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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183)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谷奇咬了咬牙,忽然加快了步伐,“虽说少了条胳膊,但我也粗通武技。我们二人都不是孱头,所以白天那些人斟酌不是对手才走的。”

我扫了眼他的步法,轻身功夫很扎实,但不高明。前面他跳步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这人会点武技。

“我怕你身子重,不能用轻功!”谷奇回头道,“再说山里,马不好走。我们走的早,你跟着我走快些就是了。”

我点点头,谎话说的挺圆,修为也骗不了人,他的修为确实末流。

卷二十;11

11

夜色分为上下二截,头顶上是宝蓝到灿烂的星空,脚底下是黑黝黝坎坷难行的山地,干冷的空气上下搓揉着荒凉的景致,使它们坑坑洼洼满怀沧桑。如果不是谷奇带路,我压根不识这片我狩猎多月的土地。我总是认个大方向,往前去,然后回木屋,而谷奇走的却是蜿蜒幽僻的山路。

“还撑的住吗?”谷奇问。

“走!”我依然能感到来自后方的危险,虽然我们走的是崎岖山路,但对方也可以下马急行。

“你杀过人吗?”谷奇又问。

我“嗯”了声。他的问题切合我的预感,我们很快就会被追上。他会被追上,因他身法不够,也没有时间消匿踪迹。我会被追上,因现在的我跑不快。若早几个月,这样的夜行难不住我,但现在走的时间长了,我的脚步就越发沉重。

“他们之中的高手会追上我们。”

谷奇的言下之意是要我大开杀戒,铲除追兵,但是他注定失望。

我停下脚步,解决了最先追来的军士,冷冷道:“继续走!”逃跑未必要杀人,早年我不懂这个道理,而且修为也不够,才不得已杀出一条血路。但现在的我不用再滥开杀戒,只需藏匿而后速击对方,打晕即可。

谷奇惊讶的问:“他是乘气期高手,你一掌就打赢了?”

我斜他一眼:“你如何看出他的修为?”

谷奇自知失言,当下缄口。作为一个粗通武技的缺臂军士,他身上的隐秘不比我少。

贺牧派遣的队伍之中,被我打晕的可能是修为最强者,之后的一路,再无人追上我们。破晓前,谷奇终于带我走近了目的地。

风更强劲,气温更低,脚底下的路已走成冰路。而远方的景致在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时候,弥漫出难以言语的魅惑。冰路如镜,冰川似刀,冰原千里。晶莹被墨黑熏染,释放出黑白相互辉映的璀璨。

我努力分辨着方向,若我没有记错,这前方应该是遥光冰原,大杲最北的地界。谷奇道:“接下来的路更难走,要小心悬冰川和暗冰隙。”

“躲进冰原就没有人追来吗?”

谷奇慎重的道:“不,他们还会追来,但他们应该找不到我们了。”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盛京宫殿下的燮朝地道。谷奇所言带我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一个类似于那样的地方。隐秘,而且不好找。

进入遥光冰原前,小作休憩的时候,我仔细的想了谷奇从出现我眼前到此刻的种种言行。我能确定他遇见我并非预谋,而他利用了我却是事实。我能感到他身上不亚于西日昌的巨大隐秘,可他不是西日昌,他的隐秘与我无关,我只是倒霉的被牵涉其中。除此之外,谷奇伤退回籍也颇费思量。若贺牧或其它人存心要对付他,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等他回到了老家,造好了新屋才找茬呢?

与其说我恰逢其会,倒不如说能力使然。如果我只是个寻常妇人,谷奇不会算计我。如果我只是个寻常女子,西日昌不会看上我。但我真的厌倦了,我的路不想再被人指引,我的人生不想再被人安排。

再次踏上行程,我跟在谷奇身后,慢慢伸出一掌,手掌到他破旧的棉袄背心前一寸停下。这感觉极其微妙,我感知了谷奇的气劲。

“砰砰砰”三声闷响,我收回掌,谷奇僵直的停下脚步:“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下了三道禁止。”

“为什么?”

“独门手法,并不害你。每过十二时辰,解开重下。”

谷奇苦笑道:“我的身手你还要防备?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我平静的道:“你的事我不想多问。我生下孩子后,就与你分道扬镳。”

谷奇沉默了片刻,忽然自嘲道:“这话听着碜人。好象你肚里的种是我的……”

我立刻沉下脸,他连忙赔罪道:“是我的不是,我连累你,害你失了落脚地。你在我身上下禁止也是应该的,你一个单身妇道人家,还身怀六甲,跟我这么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走,是得提防着。”

我哼了声,他在我身旁叹:“其实你多虑了,我不是你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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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文中留题外话。

很快就恢复更新速度,最迟下周。抱歉。最近一段时间坏人在处理一件人生大事,还不是好的那种~~

卷二十;12

12

曙光折射在冰原上,天地亮堂堂起来,但曙光它无法融化坚冰,更无法融化人心里的坚冰。

“我很好奇你的身手。现在我有点信了,你的男人或许会活着直到战争结束。他很有魄力,敢任由你独自生活在漠北。”谷奇在一处冰壁前止步,镜似的冰面倒影出他和我的身形。

“你是西秦人?西秦的女子。”

“这重要吗?”

谷奇垂目低低道:“很重要。”他忽然拔出佩刀,单臂挥前,看似朴实的军刀一刀截断了眼前冰壁。冰川挂柱接二连三的塌落,冰屑四溅。

“你干什么?”我皱眉问。刻下我们所处的冰面并不安全。

“斩断后路。”谷奇又挥了几刀,将附近的冰壁有选择的截断,而后箭步跑向外延,“你傻的站在原地不动?”

我跟他走出危险区域,在冰落声不绝于耳中道:“那点危险只仅针对于你。”

“哦,那什么对你来说才危险?”

我凝视他,仿佛想把这人看穿。“人心,世间最险恶不过人心。”

“是啊。”他附和道,“在不确定前,所有陌生人都是敌人,而即使是确定了,朋友也会成为敌人。”

我仿似叹息:“你也不是大杲人!”

谷奇顿时惊愕。“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身上没有大杲,特别是杲北男人的气质。”我微笑道,“但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无所谓。联系你我此刻走同一路的原由,不过是你我都需要一个安全的暂住地。”

另有一句话不用明说,我们彼此之间都不信任对方。

之后谷奇沉默的带我穿行冰原。在我看来遥光冰原的地界都一个模样,除了冰川还是冰川,光线忽明忽暗,那是天空云朵的迁移。而无论头顶上如何变,脚下眼前的路况都是难行。

当我终于被带到他所说的地儿,我惟有掩面幽叹。我知道这是哪里了,在皇宫的书院里我看过这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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