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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453)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这银子不能入库,这买棉衣之事就要拖延。

李卫虽没有从武,但是也关注西北战事。毕竟,国家太平,日子才能过的舒坦。

为国为民的将士,若没有死在敌人的刀锋下,而是死在苦寒中,叫人情何以堪?

李卫想到这些,只觉得自己不敢束手旁观。他虽品级不高,但是正好负责银子入库这块,说起此事也是名正言顺。

他先是寻机会,婉言劝诫,博果铎哪里会听见去?

三番五次下来,不仅李卫烦了,博果铎也腻歪了,正寻思如何教训下李卫。

这时候,那个押解银子的地方官员,凑起了加收的“平余”,过户部交接了差事。

博果铎有了银子,舒心得意,哪里会理会一个五品郎中的刮噪?

李卫却是听了来支银子的兵部官员的抱怨,这边银子晚支出大半个月,西北将士收到新棉衣的日子就迟了半月。

初冬时分,即便不会冻毙,但是冻伤、冻残,都保不齐。

李卫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当官,是为了完成父母心愿,但是也想要学着曹颙那样,身在其位居其政,仰着胸脯当个好官。

这时,博果铎得了甜头,已经是做顺手了,对于其他省过来的押解官员,也如此行事。

李卫晓得自己位卑言轻,阻不了博果铎的贪婪,就另辟蹊径,在衙门走廊里置了个柜子,写着“某王赢钱”。

这来户部支取银子的六部官员,见了这个柜子。少不得生出八卦之心,私下里打探几句。

一时之间,传言迅速传开来。

博果铎毕竟是王爷之身,多少要脸面。这勒索地方官员的行为,只能在衙门中私下进行,光明正大的,他也有些顾忌。

不说别的,被御史盯上,来个“目无君上”,就算不会有什么闪失,也是范忌讳。

博果铎只好忍着难堪,不再提加收之事,心里却是将李卫恨得死死的,想着定要寻个由子,收拾这个伤了自己颜面的混蛋。

李卫晓得自己个儿得罪了亲王,顶戴不稳当了,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不过,他向来心大,想着若是还乡,孝顺父母,也是不错。

如此一来,他倒是坦然了。不管是对他横眉冷对的庄亲王,还是幸灾乐祸的户部同僚。他都能如常面对。

他李卫是谁,本就是徐州的土财主,能在京城的花花世界见识几年,还能在六部衙门里当了两、三年差,这半辈子也算没白活。

他坦然了,却是有人纠结,这个人就是原本瞧不起李卫的四阿哥。

四阿哥因李卫早年私德不检,心里厌弃。然后,李卫同庄亲王这场相争,却使得四阿哥对李卫刮目相看。

“你知罪否?大清律,军民百姓不得妄议宗亲!”四阿哥板着脸。看着李卫问道。

李卫闻言,低下头道:“微臣知罪,请王爷责罚。”

话虽这么说,他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原当四阿哥这个冷面王爷,是真正忧国忧民之王,不会同庄亲王那样,会理解自己的做法。

没想到如今庄亲王的报复还没等到,就有了四阿哥出面“问罪”,如何不叫人心灰?

四阿哥见李卫耷拉个脑袋,一句辩白都没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既是晓得知罪,还不快去给庄亲王府赔不是?莫非,还要等老王爷请‘律法’处置么。”说完,他起身出去。

李卫站在原地,想着四阿哥的话,挑了挑眉毛。

赔不是,就赔不是,他可没有“宁折不弯”的操守。表面上,看着是他服软;实际上,如此一来,博果铎不会短期之内发作李卫,总要摆出心胸宽广的样子……

四阿哥见李卫时,房间里没有留其他人,所以这几句对话,只有他们两个晓得。

所以十三阿哥讲述时,只有李卫斗庄亲王的这段;剩下的,是李卫来曹府时,告诉曹颙的。

曹颙听了,只有为李卫高兴的份。

四阿哥内敛低调,不是多事之人,这次能主动提点李卫,可见是真欣赏李卫。

未来的明君名臣,就这么相会。等到他们功成名就时,想起这带有四阿哥特色的别扭式关系,不知他们会做何想……

孙宅,大门外。

几辆马车从胡同口过来。还有骑马十数人前后簇拥,到孙家门口站定。

门房是孙家老人,一眼就认出前面过来的,是杭州的叔老爷。

孙文千见门房只盯着自己,皱眉道:“你们老太太来了,还不开打门,让马车进去?”

那门房哆嗦一下,忙唤个小厮,一道开了大门。

孙珏宅子小,马车不能直接赶到二门,安氏就在前面院子里下了马车。

这会儿功夫,孙珏已经得了消息,从后院赶过来。

今日并不是他休沐的日子,因弹劾的折子下来,他被停了差事,等着事情详查详审后,才有结果。

是降级,还会免职,他心里也没底。

所以,在家这几日,他心烦气乱,开始酗酒,今日也喝了有半斤酒。

如今醉醺醺的,给母亲同叔父请安,身子就有些站不直……

第0837章 “发作”(下)

看着孙珏衣服皱成一团,邋遢得很,眼睛凹陷,安氏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有些舍不得。

男人爱长孙,女人重长子。

即便这一路之上,安氏心里将儿子怪罪了千百回,但是对于长媳曹颍也不无埋怨。

夫妻之间,有什么计较的。

非要闹得家宅不安,长辈们跟着操心。

旁边的孙文千,可没有安氏这番“慈爱”。他是孙文成幼弟,年纪只比孙珏大几岁,叔叔的做派却半点不少。

闻着孙珏满身的酒臭,一张嘴还露出有一颗金牙,看着滑稽可笑,孙文千已经变了脸色,抬头看了看天色,怒喝道:“青天白日,不好好出去当差,就窝在家中酗酒,成何体统?”

孙珏看着叔叔。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毕竟因纳娼为妾被弹劾停职,实不是能坦然对长辈说出口的理由。

孙文千见他神色变化,不说话,还以为他为美色“殴妻鞭子”懊恼,冷哼一声,道:“现下晓得后悔了?侄媳妇自打过门,上侍奉翁姑,下照看你弟弟妹妹,当得起‘贤惠’二字。更不要说,礼哥儿是你的亲骨肉,孙家嫡长孙,你就下的去手?你父亲送你进京,可不是让你贪欢享乐的。这才几年功夫,先前的两妾暂时不算,就又纳了四房妾。这些年,你官职升得不快,这小老婆的数量都比不得一品大员。怪不得银子不够使,产业不够支撑,要惦记亲戚的田产。”说到最后,已是带了几分讥讽。

这话虽难听,孙珏身为晚辈,也只有受着。但是听到“田产”二字,他想起之前给父亲写信,让杭州送银子之事儿。却是不知,这次长辈们进京,这银子有没有带来。

安氏怕儿子难堪。道:“四叔,咱们还是先回屋里再说。”

在被停了差事没几日,孙珏曾往曹府,寻曹颙说起想要接妻儿归家之事。在他看来,曹颙平素虽人情冷淡,但是说话办事都是妥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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