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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血/罂粟花开(106)

作者: 周梦/周坏梦 阅读记录

大杲的武者虽然失望,却不肯离去,居满山脚各家客栈,等候山上传下消息。

我也坐于一家乡野茶寮休憩,琢磨自个该如何上山。显见西日昌不想大杲的武者参合罗玄门与嵩山派的约斗,动用了军队坚壁清野。我若想上山,只有三种法子。一是出示腰牌,以罗玄门人的身份光明正大上去。但想到陈风转告的后果自负,我就心凛。

二是冒南越嵩山武者之名上去,不过被揭露后,后果更严重。

三就是偷偷摸摸自个爬上去了。

放下三枚铜板,我欲离去。茶翁却追来还我二枚。“姑娘,老头我不挣钱,回个本就成。都是咱大杲侠士,都为罗玄门助威来着,老头咋好意思多收你钱?”

我谢过了他,牵马时转念一想,便去找茶翁寄马。茶翁还不肯收钱,一旁一位粗壮汉子帮衬了句:“这位茶翁啊,茶钱你要回本,帮人养马也得备下草啊!这钱要得!”

茶翁这才接过钱,我对那汉子点头示谢,而后出了茶寮。不想没走多远,却觉汉子追了上来。

我停下脚步,他赶到后嘿嘿一笑道:“看你寄马,就知你打算上山探路。怎么样,一块儿去?”

我皱眉打量他,方正黑脸,一双小眼炯炯,从面容上判断是个外憨内精的家伙。再看他随身携带的一口九环刀,手上厚茧,细细感知下,此人修为至少到达上元初期。

“走!”不与他废话,到了无人山壁前,我施展身法,轻盈的攀了上去。

“好!”他赞一声,紧跟上我。

山壁陡峭几乎垂直,我一口气上了数丈后,便抽出腰间细水,往壁上一戳。“嚓”一声轻响,利器入山石,我捏着剑柄,悬身半空,俯视汉子。只见那汉子身若壁虎,手似钢爪,不慌不忙的往上攀来。凡被他抓的山壁,都留下指洞。

我放下心来,他能跟上。汉子见我望他,对我咧嘴一笑,真正的歪嘴黄牙。

我们继续上行,汉子跟在我后头问道:“我叫黄围,姑娘你叫啥?这么好的身法我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沉声道:“叫我西门即可。”

黄围又扯几句,被我不冷不淡的回了,他知我不爱语,就没了闲话。

抵达南屏北峰前,我感知山顶上有人,对黄围竖指示意,后者心领神会,轻手蹑脚起来。

我们又上几丈,并肩停留在山壁上——只需一个翻身,就可伫立北峰,但这个身却不好翻。

我与黄围的行径早有大杲武者干过,而这些人此刻都被放倒了。一位官员正在对他们打官腔:“陛下早有旨意,严封各处通道,我也知各位爷一片好意,但陛下之旨,不可不遵。你们说叫我怎么办?”

另一人的声音我熟,是罗玄门的吴轩,他冷冷对躺在地上的五人道:“你们想去也成,只要胜过了我!”

地上一人沉声道:“罢了罢了,在下非你对手。就到此为止。”

吴轩出手如风,解开了说话者身上禁忌,那人告辞后被军士接走。其余四人迟疑片刻后,也一一服输,先后被带走。

官员向吴轩讨好道:“多亏吴先生在此,不然让我们当兵的出手,以多胜少,他们也不会服气。”

吴轩并不理他,对着我和黄围的藏身之处冷冷道:“还有二个,也上来吧!”

黄围闻声而动,我无奈的跟在他身后。我们翻上山顶,黄围即横刀大大咧咧的问道:“怎么比?怎么算过了你这关?”

吴轩的目光却停留在我身上。我蹙眉,他的眼尖,一眼盯的就是我腰牌,而我此刻身上灰裳,想必他也见过。

官员向我们打哈哈:“这位爷,这位女侠,能不动武就别动武,刚才那几人你们也见到了……”

官员话说了一半,却听到吴轩道:“请便!”不仅官员怔住了,黄围也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吴轩一展单袖,仅凭他的气势,黄围就知决非他对手。

“前路凶险,一切以你自个的性命为重!”吴轩的话再次让官员和黄围色变。

我向吴轩一礼,径自飘身向前,黄围连忙跟上,却被吴轩拦下。

“你不能去!”

“为何?她能上得,我却不能?”

我已走远,却听得清楚:“本不想拦你,但为了我罗玄门门主安危,闲杂人等,概不放行!”

黄围再问,答他的就只有气劲了。

卷十三;7

7

忘忧峰位于南屏群山中心,乃南屏最高之峰。我一路南上,远远瞥见另几处上山要道也守着罗玄门人,正想着南越人该如何上山,就见一队身着青衫的武者滞留在缓坡前,从他们的发式衣装一眼可辨来自南越。

我没有上前,吴轩模棱的言语已说明他不会多嘴,既然他人不知我身份,我自然没必要暴露——我是偷偷摸摸来的,就偷偷摸摸到底。

我远远偷听了这队人言谈,得知他们乃嵩山门人,被前头的罗玄门人放上山后,上过了忘忧峰,而峰上只有三位罗玄门人在等候。嵩山派也是南越名门,以多胜寡的事终究做不出,所以这队人就下山了。

“罗玄门门主胆子够大,就三人坐在上面品茶观景,不知等谁来着?”一人感叹道。

另一人接口:“我想他在等有分量的人,我们还是听掌门吩咐,在此等候吧!”

我匿气绕过他们,打算悄悄走另一条道,刚钻入丛林,只听这队人接二连三的发出了惨烈的叫声。我连忙停下身法,回头查看。这一看我惊住了。

林季真一身玄衣,手中的寻常长剑变幻成了收割性命的魔器,一道道鲜红的血从分割的肢体上迸发。他穿梭在人群中,所过之处,没有活口。一个字,快。极限的手速,起初就快,而剑动之后就更快。

我不禁想起了跟随答喜的时日里,答喜的解释。林季真以凝聚的气劲催发手速,达到了手速的后续变快,实质上,这并非手速,而是气劲的厚积喷薄。

林季真很快收割完这队人,他弃了沾满血迹的长剑,从尸身中挑换了把干净的剑。当他回头往我这个方向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心跳跟他的气劲一样,加速了。

当日他与我切磋身手,我处处受制,而他所拿我之处,无一不是死穴致命。若他那时对我不怀好意,我岂非在此人手下,连逃了无数次性命?

思绪起伏,跟着二人说的二句话浮现脑海:

不用和这人练了,木头人一个,我记得二十年间和他加起来说的话也没超过三句。

前路凶险,一切以你自个的性命为重。

看着林季真一步步走来,我竭力保持冷静,控制气息。此刻我已判断,林季真有问题!

能瞒过祸害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法子:少说话,甚至不说话。二十年间祸害和他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而唐长老介绍他曾是杀手,杀手这个身份则是最难调查的。

无论祸害打什么算盘,屠杀南越武者决非他意图。他要杀的话,何必这么麻烦,让上官飞鸿遣军围个水泄不通,瓮中之鳖就是了,又安全又便捷。只要人全落到他手里,随他怎么捏。而现在祸害国策走造名之路,无论如何都不会用下策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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