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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梧桐花开(30)

叶梧桐还是有些不放心,母亲今晚怕是睡不着了,想着,她起身打开封好的煤炉,煮了一碗面条,还炒了个鸡蛋颠颠的给母亲送去。

“没小舅我的份儿啊?”屋顶上小舅叫。

“锅里有。”叶梧桐头也不回的道。

江寄红捧着热腾腾的面条,感叹道:“我闺女真疼人。”说完捧着面条就吃了起来,大口大口的,有着一股子狠劲儿.

母亲一直温婉含蓄,叶梧桐从未想到母亲有一天吃面条能吃出一往无前的气势来。

“你快去睡吧。”母亲抹着嘴边的面汤挥手,不知谁家的钟已经敲过十二点了。

屋外,小舅吸着面条的声音。

这一晚上,叶梧桐也没有睡着,总是迷迷糊糊的,一会儿是老妈的嘀咕声,一会儿是小舅在屋顶悉索声,还有屋顶传来烟味,久久不散。

明天得跟小舅说,这烟是抽不得的。

早上叶梧桐起床,就看到母亲穿了一身新的的确凉衬衣,背着一只军绿色的包,推着自行车出门,那气势有些雄纠纠气昂昂的。

“妈去哪里?”叶梧桐要跟,小舅从屋顶上跳下来,提溜着叶梧桐的衣领:“去,屋里玩去,你妈去医院呢,别跟着捣乱。”

小舅的发丝上带着清晨的露水,小舅昨天夜里在屋顶上坐了一夜。

明白了,母亲肯定是去找曾医生了,曾医生是父亲的主治医生。

…………

叶爸叶妈这一段情节是有些狗血和烂大街的,在构思之时,我一直都拿不准要不要用这段,但结合故事的背景以及各人的性格,这段故事的铺排应该是附合情理的,所以最终还是用了。

嘿嘿,没有狗血和犯抽的人生总少了一抹色彩.

第二十九章 蜗牛于黄鹂鸟

更新时间2015-6-15 17:11:23 字数:2232

 父亲昨天回来了,不过还在睡。嗜睡是化疗后的后遗症之一。

叶梧桐爬上了前院和后院小平顶上,在这里,只要父亲一起床,她就能看到。

还没到上班时间,院中一片热闹。

佬爷端个碗坐在院中吃个早饭,对门的邓爷爷从屋里出来,将一只鸟笼挂在梧桐树的枝杈上,是一只绣眼鸟。绣眼鸟是中国四大鸣鸟之一,自明朝起便有书房鸟之称。

明中期后,是一个享受,狂狷,又温婉的年代,尤其是在南直隶一带,绣眼鸟颇受追捧。

前世叶梧桐不是宠鸟爱好者,但她认识的昆剧票友之中,颇有一些人喜欢养绣眼鸟。

在明朝时,昆曲和绣眼鸟都作为雅致之事在士人间流传。

苏州河畔,一叶小舟,船头渔灯昏黄,秀才盘坐弹琴,船娘温婉的立在琴边,唱着杜丹亭。随着琴声,曲声,一边船杆上挂的绣眼鸟便会发出叽叽咕咕的小绪之歌,如百鸟在鸣。时而还能发出如琴声一样的声音,千百年的流传,昆曲和绣眼鸟给人们的生活凭添了一份雅致。

隔壁的姚阿姨正在放自来水,显然她走神了,自来水冲着地面,哗啦啦的响。

梧桐树下的绣眼鸟便叽叽咕咕的应和了起来,那叫声时而如杜娟,时而如画眉。

“老邓,你这鸟养活泛了啊。”佬爷冲着邓老头打趣。

“那是,等你退休了,我给你淘一只,咱哥儿俩也有个伴。”邓老头道。

“别,我一粗人,没这份雅。”佬爷笑道。

叶梧桐坐的高高的,耳边听着绣眼鸟的小叙声,心中虽然仍有因父亲生病的难过,但心情却高扬,生活中磨难很多,但不管如何都要坚持前行,这是她前世就认清的道理。

“江叔,单位要怎么处理建国这事啊?”姚桂芬回过神来关了水龙头,想了想,走到佬爷身边问。

上回蔬菜公司的事情,姚桂芬无端的被卷了进去,弄得里外不是人,为这事,跟江家闹了好一阵别扭。不过终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吵过了也就算了,没有真正撕破脸的。这会儿因着虞建国的事情,姚桂芬免不得跟江老头打听一下单位的态度。

“小姚啊,我什么个情形你是知道的,就一臭老头,这都是单位领导的事情,我就工地上的一个小组长,这种事儿我是真不清楚,你家建国是个明白人,该怎么做你还得问他。”江老头不识字,自小跟着师傅干建房子这一套,砖匠,木匠一身挑,空有经验却没有文凭。加上他性子梗直,所以尽管这么大年纪,在一建也是老人了,但做到小组长也是到头了,所以这种领导方面的事情他是真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这回虞建国一个以权谋私的罪名是跑不掉的,就看单位处理的轻重,处理的重一点,开除工职,说不定还要拘留一些天。处理的轻也就罚罚奖金,记个过什么的,还能保留一个工职。

“建国说了,平日里他赚点钱,单位那些人早眼红眼珠子要露出来了,这回啊,一个个跳出来,是要趁你病要你命啊。”姚桂芬恨恨的道。

这年月赚点钱招人恨的。

“唉,再想想办法吧,总归也就是钱的事儿。”佬爷叹了口气,拿着空碗回厨房。

姚桂芬跺跺脚。

大院门突然被人撞开了:“建国,建国咋拉,姚桂芬,你怎么照顾你男人的啊?”一男一女扶着一个老太太进门,老太太一看到桂芬就吼了起来。

“妈,你怎么来了?建国在医院呢,没啥大事。”姚桂芬脸色不好的道。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我说不准连建国的尸都见不着了,还没啥大事?你瞒谁呢?我刚从一建那边回来,人都跟我说了,建国这回要坐牢。我告诉你姚桂芬,建国这回不出事则罢,要出事,我第一个饶不过你……”老太太发着狠话。

“妈,这出车祸是意外,人没事那已经是幸运的事情了,没有哪个做妈不是咒儿子死就是咒儿子坐牢的啊,有人眼红建国在挑事,你不要受别人几句蒙蔽也来添乱。”

“呸,什么咒儿子,什么添乱,你别给我老婆子乱戴帽子,妻贤夫祸少,这些年不是你窜掇着建国拉私货,窜掇着他赚这些没底儿钱,建国如今能这样?”老太太瞪着眼道。

当年,姚建国想把老太太接到身边,结果婆媳怎么也不对眼,姚桂芬和虞老太可是大战一场,最终是姚桂芬赢了,老太太回家里住,虞建国每月送生活费回家。但姚桂芬和老太太两人心里都梗着。这回虞建国出事,老太太岂有不把一切的错都算在姚桂芬身上的道理,这是秋后拉清单了。

“呵,合着建国平常送回家的钱,送回家的东西你们都不要的是吧?行,现在全给我送回来,那我什么都认。”姚桂芬也瞪回去。

“嫂子,怎么这么说话?妈这不也是为大哥着急吗?快让妈进屋吧,一大早天不亮就过来,这早饭还没吃呢。”边上,那男的闷声闷气的道。

“我这还没烧早饭呢,家里一团乱,留你们不合适,门口有早点摊子,一会儿你们再给妈在梧桐里旅社开间房,我这还要为建国的事情去跑,就不跟你们聊了。”姚桂芬拿出十块钱拍在那男的手上,转身锁了门,推着自行车就出门了,连正在水池边刷牙的虞东南也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