慕晚的眉眼弯了弯,笑的那叫一个精明。
而顾江年呢?
在心里狠狠的给这姐妹二人记上了一笔。
阴他?
好好好、极好。
不急不急,离了宋家,一个一个的收拾。
这日的晚餐,吃的平静,一顿家常便饭,不同的是,女婿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门,老爷子不知是兴致高还是想磋磨人。
唤人拿来了自己酿制的药酒,央着宋誉溪跟宋思慎,再加顾江年一起喝点儿。
宋家人除了宋蓉对酒过敏,滴酒不沾之外,其余人都能沾点儿。
若是萧言礼在,约莫着是会惊呆的。
姜慕晚混迹商场多年,酒量自然是练出来了,暂且不说。
可俞滢上来就能整两杯。
也实在是——————。
顾江年坐上桌子时,听得老爷子说;“孙女婿上门,是个好日子,得喝一杯。”
听这话、他当真以为是只喝一杯。
不曾想,是他太单纯。
顾江年混迹上商场多年,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去别人家做客时,即便是要喝酒,也只是稍微意思一下,可今日、除了宋蓉,这一桌子人轮着给他举杯,也着实是让他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且不说老爷子这个院士亲自酿出来的酒,浓度极高。
最为令顾江年难以理解的是,宋家人人都说这酒养生,却无人说这酒上头。
厉害,厉害、实在是厉害。
饶是顾江年这么个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都被惊住了。
无疑、顾江年这日是跑不掉了。
在c市素来有千杯不倒称号的人觉得自己一世英名要毁在宋家人手里了。
临近被灌倒之前,顾江年一手端着杯子,面不改色的同宋誉溪聊着,另一只手却悄悄的落在了姜慕晚腰上,不轻不重的缓缓的捏着。
“江年往后发展有考虑从c市迁出来吗?”酒过三巡,宋誉溪开口问顾江年。
男人将手中杯子搁在桌面上,正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勺子盛汤,听闻宋誉溪这话,倒也是不急,反倒是搁下勺子,将一碗玉米排骨汤搁在姜慕晚跟前,且伸手拿起她跟前的空碗放置自己跟前。
这才不急不慢的回应宋誉溪:“看蛮蛮的意思。君华产业遍布全球,在哪里发展都一样。”
男人这一动作,随意而又平常,就好似给姜慕晚盛汤这个动作他在日常中已经做了成千上万遍,而今日,不过是那成千上万遍中的一遍罢了。
没有任何刻意之举。
在反观姜慕晚,顾江年将碗递过来时,她及其平静的低头喝汤,也并不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个男人,在酒桌上被灌的头晕脑胀且还要与其他人攀谈。
如此情况下,还能分出心去照顾人。
不得不说,顾江年——————不简单。
此时、顾江年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那些深入到日常中的生活细节,比任何一个回答都服人心。
这夜、毫无疑问的,顾先生醉了。
醉归醉,可这人意识是清醒的。
直至被人扶着上楼休息,都没有在长辈跟前失态。
z国各地习俗不同,而宋家虽说生活在天子脚下,本应是个唯物主义者,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于是、当顾江年得知,他今晚若是留宿宋家得与姜慕晚分房睡时,愣了一下。
好似俞滢说的这句话,比他今夜喝得这些酒还上脑。
楼上唯一的一间客房被俞滢前些时日装扮了一番改成了姜慕晚的卧室,只是这卧室,姜慕晚还没住进去,倒是被顾江年抢先了。
姜慕晚接过俞滢递过来的水杯,送至顾江年唇边,这人喝了半杯水,似是清醒了些,伸手扶着姜慕晚纤瘦的腰肢,蹙眉回想着俞滢的话,有些不确定问道:“舅妈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
姜慕晚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儿:“家里习俗,女婿上门的第一晚得分房睡。”
顾江年望着姜慕晚,沉默了。
不算清明的眸子落在人身上,带着几分怨气。
“我还不能跟自己老婆睡了?”
“就一晚,”大抵是顾江年今日表现良好,姜慕晚说话的语气都温婉了些。
“我不同意。”
第405章 醉酒
顾江年这日实在是心塞。
被宋家人端着杯子轮番敬酒,一轮又一轮下来就差把自己喝懵了,结果到头来说什么?
分房睡?
他清晨天没亮大老远的跑过来被人灌成狗就是为了跟老婆分房睡的?
顾先生心都颤了,搂着姜慕晚腰肢的手狠狠的紧了紧,说什么也不想放开。
一副说什么都没用的架势。
姜慕晚端着杯子,看着醉的不轻的人,脸面上的笑,温温软软的。
老爷子酿的酒,度数极高,往日里大多都是浅酌两口,今日顾江年被磋磨的够惨。
大几杯子下去,人还清醒着就不错了。
“喝点水,”姜慕晚将杯子递至人唇边,试图让人多喝几口水清醒清醒。
却被男人偏开:“不喝,先说清楚,今晚跟不跟我睡。”
姜慕晚见此,及其无奈的闷声失笑。端着杯子的手微微轻颤,俨然是被顾江年逗笑了。
“笑什么?”男人落在她腰上的手狠狠用力,,大抵是没掌握住力道,疼的姜慕晚倒抽一口凉气。
嘶了一声。
“笑顾先生跟个小孩儿似的,”姜慕晚温温开口,嗓音带着几分调戏。
“蛮————,”顾江年似是想说什么,刚准备张口的人只觉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松开姜慕晚起身向着卫生间而去。
随即,一阵急促的呕吐声传来。
若是徐放此时在场,得惊呼了。
自顾江年坐上c市首富的位置一来,从未有人将他灌成如此德行。
且这人因着上了高位,在酒桌上喝酒有一套专属的推诿之术,一般人当真奈何不了他。
唯独今日在宋家,顾江年来者不拒。
那一口口一杯杯药酒下去,眉头都不带皱的。
挡酒的话,更是一句都没说。
可见这人今日,当真是将身段低了又低。
男人蹲在马桶跟前吐的天昏地暗,姜慕晚站在身后轻轻抚着他的背,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似。
此时,她断然不会说什么不能喝可以少喝点之类的话,只因今夜,顾江年喝进去的每一口酒都是对宋家人的尊重,都是对她的厚爱。
他本可以推掉,以他的口才,绝对可以推得滴水不漏。
可这人没有,餐桌上,不管是俞滢提起酒杯,还是老爷子,他都来者不拒,及其大方的与人推杯交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