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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165)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钱蕙兮等到饥肠辘辘之后,无奈的望了眼关闭的采芝之门,命车夫回府。她与他终究无缘,她高傲的心则开始占据上风。她是钱府大小姐,这次出格的行径已背离她的身份。

马车才走了几步,采芝居士的大门忽然开了。钱蕙兮没有喊停马,只望着那扇门,它开的如此沉重,看着是开,却是关了她的心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结束她不切实际的妄念。

一童子跑了出来,追上了钱蕙兮的马车,拦阻了去路。

我家居士有请。

车夫疑惑的道,我们又不打算见你家居士。

童子笑道,车都在门口停了那么久,不进来坐坐吗?

回府!钱蕙兮当机立断道。童子让开了路,口中喃喃,原来是位小姐,难怪不肯进来了。

钱蕙兮在车里臊红了脸。哪个要见你家居士!

马车踏上了大街,钱蕙兮平复了心情。不属于她的梦,再美好都是幻想,那个胖子才是她的现实。可是她才恢复的平静却被立刻打破,当她的马车拐过街角,那人就出现了。他换了一袭蓝衫,手牵白马,慢悠悠的走来。午后盛京街上行人寥寥,但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牢牢锁住了钱蕙兮的心。

简单的发髻,简单的服饰,却透出一股爽朗利落。如同云游的步子,仿似他漫步在山野清风之间,一下子驱散了炎热的空气,带来一片清新明快。

恰那童子追了上来,先喊了钱蕙兮声小姐,又对那人恭敬的道声爷。

西日昌对童子微微一笑。童子心领神会的道:爷来的巧,我家居士刚好命我请这位小姐入内做客。

哦,车倒有些眼熟,似曾相识。西日昌懒懒的道。

钱蕙兮的骄傲顿时荡然无存。他还记得她的车,他还记得春雨邂逅的一幕。那他当时有没有看清她的面容,那他还记不记得她?回府的心思在他再次出现的那一刻,被艳丽的夏光融化。钱蕙兮的心跳耀起来,她和他是有缘的。上苍可怜见的,让她能了却心愿,让她再次见到了他。白炽的光芒闪烁在他眉宇,流光溢彩的冲入她的心扉。

番外第一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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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起吧!西日昌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让钱蕙兮鬼使神差的随他去见了采芝居士。马车回到了门口,钱蕙兮下车后脚步不稳,身子也跟着他的语调轻飘飘起来。她不敢抬头望他,一路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她的思绪杂乱起来。这样的男子只看一眼她如何甘心?为何父亲替她选的夫婿不是这样的男子?

走过门道,穿过幽径,还未到主宅,钱蕙兮的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西日昌停住了脚步,她立时面红耳赤。西日昌慢慢的转过身,仿佛叹息似的道,饿了吧?

若面前有个洞,钱蕙兮就钻了下去。难得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她竟然在他面前发出了不雅的声音。

有一点。钱蕙兮的声音比蚊子还轻。西日昌端详了她片刻,温和的道,跟我来,又对童子道,你去知会你家主子一声,偏厅我暂用一会。

西日昌打发了童子,带钱蕙兮往偏厅去。

偏厅连着厨房,西日昌让钱蕙兮坐着,他去了厨房。他一走入厨房,钱蕙兮就站了起来。该走了,见也见过了。可她的脚却迈不开,错过了今日,也许她就永远再没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他是那么温柔体贴,美好的就像是一场幻梦。虽然没有与他对视,但钱蕙兮能感到他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流露出的赞叹和欣赏。

钱蕙兮踌躇着。西日昌已端了盘糕点走回了偏厅。先将就用些。他放下糕点,又为她斟了杯茶。

钱蕙兮迟疑的捏起块绿豆糕,先是细细嚼了一口,很快从容起来,但她的从容渐渐却在他长久的注视下凝固。阴凉通风的偏厅似比烈日更炎热,钱蕙兮感到浑身发热,手足无措。

钱姑娘。

他唤了一声,他记起来了,当日春雨中的邂逅。钱蕙兮飞快的抬眼,又垂首。那张俊美的面容笼着层淡淡的怜惜,比起春雨中的英姿勃发,阳光下的慵懒惬意,此刻的他更具穿心射魂的魅力。

西日昌没有立刻说下去,如果钱蕙兮不是钱家的女儿,他就不会设计招惹她,只是他想不到她既生的好看,又有勇气。他的计划都留有后手,如果钱蕙兮不来见采芝居士,他也有法子让她来见,但她是有勇气的。西日昌仿佛已经看到了他要的结局,他搂着一脸痴迷的钱蕙兮,告诉气急败坏的钱尚书,你的女儿是本王的小妾。这太简单了,简单到令西日昌觉着乏味。他决定自己提升点难度,尽量有点意思的完成这个游戏。

钱姑娘,西日昌幽幽道,吃完就走吧!远远的离开,永远不要再在到这儿来。

钱蕙兮愕然。西日昌面上的怜惜似化为无止境的忧愁,你是钱府的大小姐,不该贸然与一位陌生男子单独相处。他又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你知道像你这样美貌的女子很容易让男人变为禽兽,男人会费劲心计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你,换了是旁人,可能这会你吃下的就是搀了迷药的糕点。

你不是这样的人。钱蕙兮立即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她也不是轻贱女子,恬不知耻的追他而来。苍天做证,她只想见他这一面,别的她做不出来,也不能做。钱蕙兮觉着既委屈又欣慰,他在为她担忧。

无论我是什么人,都与你无关。西日昌咬牙道,我们只是二个陌生人,以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今日是我的不是,不该拉你进来。你走吧!

钱蕙兮睁大了杏眼,他的话太不寻常了,他仿佛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隐,竟赶着她走。钱蕙兮望着他别转的侧面,低垂的眼睫,望不清他的眼神。定了片刻,她无奈的道,你说的对,我该走了!

她和他终究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她来过见过,感到温柔和细微的情意萌生,就已足够。钱蕙兮眼中噙着泪,转身而走。

等等。西日昌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道,忘了告诉你,上次你的车是我命人故意弄坏了。

钱蕙兮顿时如遭雷劈,猛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为什么?

西日昌没有看她,却是压抑着声道,我与你父亲交恶,看到钱家的车就手痒,本来想捉弄下车里的人,不曾想却是你。现在都跟你说了,所以我不是什么好人、君子之类的。

钱蕙兮只觉得一场春雨瞬间砸成冰雹,现在不是他赶她走,而是她要逃离。这俊美无俦的男子竟是她父亲的对头,多么可怕,她险些羊如虎口。钱蕙兮一头撞在走入偏厅的采芝居士身上。

啊,对不住!

钱蕙兮压根儿没看居士的面容,夺路而逃,可她却听见那人对采芝居士的一句话,话说的极轻,却清清楚楚。

居士,我很后悔。

钱蕙兮停下了脚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很后悔?他分明可以继续欺骗她,他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或者专说些雅词小调,但他对她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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