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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29)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延圣帝扭头看了看他,“这名单也没甚用处,放那罢。你过来找找阿婠的那本册子。”

许内侍放下手中的名单,上前去打开了一只小匣子从中取出了延圣帝要的东西。

延圣帝拿在手中翻到第一页看了看,道了声“果然。”便将那册子往许内侍的面前移了移,“刚才恍惚间想起了个有趣的细节,你看看这生辰是不是有些熟悉。”

许内侍向前挪动了半步伸过头去看了看,心下略一沉吟又偷眼望了望了延圣帝的神色方才笑道:“是了。延圣十六年的花朝节,恰好也是凤世子的生时。”

延圣帝轻叹了一声,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怀念,“延圣十六年的花朝节,那时候......。”

心底的那个名字涌到了喉间,却是微微的扎痛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来。他甩甩头,将那些往事统统的甩回心底。

“传知制诰。”

知制诰向来是翰林兼任的。今日候值的恰好是那王琺王老翰林。

接到传令时,王老翰林战战兢兢心下一片哀凉。暗暗猜道,恐延圣帝还是要将他的元娘赐予凤卿城那不学无术的纨绔子。

才一走进殿门,王老翰林心中的那片哀凉便被炸到了九霄云外。他听到延圣帝说:“拟旨,给明总捕与定北侯世子赐婚。”

王老翰林呆若木鸡的立在门口,疑心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定是他太过忧心元娘故才听错了谕令。

延圣帝却是没心情再去注意王翰林,甚至他都没看清进来的是这位王翰林。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奇妙无比。

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本就是莫大的缘分。

定北侯老夫人那边有了交代:放眼京都除了明婠婠,可还有谁能管得住凤卿城?!

阿婠那里也必是满意的。京中有传,当年她就是因为在街头见过前任天门总捕展笑风一面,这才进了天门。也才有了后面的那些风传。想来阿婠是喜欢美男子的。展笑风固是个美男子,但比起凤卿城便要失色许多。给她在京中寻个婆家,也就能不着痕迹的把人留在京都。

将晋王与楚王都想拉拢的天门总捕与秦王的表弟绑到一处,既敲打了那两个不肖子。也叫那些朝臣清贵都好好的、重新思量一下秦王的地位。想来再不会有谁敢轻慢那孩子。如此,他也是能了一桩心事。

皆大欢喜!

至于凤卿城开不开心,满不满意。延圣帝在心底轻哼一声:那文不成武不就的孽障,就只一张脸好看,这婚事全当他报效朝廷罢。

延圣帝的烦恼迅速的都被这忽发的奇想破解了。酒喝的有些多,此时烦心事一解决他忽就觉得头有些沉。

于是延圣帝揉着脑袋自去休息,留下王老翰林既呆愣又惊悚的立在那里。

延圣帝出得殿去,门一开那冷风灌入将王翰林吹得好一个激灵。他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挨个拉着殿中的宫人询问起来。

当从同样受到重击的宫人那里确认了延圣帝的旨意后,王翰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的元娘啊,终于彻底摆脱了跳火坑的命运。

王翰林精神抖擞的执起笔墨,一张圣旨愣是给写出了大开大合、酣畅泼墨的气势。自然这内容更是尤其的风采斐然。

☆、第十九章 阿婠 你开心就好

午后的日光透过琉璃窗子照进寝殿。延圣帝翻了身醒了过来。他的气有些消了,头脑也清明起来。

再回想起自己下的那道旨意,他便觉出了几分不妥。

他是怎么就认为阿婠辞官的缘由是想嫁人了呢?

凤卿城再是如何的不成器,那毕竟也是凤家的孩子。是凤渊唯一的骨血。

凤渊,凤家,那是他心底的一道隐伤。

延圣帝轻叹了一声,还是觉得应该好好的给凤卿城选一门亲。

“来人,去告诉中书省那道赐婚旨意不必拟了。”

此言一出,殿内伺候着的宫人一阵面面相觑。许内侍上前来道:“回官家,那道旨意已然发出去了。”

延圣帝一楞,不由自主的问道:“什么?”

许内侍重复道:“回官家,给明总捕与凤世子赐婚的那道旨意,半个多时辰前就已发了出去。”

他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那道圣旨竟然早半个多时辰前就发了出去。什么时候中书省那群家伙拟旨这么有效率了?!素日里哪道旨不是要起草、定稿、校对的折腾上大半日。最后传旨还要好生的费上些时辰。

今儿是怎么了,都吃错了药不成?!

延圣帝烦躁了起来。君无戏言,落到了纸面的东西他怎么能说算不算话。

在殿中来回了踱了几步,延圣帝脑中灵光一闪。更改圣旨这事在本朝天命年间是有过先例的,那是为有之臣开的特例。明婠婠不就正是有功之臣!

延圣帝觉得这事还是很有挽回的余地的,于是他立刻道:“传明总捕,即刻。”

那边厢,婠婠收到那道旨意时正安坐在天门大牢中,在心底暗暗的作着一篇名为《论地府与天门刑法差别》的论文。当她被传到天门府衙的正堂,听那传旨的大臣抑扬顿挫的念完一篇辞藻华美,行文流畅的圣旨时。她的状态是懵圈的。

这些句子单个拎出来,她仿佛是懂得。可是它们组合到一起是个什么意思呢?貌似是在夸奖她,还似乎是提到了她的新男神,且把男神也夸了一通。然而,这是到底是传达了个什么?

传旨大臣包含着八卦的激情诵读完那道旨意,看着婠婠一脸茫然的行礼接了旨。他的内心是激动的,几曾见天门总捕的脸上会出现这种傻彪彪的神情。

这传旨大臣一激动,嘴里自发的溜达出一句话来,“下官先给明总捕道个喜,待总捕大人与定北侯世子共结丝萝之日,还请别忘饶下官杯喜酒来喝。”

话一出口这位便后悔了。娘嗳!他这不是在作死吗?!这话不分明是在戳明总捕的心窝子!

传旨大臣欲哭无泪,紧起皮子等待着那即将来临的、暴风雨般的拳头。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眼前的总捕大人终于是有了反应。只见她笑的格外古怪,握紧手中的圣旨向他说道:“多谢,多谢。一定,一定。”

传旨大臣惊悚了,谁能告诉他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从这位总捕大人的眼前溜走。

心动即刻行动。这位大臣立刻向婠婠拱拱手,逃也似得跑了。待远离了天门府衙的大门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气度又重新的从容起来。

他一面踱着方步,一面暗暗想道:那位总捕大人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嘛。最起码,她还是知道不对读书人动拳头的。

在他心目中,婠婠方才的“古怪”笑容是因为心中恼火在强行挤出笑意所致。她紧握着那卷圣旨就是克制情绪的表现。

当然,事实并不是像他所想的这样。婠婠的笑容之所以奇怪,那是因为她真的是正处在一种奇特怪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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