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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56)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文姝知错。”孙文姝泣声。

西日昌把玩着我一缕飘落的长发,温柔的语调却如同钝刀,磨过我的心。“朕从来都舍不得在西门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即便有苏堂竹那鬼斧神工的医药,朕都舍不得打她一下,抽她一鞭。”除了最初折断我手腕,他后来确实没有伤我,但他强加于我的宠幸比伤我更甚。

温柔的语调一转,西日昌轻蔑道:“可是你呢?你竟敢落西门的面子,谁给西门难堪就是给朕难堪。想必你也得到你父兄的回信,不要招惹西门是吧?”

孙文姝已啜泣出声,可更残忍的言语还在后头:“其实你跟西门你们都不知道,呵呵,你的信,是你的父兄亲自交到朕手上的,而朕只是想看看西门的反应。”

“可你这个坏东西,只知道睡啊睡啊的!”西日昌对我笑道,“今晚就偏不给你睡!”

少许惊诧之余,我有点茫然,我该如何回应?琴音婉约,似要拨乱人的心绪,打动人的心肠。多少是真多少是幻?分不清,不想理。可那人钻入我怀中,一个劲的蹭。最后,我对自己说,他醉了,我没必要听进醉话。

西日昌找着了他认为舒适的位置,在我胸口闷声道:“总算你比那个姓宋的明白事理,明日开始,只要在昌华宫,你就不是才人,而是西门的婢女。”

孙文姝谢恩而退。她走后不久,琴声悄然而逝,西日昌揉捏了我几把,放开我后,他的长发荡过已敞的衣襟,坚实白皙的胸膛,在黑红相衬下,分外诱惑。那是种明知罪恶,却依然放不开眼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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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我看到自个,一样敞开的同色衣裳,一样凌乱暧昧的姿态,我的心终于乱了。乘他解我面具,我捉起酒壶,径自灌了下去。冰凉的酒液顺着我的唇角,流过脖颈,流到胸前,不知不觉中,我饮完了整壶酒。醇绵在口中蔓延,热辣在胸中流淌。

西日昌含笑起身,不知从哪里取来了一个酒坛,丢给了我。我接住,挑眉道:“今晚不醉不归。”言毕,我拍开坛口,捧起就灌。

“悠着点呐……”他走回,夺过坛子,却是自个倒灌一通。我抹了抹嘴,意犹未尽,宫廷的酒液就是不一样。他放下坛子,歪斜坐下,染上粉色的面庞凑来,我以为他又要蹭我,他却吻上了我的唇,度来一口酒。不知是醇酒熏人,还是他极尽缠绕,我不禁伸出双臂勾住了他。我们细密的品尝吮吸对方的唇舌,甘甜辛辣润湿涩喉的滋味,一应俱全。

良久他才移开唇,一丝银线从我们唇边断落。他温柔的望着我道:“不能光吃酒不吃别的。”

我也觉得有点饿了,举筷之间他又道:“今晚不用跑来跑去,慢慢来。”我顿了顿。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今晚注定漫长,漫长到我无法确定是否能看到明日的晨光。

后来,我醉了。我从来没有醉过,往年只见倾城苑的女子酒醉,女子醉了大约分二种,一是酒后疯言乱语,二是像一条剔了骨的蛇,烂泥倒地。不幸的是我二种皆是。

我趴在西日昌身上不知说了什么,除了索酒,我肯定还说了别的。我更不知道西日昌对我说了什么,我唯一记得的是他始终在为我递酒。酒坛子一个接一个被他变出来,我倾空了一坛又一坛。他也许蓄意灌醉我,但实际上是我自己想醉。人人都说酒是好物,一醉解千愁,人人都说酒是坏物,借酒消愁愁更愁。好也罢坏也罢,需要时就好,无用时就坏,翻来覆去不过一张嘴二层皮。

次日午后我才酒醒,我的侍女孙文姝战战兢兢在床边等我吩咐。

浑身酸软,头涨智昏。我摸了摸额头,才发现面具又戴在了脸上。问了孙文姝时辰,我想起身,身子竟一软,腰间酸乏无力,销魂之处更是钻心般疼痛。

“前头陛下请苏太医看过了。”孙文姝细声道,“苏太医说卧床二日便好了。”

我倒在床上,低声问:“储秀宫那边交代过了?”

“是的,交代过了。”孙文姝犹豫片刻才道,“今儿陛下没有早朝,一直陪着大人,这会他去用膳了。”

见我没有反应,孙文姝不敢再说下去。过了很长一会,我摸了摸身上衣裳,对她道:“为着你好,若不小心看着我的脸就当没看着……看到过的只有死人。”

孙文姝颤声答谢。

我没再多话,孙文姝请示过后,嘱人送上洗梳用具。我只简单的漱了口,然后望她。孙文姝识相的将水盆面巾置于床畔高椅,告退关门。我暗思,西日昌找了二个幌子都有特色,一个胆小不敢多嘴,一个聪明知言不言,而这二人一个被答喜看着,一个陷于昌华宫,当真是滴水不漏。

我的午膳由西日昌亲自送来,他扶起我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喂了粥菜。他的脸色很温柔,也许我酒后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我一直打量着他,阳光穿过窗台,照在他脸上身上,很明媚。他一身雪裳的银线花纹,折射出道道耀眼光亮。没有淫邪没有凶残,甚至比叶少游的雪裳更俊逸。

这一刻的静美从他放下碗,擦去我唇旁痕迹改变。那双丹凤流动起来,风情魅惑的眼眸如水波一般,一层层一圈圈打到我身上。

“昨晚那样我很喜欢。”

“然后呢?”

然后他却什么都不说,只笑吟吟的望我。面具在吃东西的时候摘下了,我的表情无法掩饰。

他一手抚过我的脸庞,“要叫你害羞还真难……姝黎,我想你首先得学着跟正常女子相似,你看看,你这什么表情?”

他以指头舒展我的眉头,我终于似答非答的低低道:“酒,真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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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昌在我身旁待了一日,午后他看早朝的奏折,看完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道:“不用气劲也能弹琵琶?”

我应声,以前不就只练手不施展天一诀乐音。

他沉吟道:“我看你昨晚那样,使用三成气劲应该不会伤身。不过我觉着能不用最好不用。”

我想了片刻后问:“你的意思是不用气劲也可以?”他在演武场击倒木桩的时候,我就几乎察觉不到气劲。

他笑了笑:“你明白了?”

我凝重的答:“是的。难怪演武场上我几乎感知不到你的气劲。”

西日昌微笑道:“就你昨晚的表现,我觉得是时候了。”

我正郁闷除了心法的修行,几乎无法修炼武功,虽然性子寡淡,每日只是听看也能过活,但身为武者,离了武功,滋味如同一夕之间由富贵潦倒贫瘠。

“匿气之术我已授于你,以你现在的状态正合。”他说的法子很简单,就是以匿气状态修行。我以前也尝试过,一旦爆发气劲,匿气状态即消。若一直以匿气状态行武,几乎放不出气劲。

“有点难,但坚持不懈,就能察觉到一丝的改变,有了这一丝后,就是长时间的如此,让一丝变为一道,然后越来越强。”西日昌挥了挥衣袖,先是一阵微风,之后一股气劲擦过我脸面,将我身侧的床帷切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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