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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归(55)

“这位娘子也一起吧,你今天熬药也熬的很辛苦。”那曹县令又突然转头对站在秦逸云身边的悠然道。

悠然这会儿正准备离开,只是外面天已黑了,云先生有些不放心,正打算送她一程。没成想,曹县令居然说要请她一起吃酒,悠然心知肚明的,这样的场合,她一个妇人哪里合适参予,县父母大人只是说客气话,于是连忙道:“不了,多谢县父母大人抬爱,只是家中尚有幼儿,天色已晚,民妇要赶紧回去了。”

“学生先送唐家娘子一程。”这时,秦逸云也冲着曹县令道。

曹县令看了两人一眼,又沉了脸道:“云先生是此次救援之首功,可不能缺席,至于这位唐家娘子,本县让王超送一程吧。”说着,那县令对站在一旁的一个二十多岁,有些魁梧的汉子道:“王超,你将这位娘子安全送到家中。”

“是,大人。”那王超拱手应命。

得,这位曹县令很干脆的安排了一切,悠然只有尊从的份,便对王超道:“麻烦这位壮士了。”

“这是在下的职责,这位娘子,我们出发吧。”

悠然点点头,同那王超一起出了田氏烧鸡坊,外面已是油灯初上。

云先生见县父母这么安排,自是没话说,只是让那云先生却有些疑惑了,这曹父母明知那方子是唐家娘子出的,为何仍说他是首功?

第四十九章 某些人某些事

西城的一栋小院子。

田有才在屋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实足是一只热窝上的蚂蚁。脸色苍白,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落,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似的,还喘着粗气,今天烧鸡坊的事情真的把他吓坏了。

这时,院子的门开了,田有才吓了一跳,连忙躲到门后,等到人进来,看到是一个二十多数的绿衣女子,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绿梅,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成了王母雷公藤的巨毒。”田有才从门后出来,一把握着那女子的胳膊。

此时天正是将黑而未黑的灰蒙蒙之即,那女子没料到家里有人,吓了一大跳,转过脸看到灰暗中的田有才,才夸张的拍了拍鼓涨涨的胸脯:“田爷,你可吓了奴家一大吓,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奴家这里来干什么?”

那绿梅横着眼道,然后走到桌边,点亮油灯。

“我这时候哪敢待在家里,衙差估计都在家里候着呢,我这一去,还不被抓下大牢了,也不知今儿个死了多少人,我可叫你害惨了。”田有才有些气急的道。

“你怕什么?万事不是有你家那婆娘在前面顶着吗,再说了,你又不知道烧鸡调料的密方,那调料里掺了王母雷公藤的事儿自然不关你的事,你只要一口咬死你婆娘,我家主薄大人自然会为你开脱,你现在躲我这里来,那岂不成了畏罪潜逃,那就算没罪的都变成有罪的了,你还是快回家吧,也莫要再来我这里,要是叫人看见,猜疑我俩的关系,事情岂不要坏事,你还想不想要儿子了。”绿梅说着,给了田有才一记媚眼,一手还轻轻的摸着小腹。

“儿子自然是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儿子的娘啊。”田有才听到刘主薄会为他开脱,终于放下心来,便也开始口花花起来。那一只手也搭上绿梅的小腹。

随即又有些不忍的道:“只是那药粉,你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是泄药吗,怎么变成巨毒了,这太狠了吧,那女人会被砍头的。”

“怎么,你不舍了,奴家就是知道你这花花心肠子,怎么,想把我骗进门,然后一边大老婆一边小妾,好不快活吧,呸,你甭想,这事就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就是要她死,你要心疼了,你去县父母那你揭发我呀,不过,药是我给的,可下药的人却是田爷你吧,咱们世上不能成夫妻,泉下成也行啊。”绿梅点着田有才的额道。

“我哪有什么花花肠子,只是一下子毒死那么多人,这心里总不是滋味的,你放心,我这心里满满的都是你,如今那调料密方我也搞到手了,等这阵子风头一过,咱们再开烧鸡店,快快活活的过日子。”田有才馋着一张老脸,在那绿梅的脸上啃了几口道。

“哼,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一片心,不过,你也不用不是滋味,今天烧鸡店中毒的人都被救回来了,你可以安心了。”绿梅笑的两眼桃花。

其实这会儿她心里也在跳,她没想到老爷刘主薄给她的药居然是巨毒,要不是大夫了得,得死多少人啊?想着就胆毛。

“真的,那敢情好。”田有才大叫,不过看到绿梅正横着他,便又讨好的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要是被衙差带走,我一准咬定那婆娘,她这回,就算不死也会被流三千里,等她叛下来,我一准休了她,娶你过门。”

“那好,就看你的了。”绿梅道。便推了田有才出门。

没想田有才这时色心一起,就转身抱住绿梅,那嘴在她身上乱拱。

“死相,你还想要不要儿子,这才头两个月,要是有个好歹,你就悔吧。”绿梅推开那田有才道。

为了儿子,田有才也只有忍了,于是趁着夜色悄悄的溜回家里。

果然,正如他猜测,衙差正在家里等着他呢,他做为疑犯也要被提,如今,有了绿梅的话,田有才十分配合衙差的工作。二话不说就跟着衙差去了县衙。

……

夜色渐渐的深了,

但对于习惯于晚睡的秦逸风秦大将军来说,这正是找个人喝两杯小酒,谈谈事情的时间。

一间道室,秦逸风穿着宽松的轻袍,只是随随便便的掖了掖,露出一片胸膛,看得一边侍侯的丫头一个二个的,那脸儿都红朴朴的。

秦逸风却宛若未觉,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咪着小酒,那样子,似乎在等人。

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轻轻的两三下便停了。

“进来。”秦逸风扬声道。

于是门便从外面开了,进来的是刚刚从醉仙楼吃完酒的刘主薄,此时,刘主薄两眼赤红,显然的,之前的酒局有些过量了。

“怎么喝成这样?青竹去煮碗醒酒茶来。”秦逸风摆摆手道。一边一个丫头就行礼下去了。

不一会儿,就煮了醒酒茶来,给刘主薄斟上后,就跟另一个丫头一起退下,又轻轻的掩了门。

“我听说,中毒的人都叫人救了。”等丫头离开后,秦逸风便问。

“是的,中毒的人都没事,救人的人是令弟。”刘主薄有些小心益益的道。

“都说我这二弟是个难得的奇才,果然不假,不知不觉的,医道居然如此高了,跟他那死去的娘比起来,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嗯,不错,不错。”秦逸风说这话时倒是有些兄弟友爱的味道,可那句‘他死去的娘’又给人感觉混不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