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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记(223)

作者: 浅墨染雪 阅读记录

展笑风打开了其中一只竹筒上的盖子,嗅了嗅那味道后复又将盖子盖了回去。在盖回盖子时,一只淡绿色的浑圆物什自他指间滚落,坠入那淡绿颜色的竹筒酿中瞬间便就消散开来,溶解的无影无踪。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分毫的破绽。此刻他背对着婠婠,又有半角屋檐遮挡,所以婠婠看到的只有他疑似拔开盖子嗅那香气的动作。

展笑风回到屋顶之上,与婠婠隔着一臂的距离坐下身来。舒手递给了她其中一只竹筒,说道:“你从前最爱喝这个。这小哥贩的竹筒酿还算正宗。尝尝。”

婠婠此时是真的渴了,她接过竹筒酿来,道了声“多谢。”同时又抛过去一串铜钱。

展笑风面上顿时一片失笑,却也没说什么,接过那铜钱来收起。

这竹筒酿婠婠之前没见过,瞧着新奇无比。拔开盖子来见里面是大半筒澄净剔透、淡绿晶莹的酒浆。爽净独特的清香味道幽幽萦来。婠婠试着喝了一口,立刻就迷上了这种味道和口感。

冷风不时掠过的屋顶,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酒。

婠婠看了一眼展笑风。最近她两次遇上棘手的对手,都有他的相帮。两次还都是在屋顶上。这等巧合不知该说奇妙还是奇怪。

到底人家的出现是帮到了她,按说她该热情相谈,好生致谢才对。但对方跟前身有着那么一段关系,她怎么也得避着些嫌的好。

静默的歇了一阵时间,京都府衙的人终于是赶到了。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后,婠婠向展笑风一抱拳道了声“先行一步”,便折身往家中行去。

她的身影在屋脊青瓦间纵跃疾掠,很快的消失了。

京都府衙的人也拖了那尸体撤出了这条巷弄。展笑风向着婠婠消失的方向看了一阵,这才迈开步子绕行出去。

这本就僻静的地方又重新的安静下来。没有人发现,属于近旁茶楼的一扇窗子上开着一条很细的缝隙。亦是没有人发现,那条缝隙此刻正无声无息的闭合住。

那扇窗子的另一面,一双白皙的手慢慢的离开了窗扇。而后移动向桌子旁边,端起了一盏清茶来。

手的主人是一个不甚起眼的白面男子,他端着茶自鼻腔间发出了一声轻弱到几不可闻的“哼”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叔父说的有理

展笑风绕到这家的茶楼的正门处。门口的小伙计正在擦着新摆出来的货牌,见他走过来便立刻丢开手里的活计,殷勤的上前道:“展将军今儿过来的晚,那茶汤怕是凉了。这时辰重新煮怕是要误了将军的事,小的去刘记给你买一壶现成的热茶,您看可行?”

展笑风笑道:“我今日沐休并不赶时间,你可慢慢煮来。”

小伙计面上的殷勤更重,引着展笑风上到二楼的雅间里。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就端上干鲜两色果盘与一碟云片糕来。

这座茶楼的雅间较为宽敞,闭了门后便就显得格外安静。展笑风看了看一侧那绘着霜菊见篱图的墙壁,而后转回头闭目养起神来。

过了许久的一段时间之后,那小伙计端了一壶热茶并两盘卤切在门外道了一声,“展将军您的茶好了。”

展笑风睁开眼睛,怔了片刻后才说道:“拿进来就是。”

小伙计进门来手脚飞快的摆好了茶和卤切,只道了一声“您请慢用着。”便就轻着脚步退出了雅间。

在门扇闭合的同时,那面绘着霜菊见篱图的墙壁无声无息的没入到楼板之中。这座雅间就与隔壁那间相通无碍起来。

展笑风目不斜视的提起茶壶来倒着茶水,口中说道:“如此行事,太过鲁莽疯狂。”

“疯狂?”那一边有人轻笑起来,“那你又为何照办?”

展笑风不言,只默默的喝着茶水。

那一边的雅间与这边的摆设大致相同,此刻正有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坐着的那人正解下身上的披风。立着的那个相貌平平,皮肤却是格外的白皙。他敛着眉眼,为坐着的那人倒了一杯茶水,而后接过那人解下的披风,垂首退到了角落去。

坐着的那人拿起茶盏来啜了一口茶汤,说道:“不过来坐吗?”

展笑风先是看了看角落里那垂首而立的白面男子,而后才将视线放到坐着的那人身上,道:“便是那毒对她无用,她也不是阿婠。”

那人的手在茶盏之上敲了敲,片刻后才出声道:“所有人都未生疑,只你说不是。果然还是你最了解她,故才知晓她身上那些旁人不知的。”

展笑风道:“我还不至分不清死人和活人。”

那人道:“既如此,你又为何鲁莽这一回?”

展笑风默了默,再开口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眼下的局势,蛰伏为上。你的动作太大了些。”

那人又轻笑起来,慢悠悠的喝了半盏茶后才又开口道:“旁人发现不了的动作,再大也是不存在的。况且如今变数横生,又有个本该死了却越发能蹦跶的人,稳中求胜的路子怕是不能走了。这么多年,我也走的腻味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他又转而说道:“明婠婠的事情,我信你。便是人活蹦乱跳的回了京,又安然的过了玉虚那个牛鼻子的关,我也是信你的。你该知道今日的安排,我是为何而设。”

展笑风不言,拿起面前的茶盏来喝净了里面的半盏茶汤,又提起茶壶来重新倒满了。

茶楼外的一株老树之上,冷风吹落了梢头的最后几片叶子。

此刻的婠婠正坐在家中,满心酸意的瞅着面前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皆都风采出众。一个沈腰潘鬓,出尘不俗,恍若谪仙临尘一般。一个风姿无双,便是用尽世上的华美辞藻也不足形容他的万一。一个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一个是同她互许心意的如意良人。

眼下的情况,难道不该这两位对她这忙碌了几日未曾露面的人儿表示关怀心疼,一连串的嘘寒问暖吗!

为什么桌子上的好吃的,全部被她叔父挪到了她夫婿的面前,话里话外都是关怀心疼之意?

为什么她的夫婿在不住的向她家叔父嘘寒问暖?

婠婠默默的拿起一只炊饼来啃着,满脸的萧瑟寂凉。

凤卿城见她只啃炊饼并不吃菜,便挪过两盘青菜到她面前道:“一连熬了几日,多吃些青菜。”

婠婠的看了看他面前摆着的几盘肉,又看了看这两盘青菜,狠咬了一口炊饼道:“我要吃肉!我要吃鱼!”

明二爷道:“鱼生痰肉生火,还是多吃些青菜。”说话间他挪走了她面前那盘藕丁炒肉,换了一盘素闷苦瓜干过来。

婠婠......

明二爷挪完了菜,便就直直的瞧着她。见她不动筷子,就问道:“蔤妹啊,怎么不吃呢?可是不合胃口。”

婠婠见他放了筷子,生怕他要起身来亲自下厨去给她弄一盘子青菜来吃,于是只得在两人的注目下挟起那素闷苦瓜干。

在她闷在天门报效朝廷的几日里,凤卿城对府中说是她思念叔父,故“与她一起”搬来小住上几日。带了流觞、扶弦,还带了她的金莺、银雀和锅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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