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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885)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曹寅叹了口气,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曹家数代受万岁爷隆恩,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万岁爷最是好强,今天朝会上虽是硬撑着,现下还不晓得情形如何。”

庄先生与曹寅不同,对于康熙只有敬的,无法像曹寅这般当他如常人般关怀。

“大人且宽心,厄鲁特人虽凶悍,但是今日毕竟不同往昔。当年有鄂罗斯人推波助澜不说,西北蒙古各部归顺不久,边疆不稳。万岁爷广施恩典,蒙古各部权贵,过惯了安逸骄奢的生活,没有人会舍得放弃权势,继续颠簸流离的征战生活。”庄先生笑着宽慰道。

曹寅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揉了揉眉毛,道:“虽说为了兵事担忧,但是根源却不在兵事上。不瞒夏清,我是有些担心颙儿!”

庄先生笑道:“是为了给内库赚银子这个?瞧着孚若的意思,心中已经有了筹算,大人安心就是。”

曹寅摇了摇头,抬头对庄先生道:“夏清,你是颙儿老师,在他身边也好些年了,难道没有瞧出他的不妥当?虽说性子纯孝,却没有忠君爱国之心。即便今日边疆乱起,连曹颂都是同仇敌忾,身怀报国之志,颙儿他恍若置身事外,没有半点血性。”说到最后,已经是皱了眉:“他是曹家未来家主,淡泊名利虽好,但是过了的话,却不晓得是福是祸。”

庄先生闻言,神色变了又变,道:“大人还需慎言,孚若不是浮夸之人,不喜张扬,心里是明白的。这场战事,像二公子那样的年轻人,想到的或许是平定边疆、建功立业,孚若却是在先后在户部与兵部就职,对朝廷现状晓得的比一般的阁臣还清楚,自然另有权衡。不过是性子稳重,不是大毛病。百善孝为先,孚若本性良善,大人当信任才是。”

曹寅心中原是对曹颙有些微词,但是现下听了庄先生的话,见他这般回护,心中不由惭愧,低声道:“我不是疑他,只是曹家受万岁爷隆恩,希望他能谨记在心罢了……”

曹颙还不知道,自己没有表现出“忠君爱国”的一面,已经引起父亲的不满。

到兰院见过李氏后,他便步履匆忙的回了梧桐院。

院子里,天佑与恒生正拿着竹马,在院子追逐嬉戏。这些日子李氏在礼佛,怕闹,初瑜就将孩子们接到这边院里小住。

天佑身边的大丫鬟核桃与恒生身边的丫鬟乌恩两个,站在一边照看。见曹颙进来,两人都俯身请安。

见天佑丢了手中的竹马,已经是猴了上来,抱了曹颙的腿:“父亲,骑大马。”

他早先对曹颙是存了畏惧之心的,在祖母祖父面前敢撒娇,对着曹颙却只有害怕的。

虽说后来受恒生影响,有样学样,待曹颙亲近些,但是他的畏惧之心也不减。曹颙稍微有脸色不对的对方,他就要号啕大哭,这点实让人头疼不已。

曹颙心里没当回事儿,却是使得初瑜担忧不已,怕他们父子天性不和,有什么嫌隙,暗自垂泪。

曹颙实在没法子,只好降下身段,换着样的买了不少小吃食、小玩意,又亲自带着儿子出去耍了两次,才算是彻底“收服”这小子。

天佑此时说的“骑大马”,就是指上次同曹颙出去,坐在马上的事儿,看来小家伙还记得清楚。

曹颙摸了摸天佑的光脑门,道:“想要骑大马的话,就要听你母亲的话,待你祖母好些了,咱们一家去海淀的园子赏花去。”

说话间,恒生也过来了,仰着小脑袋,看着曹颙道:“父亲!”

曹颙俯下身子,一手抱了一个,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道:“刚才你们祖母还念叨你们呢,两个小泥猴,赶紧收拾收拾,去给祖母请安。”

初瑜在屋子里听到动静,已经亲自迎了出来。

天佑与恒生都好几十斤,曹颙抱着还颇有些吃力。

进了屋子,他就将两个小的放到炕上,揉了揉胳膊,笑着对初瑜道:“恒生长得够快的,看着分量比身上月又见长了。”说着看看天佑,道:“老大是不是还挑食?瞧着倒是同之前差不多。”

初瑜上前,服侍曹颙换了官服,道:“挑食的毛病已经好多了,现下吃饭时,天佑跟弟弟比着吃,也能吃一大半碗饭。问过嬷嬷,这个饭量不算小了。听奶子说,这两天夜里听天佑磨牙,许是肚子里有虫了。明儿请太医来瞧瞧,看要不要开两个方子驱虫。”

没见女儿,曹颙晓得在东屋,便又过去看过。

少一时,喜彩带着人送来热水,曹颙俯身洗了,对初瑜道:“有什么吃的,使人快些送些来。十三爷有事寻我,垫巴两口还要过去瞧瞧。”

初瑜应声出去吩咐,曹颙擦了手,坐在炕沿边,摸了摸天佑的小肚子,问道:“疼么?有什么不待劲的地方,就要说出来。”

天佑被摸得“咯咯”直笑,说不出话来。恒生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道:“父亲,哥哥说肚子涨,老想放屁,又放不出来。”

天佑年岁不大,却也到了知耻的年纪,听了弟弟的话,小脸通红,低声嗔怪道:“都说了,别告诉旁人……”

“是父亲,不是旁人!”恒生的声音格外清脆。

曹颙见了这小哥俩的互动,想起已经出京的曹颂,生出几分惦记。

他并不是有耐性之人,但是自打女儿出生这近一年中,他已经慢慢变得有耐心起来。

原本还以为小孩子要好几岁才能记事懂事,但是现下看着孩子们一点点成长,曹颙才明白孩子们天性纯真,襁褓中也有自己的喜怒。

就说天慧,平素里好好的时候,谁抱都可的,不哭不闹甚是乖巧。但是在身体不适之时,她就要大哭大闹起来。

每每这个时候,只有初瑜才能哄得好她。不管多重的病,身子多么难受,哪怕是烧得孩子满嘴水泡,看着大人也不忍心时,只要被初瑜抱着,她就会止了哭声。

唤作其他人,哪怕是父亲曹颙,这位大小姐也是不买账的。

想到这个,曹颙对天佑与恒生道:“往后要是觉得不舒坦,就早些同我们说,省得熬出病来,让你们母亲担心。”

“是,父亲!”小哥俩见曹颙吩咐,都收了嬉笑,恭敬应下。

曹颙见他们听话,心里生出几分为父的荣耀来,就见天佑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父亲,祖母也不舒服呢,祖母也肚子疼。”

曹颙闻言诧异,方才在兰院见李氏,还不觉得她有些什么异样,这怎么病了?

刚好初瑜挑了帘子进来,听了天佑的话,不由的变了脸色。

曹颙见她神情不对,皱眉道:“太太不舒坦,是太太让瞒的?糊涂!毕竟是上了岁数,万一有了闪失怎么办?”

初瑜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敢去看曹颙。

曹颙越发生疑,莫非是生了重病?他心里沉沉的,也没有心思吃饭了,起身便要往外走。

初瑜见他要出去,忙上前,将他拦住,道:“额驸稍安勿躁,太太身子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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