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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91)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金莺给婠婠挽的是一个利落的发髻,瞧着七分的飒爽三分的明媚。她从妆匣中挑出了几件首饰,在镜前摆成一列,而后福身道:“夫人今日可是还要先习练刀法?”

若是要练刀,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难免碍事。不偌等习练过后换了装束在佩戴上这些。

婠婠自然是要习练刀法的。业精于勤荒于嬉,练刀这种事情是一日也不能荒废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练。

在考虑自己动手创造条件之前,婠婠还是选择先向凤卿城询问一下有没有现成的条件。

“恒之素日都在哪里习武?”

她边说着话边回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凤卿城正由个艳丽丫头伺候着换上一件极为简便的装束。便知道他这是准备去习练武艺。也就不等他的回答,紧接着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凤卿城平日里都是去外院的习武场上晨习的。依照府里的规矩,内院女眷无事不可往前院活动。凤卿城却是依旧的点头应允,“好。”

那艳丽丫头抬眼看了看他,似是有话想说,却最终又咽了下去。默默的整理好凤卿城的衣带,垂头退了出去。

婠婠看了那丫头一眼,又留心注意了屋院里几个非是自己带来的丫头。只见正理着床铺的那个生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奉茶的那个满身的书卷气,外面还立着个姿态端庄的。

她一面打量着一面自银雀手里接过衣衫来套上,口中说道:“恒之身边的丫头都是美人。”

凤卿城用了口茶,笑道:“咱们只两个人,用不了多少丫头伺候。婠婠看着削减些吧。”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两个丫头皆是动作一滞。却又很快的继续做起事,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婠婠理好衣衫,踩上双轻便的鞋子走到凤卿城的面前,扬起张笑脸道:“恒之莫不是怕我吃醋?”

凤卿城笑而不语,放下茶盏道:“走吧,习练回来用过朝食还要去松鹤院一趟。”

婠婠“嗯”了一声,便提了刀与凤卿城并着肩走出了屋子。

清晨本就是丫头婆子们最忙碌的时候,此刻的院子里又有两伙人在同时做着事,便就显得格外的热闹。淇奥斋里原本的丫头婆子见婠婠提着刀出来皆是不由自主的一抖。

即便是这位新主母生的不似传言中那般铁塔夜叉模样,可亲眼见她手中提着把刀的样子,心中还是难免的一阵惧怕。

明月刀在这位手中出鞘必见血。这一条可并非是传言,而是京都人人皆知的常识。

于是,纵然院子里热闹拥挤的如一锅粥,可在婠婠的身前还是闪出一条宽宽的道路来。

不止是淇奥斋,园子里遇上的几伙丫头婆子也是远远的就行礼避开。这种情况直到他们离了园子转到前院才消失。倒不是因为前院的奴仆胆子大、见识广,而是因为这个时辰前院还处在安睡的气氛中。

习武场上空空旷旷的,只有流觞、扶弦两个小厮蹲在一旁,不紧不慢的泡棉巾、温茶水。

凤卿城忽然说道:“除了这两个,伺候在我身边的人都是另有主子的。”

婠婠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满打包票的说道:“直管交给我,保证清理的干干净净。”

她的笑颜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明媚。干脆的态度叫凤卿城心中一暖,却同时令流觞和扶弦背后一寒。

因为两个小厮在听到婠婠放话要“清理的干干净净”时,心中的第一反应是:不得了啦!这位莫不是要血洗淇奥斋?!

☆、第八十二章 大郎媳妇

凤卿城袭了爵,定北侯府的老夫人也就升级成了太夫人。襄和县主则顺次的成了老夫人。除了称呼外,其余一切都几乎未变。比如,住所。

襄和县主一直住着的并不是作为侯夫人应该居住的静归园,而是凤渊作为世子时所住着的青霜院。因而挪动不挪动也就没什么紧要。

至于太夫人处更是无甚必要搬挪。她依旧住着住惯了的松鹤院。

今日的松鹤院早早的便热闹起来。凤雅娘凤颂娘两个一左一右伴在太夫人的身畔,一个比着一个的甜嘴,哄得太夫人笑声不断。襄和县主与孟氏、白氏坐在一旁陪着,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将气氛烘托的越发和谐喜乐。

凤卿荀只微微笑着并不做声,只有在太夫人问到他时才会恭谨有礼的答话。

茶水的温度渐渐低了下来,襄和县主端起茶盏来似是要喝,却在碰触到盏壁的温度后又放了回去,继续说起趣事来。

孟氏见了略一思躇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打趣道:“这茶竟是都冷了。倒是难得见恒之晚起。”

说罢用帕子掩了唇,眼带促狭的笑了起来。

襄和县主道:“这却不怪恒之,是我心急见新妇提着早儿的就领着你们来扰母亲。”

太夫人抬眼看了看门外的日头,却是什么也没说只继续着凤雅娘的话头说起话来。

白氏将两个嫂子的互动看在眼中,也是拿起茶盏来一口气喝了大半。垂下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鄙夷和不屑。

她最看不惯的便是她们的作态。整日里都自持着官贵千金的身份,言行举止间的矜娇简直都要溢出来了。比起对着她们这些保养得宜、写满了安逸的美丽面孔,她其实更喜欢去对着边塞的刀光剑影。

在她们暗自鄙夷她卑微的出身时,她亦是在鄙夷着她们的做派。

本不是一路人,却被命运强按在一处。

太夫人瞥见白氏喝茶的动作,当即便轻咳了一声。对于这个儿媳妇,她其实是很不满意的。比之当年的云氏更加的不满意。

白氏只是边关一个小小十将之妹。因着那十将在战场上以身替了凤溯一刀,临死前将妹妹托付给了凤溯照料。凤溯这才会娶了这个白氏。

在太夫人看来,照料有很多种形式。大可不必娶回家来。必是这白氏用了什么手段。太夫人瞧不上她的出身,更是疑心她的品行。

且凤溯与白氏成婚不久便就出了事。而凤家又是以凤溯的战死为始走向衰微。老定北侯凤固亡故;凤渊、云氏战死于八部之乱,同时凤家一系的虎威军因折损严重而被撤去了旗番;元后凤娴薨逝;凤涧战亡。

于是在太夫人的眼中,这白氏就是个扫把星。

若非因着凤颂娘,太夫人是不会接纳白氏的。既然已经接纳了白氏,太夫人便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将白氏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官贵夫人。不可教她丢了定北侯府的脸面,不可叫人因着她的仪态而耻笑凤溯。

白氏这些年心中再是不屑也是顺着太夫人的意的。在她跟前少有这般粗鲁的举止。此刻听得太夫人轻咳,手中那放茶盏的动作便就生生的转了个画风。轻缓而优雅的将那茶盏放回到桌案上,一丝的声音也没发出。

太夫人眼睛的余光盯着白氏,见她的仪态更改过来,做的也还算得去便就满意的将身体倚靠在凤颂娘递过来的靠枕之上。

她才刚刚放松下来便见亲信的周嬷嬷面色有异的走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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