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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缘(450)

槐花之前的做法很容易想通:为了爱不择手段设计林春,计策若成功了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是计划已经失败,她还怀了秋生的孩子,居然还不肯认错,这不疯了?

完全是自寻死路!

王家媳妇愤怒地叫道:“杜鹃,这事槐花也不是故意的,她自己也吃了大亏。你就算怪她,也不能说这样话诬赖她。”

她以为杜鹃怨怪槐花横插一脚,坏了她和林春的好事,所以愤怒。毕竟她之前在黄家就受过一次类似的事,生气也是正常的。

王老太也温声道:“杜鹃!”

看她的目光也很不赞同。

杜鹃认真对王老太道:“王太太,我这话不是瞎编的,是有根据的。”

她不理王家媳妇,只对王老太说,乃是相信她。

人家能活一百多岁,那是白活的?

若无一点睿智和胸襟,也不能保持心态平和;

若心态不能平和,就不可能长寿!

她就留心到:这村里很多百岁老人心思很简单,说话也简单朴素,仿佛很没见识很没出息,细品却极有哲理。

大猛媳妇忙问道:“什么根据?”

杜鹃就把她屋子竣工那日,槐花在娘娘庙恳求她撮合她跟林春的事说了一遍,“干娘想,这事我能答应么?连大头伯伯都不勉强春生,我有什么资格要他娶这个娶那个?槐花就说我心毒,要一辈子霸占春生,不叫他好过。”

桂香忙叫道:“怪道你那天回来晚了,过后槐花也没来。”

众人顿时色变,王太太皱眉看向槐花。

槐花吞声道:“杜鹃,我是喜欢林春。——这村里喜欢他的女娃也不止我一个,你不用当一件大事告诉人。桂香不是还喜欢九儿么,难道就该杀头?我不过就是心疼春生为你忙前忙后,你不知好歹还一心惦记黄元,所以劝了你几句,叫你对他上心些。你就这样编排我?”

杜鹃看着她轻笑一声,也不辩解。

说实在的,槐花这时候还能应付自如,她真心佩服她。反正她是做不到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做不到槐花这样。

可她一点也不担心。

王熙凤心思不缜密?

到头来还不是“机关算尽”吗!

反正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就由林家长辈和王家长辈判断吧。她就不信了,林家能任由人这样往林春头上扣屎盆子。

果然,大猛媳妇正容道:“槐花,我们不能只听你的,也不能只听秋生的,我们还要听春生怎么说。这不是小事!”

说完又转向王老太,道:“王奶奶你想:真要是春生,要只做了这件事的话,我们两家为了小辈包容些,也能过得去,毕竟当时那么个情形;可要是他做了不认账,不光不认账,还和秋生合伙骗槐花,弟弟干的事让哥哥顶,那还是人吗?比畜生都不如了!这事我林家一定要弄清。”

林老太肯定道:“春儿和秋生不会干这丧天良的事!”

她忽然觉得刚才问的都是多余,她重孙子绝不会干这事的,不禁深深地打量起槐花来。

王老太也犹豫了。

若说林春不可能见死不救,那做了不认账更不可能;而秋生的表现就很符合做了那件事的样子——向王家求亲,事发后又护着槐花,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可是槐花……

王老太发现,自己对这个重孙女居然不是很能看透。

只有王家媳妇瞅着杜鹃哼了一声。

一时林大猛过来,喊了她们去正堂商议。

这时候,林大头两口子、槐花爹娘也来了。

两方把情况一凑,林家人都已经确定了事情真相,相信是秋生救了槐花;而王家只有一个人相信了,其他人一是丢不起这脸面,不肯相信,二是相信槐花,认定林春舍不下杜鹃,所以才敢做不敢认。

王四太爷道:“我也不提那远的,就说今年四月间,春生就为了杜鹃把自家兄弟八斤往死里打,下手那叫狠。槐花这事算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有理,于是又和林家争论起来。

其中尤以槐花爹娘反应最大。

他们当然相信自家闺女了。

所以,当槐花娘听王家媳妇说,杜鹃“诬赖”槐花求她把林春让给她,还说这一切都是槐花自己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算计林春,好做林春媳妇,顿时疯了一样冲出去。

院子里,杜鹃正和夏生黄雀儿低声说话。

槐花娘冲出来,站在院子当中对着她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从杜鹃几个月用尿布堵八斤的小雀儿开始,骂到她祸害表哥姚金贵流放,再祸害黄家,再祸害林家,就是山里狐狸精变的妖精,来祸害泉水村的小婊*子……

杜鹃先还听着,不听清不好决定啊!

到底是文斗还是武斗,要根据她的表现决定。

当听到“小婊*子”几个字出来后,她便飘过去,左右开弓,对准那媳妇脸颊狠扇了两耳光,一面道:“就算我是个孤女,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为何只打两耳光呢?

因为槐花娘被别人抢过去了。

是黄雀儿!

她只比杜鹃慢一步,随后冲过来,在槐花娘被杜鹃打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手揪住她的发髻,一手叉开五指,对着那脸从额头往下巴顺势挠下去,霎时血淋淋五道伤痕触目惊心;这还不算,脚底下又狠命一跺,再插进她腿弯一拐。

槐花娘陡然被两姐妹袭击,应接不暇,当即跌倒。

第334章 泼辣的黄雀儿

黄雀儿并不松手,和身扑上去,骑在她腰间,一手依然揪着她的头发,一手从怀里抽出直尺,劈头盖脸狠抽。

一面抽,一面咬牙叫道:“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槐花娘毫无还手之力,双手护住头,杀猪一样惨叫起来,惊得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黄雀儿叫几声,又换了词:“你服不服?服不服?认不认错?说,认不认错!”

槐花娘哪里能答出话来。

黄雀儿没听到求饶的声音,自然一直抽。

一院子人包括杜鹃全都呆滞。

这还是黄家最文静的闺女吗?

不但有备而来,连家伙都带上了,就等着呢!

槐花爹是紧跟媳妇一块跑出来的,见状自然不肯罢休,一撸袖子就要上去帮忙。还没到跟前,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脸上早挨了清脆一巴掌,不禁大怒。

细一看,却是黄鹂,发力跑过来,跳起来打了他一耳光。那姿势有些像杜鹃前世扣篮的运动员,一击命中后,借着惯性往前窜了几步,转了个圈才回头站定,摆个防守的姿态谨慎地看着他。

槐花爹骂道:“小贱*货……”

才要不顾脸面追去跟她厮打的时候,一根乌青皮鞭从眼前飞过,“啪”地一声,击得地面尘土飞扬,尾稍不过带了他胳膊一下,就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