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于康熙末年(483)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弘曙虽还没正式请封,但是外人早将他当成王府世子待。他的亲事,内务府也是按照贝勒品级的规格办的。

博尔济吉特氏未出阁前,家里请宫里嬷嬷来教授规矩,也是按照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教的。嫁进王府后,她才发现丈夫的处境并没有早先想象的那么好。

新婚两月,就要接受其他女人的敬茶,这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羞辱。博尔济吉特心中怎能不恼?但是她也瞧出来,嫡福晋看着虽是和气,却不是鲁莽之人,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安排这出。随后,小叔子的冷嘲热讽,丈夫的满眼阴郁,婆婆脸上的愤恨不平,使得她冷静下来。

若是闹出来,谁会落下好处?既是晓得是坑,她怎么会跳?接了巧芙的茶,不过心下却生出防范之心,对与嫡福晋也忌惮起来。

见妻子发问,弘曙虽不想瞒她,但还是换了说辞,只说是因兄弟嫌隙不安,想寻个僻静地方,与弟弟喝喝酒,交交心,“亲近”一下;又不想让王府的人晓得,省得亲长们担心。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丈夫的话,晓得他口中的“亲长”,就是指嫡福晋。最近。嫡福晋待弘倬很是亲厚。弘曙他们兄弟起嫌隙,少不得有这位嫡母从中推波助澜的缘故。

思量了一回,博尔济吉特氏笑道:“要寻僻静地方,可不是有处现成的?什刹海边的那处宅子,爷忘了?虽然有两房下人在那边看房子,但都是陪嫁过来的,与王府那边半丝儿瓜葛都没有。”

博尔济吉特说的是她陪嫁房产,在什刹海边上,一座三进带花园的宅子,原是博尔济吉特家送女儿、女婿在京中避暑用的。

弘曙忙不迭的点头。道:“却是正便宜,那边着实僻静。”

就这么着,次日弘曙跟着父亲忙了半日后,便寻由子打礼部衙门出来,去了东华门,等着弟弟们出来。

弘倬与弘昕从上书房下学出来,见哥哥笑眯眯的等在外边,颇为意外。这两月,弘倬对哥哥不如过往那样恭敬,弘曙对弟弟也是有几分埋怨的,相处起来,自然也很少有好脸色。

弘昕却没想那么多,上前问道:“大哥,您怎么来了?”

弘曙摸了摸弘昕的光脑门,问道:“小四儿,你先前不是喜欢大姐从山东带来的小玩意儿么?大姐这次上京,指定没少带,趁着还没走人情,你不再去淘换淘换?”

弘昕刚想拍手叫好,不过还是收声,面带犹豫问道:“大哥,那样是不是太厚脸皮,会惹姐姐、姐夫笑话么?”

弘曙听了,笑道:“这是什么话?他们是咱们嫡亲的姐姐、姐夫,又不是外人?姐姐、姐夫不疼咱们,还能疼谁去?再说,姐夫向来对咱们如何,你也该心里有数,犯不着为了这个那个的闲话,远了不该远的。”这后一句话,却是说给弘倬听的。

弘昕拍手道:“好,好,那咱们就去姐夫家。也不好空手上门,到前门那里给小丫头与天佑买好吃的带去。那边的褡裢火烧最好吃,他们指定也爱吃。”

这番话说得弘倬也有些意动了,却听弘曙接着说道:“只是今儿要你一个人去了,大哥与你二哥有些事要办,让白兴他们先送你去姐夫家,天黑前我们再去接你。”

白兴是王府的管事,负责带人护送弘倬与弘昕两个小阿哥上学的。

弘昕听了,看了两位哥哥,有些不乐意,嘟囔道:“大哥、二哥要去哪里玩儿,怎的不带弟弟?”

弘曙笑着拍了拍他的脑门:“就晓得玩儿,眼下人人都忙着皇玛法大寿的差事,哪里是去玩的?”

弘昕晓得父兄近日都忙这个,不疑有他,只当是大哥奉了父亲之命。想着不用自己个儿回府发闷,能去姐姐家淘换那个木雕柳编的小物什,他很是欢喜的点了点头。

弘曙又对弘倬身边的几个小厮长随摆摆手,道:“二阿哥要跟爷去跑腿,你们好生侍候四阿哥去曹家,等会爷同二阿哥往那边寻你们。”

几人都应了,跟着白兴,护送着弘昕去曹家了。

弘曙心下稍安,来之前他已先到过曹府,与姐姐说了缘故,请姐姐往王府那边送信,只说是留兄弟几个在曹府这边晚饭。

看着小弟骑马渐远,弘倬有些怀念曹家的点心吃食。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便转过头来,问哥哥道:“这是要往礼部去?阿玛让大哥来寻我的?”

弘曙笑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抬头看看天色,笑着说:“快上马吧,没多少功夫了,不好太耽搁!”

弘倬虽不晓得大哥今日为何这般高兴,但是怕耽误差事,便也不再啰嗦,翻身上马,跟在弘曙身后。

弘曙往日出行,身边长随侍卫也是七、八人的,今日他却只留了两个心腹在,其他的都打发走了。

骑在马上,看着前面是往什刹海去,弘倬有些稀奇的看了哥哥一眼,问道:“这是要去十叔府上?”

弘曙的笑容越发灿烂,嘴巴都合不拢,露出一口白牙道:“二弟,到了你便晓得了!”

微风习来,杨花曼舞,明明是晚春时节,弘倬却似隐隐的觉得有些冷。他看了看水面,心想,或许是靠海子的缘故?

就在兄弟两个路过的一座四合院里,酒菜上来,曹颙与李鼎、纳兰富森几个已经入席。

“照猫画虎”毕竟只是“照猫画虎”罢了,这边的布置虽然学着林下斋,但是吃食却不相同。不过,档次也不低了。应该是请的南边大厨子,上来的都是地道的淮扬菜。

虽然说不喝酒不热闹,但是李鼎还是叫人给曹颙准备了茶来替代。

酒菜齐备,李鼎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纳兰富森道:“小弟久居江南,对京中规矩不熟,往后还要劳烦纳兰兄费心指点。这里,小弟先敬哥哥一杯,先饮为敬。”说着,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纳兰富森摇摇头,笑道:“新成呀,新成,原是我这当哥哥的要给两位弟弟接风的,这……这话儿闹的,竟是来吃新成了!”说着,起身将酒盅里的酒也一口饮尽,而后方坐下。

曹颙只是笑着,看着李鼎说话,看来李家也是用了心思。想来李鼎要进京,是早就打算好的,否则也不会一年半前就使人往京城来开馆子。

李家是豪富,在江南谁家不知、哪家不晓?不说别的,听说单李家的家班,每年就要上万两的银钱开销。千里迢迢的往京中开这么个小馆子,哪里会是为了赚几个银钱?不过是充当耳目罢了。

李鼎见纳兰富森饮尽杯中酒,亲自把盏给其斟满,随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盅也斟满,举起杯子,带着几分歉意对曹颙道:“表弟,今儿,表哥要同你赔罪了,还望表弟念在表哥初到京城,不晓得深浅,原谅则个!”

他这出做派,看得纳兰富森面露迷茫,略带问询之意,看向曹颙。

曹颙晓得李鼎能说出软话来,怕还是李煦的功劳,否则依照这位表兄的性子,想见这位表兄赔情可不是容易。只是曹李两家的事,何必拉来纳兰富森看热闹,倒显得他这个年纪小的不懂事。

上一篇:天官 下一篇: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