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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丧尸来种田(117)+番外

花雷呵了声,上前对着他的脸,小少年猛蹿的个头已经越过了老男人。

“这山路真好,要是不小心摔一跤,一路滚下去,肯定能摔死,你信不信?”

万大舅满眼惊讶,不敢相信面前笑嘻嘻低语的少年竟然说出这样无情狠辣的言语?

“你,你,你敢?”

“嗤,大舅,”花雷带着温和的笑,近乎耳语:“我们是外村人,不掺和你们村的事儿,要是你家全出了事儿,家产自然是归村里自己处置。”

“你,你,我,我,还有俩儿子没回来呢。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定会给我报仇。”

“呵呵,”花雷说话更加温柔,似是在征询万大舅意见般谦逊:“大舅,这进山的路风景独到啊,我恍惚记着有那么几段小路,怎么那么窄,怎么那么陡,怎么那么滑?村里没少有人掉下去摔死吧?再掉那么一两个下去,真的不稀奇,怪就怪有人不长眼,自己找倒霉,你说是不是?”

“你!”

“我?”

万大舅直望进少年眼睛深处,罩在浅浅笑意下的只有薄凉和漠然,那是对所有不在乎的人的一种漠视。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只因我跟你没关系。

万大舅眼睛发疼,忙冲妻儿低喝:“都回去。”

说完,自己带着头往下奔,若不是怕摔倒,他能跑起来。

花雷声音小,只让万大舅一个人听清了。在别人看,却是万大舅一直在生气怒吼,身为小辈的他却低头听训劝慰一般。

大舅母不甘心,但也跟着走了,一路频频回头张望,估计是放不下那些东西。

万姥姥含着老泪,目送万大舅一行进了他家院子,那也是她和老头子挣来的家呀。

万姥爷同样如此。

花云见老人神态姿势,显示经常这样瞭望。

万氏偏了偏头,看向万二舅。

万二舅说话特别的慢,见万氏看他,想了想开口道:“你回来就好,我们先回了。”

他才一说完,两个孩子便就转身要走,被二舅母嗔怪的拉了下,老人还没开口呢,失礼了。

万福山万枣花又回来,只是冷漠站着,也不看万姥爷万姥姥,倒是打量了几个孩子一眼。

万氏心里更叹气,二哥是个老实的,她出嫁时万枣花还是个婴儿,但万福山有二岁多,性子随了二哥,呃,便是随二嫂也是一样老实本分的。

一家老实人对爹娘这么生份,不知这里头又出了什么事儿。

想想,万氏点头道:“二哥,我先伺候爹娘,过会儿去找你和二嫂说话。”

明显,万氏跟万二舅比万大舅说的来话。

万二舅点点头,就带着妻儿走了,从头到尾也没跟老爹老娘说句话。

同样目送一家人进了家,万姥姥拍着大腿:“作孽,作孽哟。”

万氏问她:“这些年到底出了啥事?娘,我怎么瞅着二哥家的院子那么小?你们怎么分的家?怎么就把自己分出来了?”

她在上头看得分明,家里原来那宅子开阔。山里盖房子也没人管大小,因为地不平整。你想盖大房,好呀,只要你收拾出那么大的地就好。到处是石头,倒是不缺材料,可这脚下也是石头,哪个耐性凿平半亩地出来?因此家里院子一级高过一级。

简单来说,山里建屋,太累。

万二舅家进的那院子看着便没多大,才三间的石头屋,院子只二级,才是万大舅那边的一半的一半。

万姥姥遮着脸:“别问了,你们回吧。”

万氏气道:“娘,你这是要脸呢?你不说我自己去村里打听。估计咱家的脸早丢没了,不怕新春里再被人笑一回。”

第九十四章 旧恨

万姥姥养住的俩儿子,虽是亲兄弟,性子却不一样。万大舅脑子活性子独,因是老大,被爹娘看重,从小霸道说一不准别人说二,还喜欢动拳头,爹娘还觉得这样好,长子嘛,一直纵着。结果纵歪了,只会算计人,使唤人,欺负人,成家后更是变本加厉。一直将万二舅和万氏压得死死的。

万二舅被欺压着长大,稍一反抗就被万大舅拳脚教训,告状又被爹娘教训,长久以来,便长成老实木讷沉默寡言的性子。

万氏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待遇比万二舅还要再差些,毕竟她不能延续香火,老爹老娘并不是很在意。

万大舅站在关系链的最顶端,万氏就是最底层,倒数第二是万二舅。

因此,万氏跟万二舅同病相怜,关系倒是不错。

万氏出嫁时,只两身新衣裳,其中一身还是嫁衣,一个柜子一个脸盆架子,还都是便宜木头的,真是少的不能再少,便宜的不能再便宜。

当年,万姥姥总算心疼了女儿一回,原本准备的没这么少。但万大舅两口子跳了出来,正经承继香火的他家俩小子都吃不上好的了,一个泼出去的闺女以后没得用的外人,给这些东西干嘛?硬是把嫁妆减的如此寒酸。

万姥爷本想进山砍棵好木头,打个好柜子,也体面。被万大舅说了顿,有那个功夫,不如去放羊。因此,那唯一能充充门面的陪嫁柜子只得用了一般的经不起年月的木头,还做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是一个上开门的箱子,里头连个隔板分层都没有。

万氏原本就跟万大舅不对头,自己的婚姻大事被他一顿搅合,那不对头就上升成了恨。

万二舅想帮妹子也没法儿,他说话没人听啊。临上轿,二舅母把自己一根铜簪子偷偷塞到她袖子里。

不偷偷不行,大舅母眼毒,狠盯了万氏好几天,生怕她上趟茅房都能藏了娘家的东西带去婆家。

万氏嫁过去,李氏还没后来那般不客气,那段时光竟成了她生来第一次轻松能吃饱饭的时候,直到,花雷降生。

五里村,比山沟子好出不知多少。万氏在村里人眼里那是高嫁,头胎得男,万家听了都高兴,觉得万氏在花家站住脚了,扬眉吐气了,自己这个亲家得被高看一眼了。

一家人全去贺喜,曹氏出了馊主意,人家啥也不缺,定看不上山里的仨瓜俩枣,别带礼了。

空手去花家被李氏见面讥讽了几句,万大舅倒是没生气。

万姥姥和二舅母进去看孩子,大舅母和男人们就在上房跟亲家拉家常。

后来,就打起来了。

万氏都懵了,她不能出产房,还没见着父兄呢,怎么闹成这样?

李氏的叫骂声让她清楚了一切。万大舅这个遭瘟的,仗着妹子生了男娃,恬不知耻跟花家借钱起大屋子。

说的好听,是借,但谁心里都明白,有借无还。

哪有跟亲家借全款盖屋的?

万氏抱着没满月的小花雷,听着外边喝骂不止还动起了手,只觉万大舅就是她人生的黑暗啊,眼睛一翻,晕了。

等她再醒来,万家人已经走了,除了花长念,花家人看她那目光带着刺似的,仿佛她就是进来偷花家的。

万氏对万大舅的恨更厚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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