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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62)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这时候一阵风过,吹起一树的垂红,也吹起了婠婠的衣袖,挂在她腰间的小葫芦和那把弯刀一起闪现在众人眼前。

朝中女官不多,明婠婠又是个有些特殊的存在。因此在类似初一宫宴的场合里,一众小娘子们多少都会偷偷的向她注目几分。所以,树下的这些小娘子里有很多人都是能够认出她的。

虽然树上的女子样貌与印象中的明总捕有一些出入,但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尤其那把古朴独特的弯刀,任是谁见过一眼便不会忘记。

“有一千种方法叫他们开口”,这话从天门总捕的口中说出来,赋予人们的画面想象就很是不一样了。一瞬间里,诸位小娘子的脑海中出现了各样在她们想象范围中最血腥、最残忍的“方法”。

婠婠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端着情绪,既不霸气也不邪魅。她是向树下伸着脑袋,一面磕着瓜子一面随口说了出来。

可是这样更可怕好吗!

诡异的静默中,又是一阵风吹过。一个小娘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尖叫一声,双手掩了面转身便跑。

这一下子像是热油锅里滴进了一滴水花,众小娘子纷纷掩了面转身跑走。有用袖子的有用手的,有向南的有往北的,有大步流星的有婀娜扶风的,有失声惊呼的有闷不作声的.......。

知情的全在奔逃,不知情虽不知缘由但也本能的跟着跑起来。不远处,正在走近的那几位小娘子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她们那惊惶的样子便也都跟着转身飞奔起来。再加上那一众跟着自家娘子飞奔离去的仆妇丫头们。场面之精彩丰富也是难得一见。

婠婠看的目瞪口呆,又好生的迷茫。——官贵人家的小娘子们互怼,这场景她还头一次见呢。正看到上瘾处,怎么就都跑了?

婠婠收回视线,发现树下犹还立着一位小娘子。先前她是甩开步子来追那群小娘子的,跟着她的丫头奴仆都落在后面,此刻也都随着后来的那几个小娘子跑了。

她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立在树下。

婠婠好奇的很,“你怎么不跑?”

凤颂娘好想哭。头一个跑开的小娘子编排了这位总捕大人,随后跑开的那些无非是惧怕这位较起真来,当真要调查真相。她们牵扯进来总是不好听。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她们心中都有些惧怕这位凶神夜叉样的人物。

她呢!她家大哥哥的事情还没澄清,万一这位信了,那她更要倒霉的。天知道她是多么的想跑。

那些人遮了脸跑走,事后这位总捕大人不一定能寻到她们。可是她怎么办?就是现在跑了,以后呢?早晚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活的。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凤颂娘此刻倒是没那么多顾虑了,她向婠婠一福身道:“明大人万福。——颂娘不跑,是因为颂娘没做亏心事。”

婠婠还是很想看热闹,但是旁个都跑了,只剩这未来小姑子。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多说什么才好。免得哪处没说好坏了形象,回头这小姑娘到家里跟男神一描述,那就很不好了嘛。

婠婠轻咳一声,指了指立在远处向这边踌躇张望的几个丫头仆从,“那边是你家的丫头罢?快去罢,莫要落了单。”

凤颂娘大松一口气,此刻她什么也来不及想。飞速的再一福身转身便奔离了此处。她并不会什么高超的轻功,但奔行间还是与寻常的小娘子不同。那速度也能称得上如若脱兔了。

婠婠看的惊叹:这练过的跟没练过的,到底还是不一样。

她悠哉哉的嗑完了手心的一小把瓜子,拍拍手抖抖裙衫便准备下树回家。此时此刻她才发现:那把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哪个给撞倒了。

这可如何是好。

明二爷只教了她一招刀法,可还没教她怎么使轻功。

婠婠伸着脖子四下一望,发现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喊个人来竖梯子是不能的了。若要直接跳下去,那是必要摔个四脚朝天的。远处人影摇摇。她喊话他们未必能听到,可她要跳下去,那些人还是能够看清的。

摔个四脚朝天丢点脸倒没什么的,但她武功出了问题这事儿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道的好。

婠婠想了想了又坐回去,从袋子里抓出把瓜子来继续嗑着。

等上一会儿,总有人来的。要是没人来竖梯子,......唔,那就等大家都散了,四野无人之际,她再跳下去。

☆、第五十一章 连舟水台

花朝日总不乏骑马泛舟的人。林野间徐行的缓马踏出点点青草的芬芳,水面上随波竞流的画舫兰舟飘扬出曲赋声声。

今年的河面与往年不同。一艘艘小舟被木板铁索连接,做成连舟模样横在水面之上。远望去好似一座宽大的浮桥亭台。亭台的四边以绳索固定在河畔的老树之上。长而宽的连舟水台截断了河面,令其它画舫小舟无计可施。

台子上坐了许多的贵公子,欢宴饮酒好不热闹。

岸上,几名小娘子领着一众丫头仆妇飞奔向官道处。各自以一种难得一见的敏捷身手跳上自家马车。而后那些马车纷纷的疾驰离去,只留串串烟尘翻滚。

接着又是几个小娘子跑回到自家马车处,再次上演了方才的一幕。

这样奇特的画面引的连舟亭台之上众郎君公子的瞩目。一位蓝衣小郎君饶有兴味的说道:“奇怪,不知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他对面的小郎君立刻道:“待我遣人去探。”

“且慢。”蓝衣小郎君制止了他,而后用手指弹了弹桌上的酒壶,说道:“这转壶玩的无趣,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我们来小赌一场,谁输了谁就独去那边探看情况。可刺激不刺激?”

他指的“那边”并非是小娘子们上车的地方,而是指向了众小娘子奔来的方向。谁也不知道那处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叫人如此惊惶。贸然的独身前往的确是刺激。

可此刻连舟台上的众人都是日子清闲,闲到没事儿找刺激的主儿。于是立刻,一众郎君公子们都应和起来。有人拿了一套白玉骰子出来。众人选择了最简单的比大小,谁摇出来的点数少,谁便算输。

白玉骰盅依次的从众公子手中摇过,最终到了凤卿城手里。

凤卿城自信的很,作为纨绔中的纨绔,摇骰子这游戏他说自己是第二,放眼汴京就没谁敢说自己是第一。这一对骰子他想要双不会出单,想要它们叠起就绝不会散立。

先前摇出三点的那位小郎君都已经开始叫人拿配剑给他,只等凤卿城摇出个结果,赌局结束他便出发。

可是、但是、居然......是凤卿城输了。

骰盅离案,两粒珊瑚红珠分别嵌在两颗水头十足的白玉骰子上,一致面向天际,揭示着这场赌局的结果。

云小郎君当先拍起手,“咱们凤侯爷终于输了一次。莫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此言一出又是几个跟着起哄的。凤卿城一笑什么也没说,一仰颈将杯中的美酒饮尽,而后整个人飞身而起,掠过水面一路跃向那个未知发生了何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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