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维开多柔缓的话语里,那道原本带着一些气急败坏的女声渐渐止息,最后便消失于无。
她等了一会儿,便打开了房门,几乎在同一时间,守在门外的两个高壮的侍卫便齐齐回头看向她。
李闲面不改色地指了指院子中间的小石桌,说道:“我只是想晒晒太阳,你们主子好像没有说我不能出房门吧?”
那两个侍卫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听到她的解释后,便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不再理会她。
她便只当他们同意了,极为缓慢地抬起自己的脚,一步一步挪到了那条长长的石板凳上。
仅仅是几步路,如今的她走来却仿佛带着千金之重的脚步走到那里,等她终于坐下来时,她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没觉得恢复自由多么好!
她还未将凳子坐热,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道艳丽的身影立在门外。
因着逆光,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察出一道不算友好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哼,本公主说了,你迟早都会落到我手上的!”
☆、第203章 有人追杀
第203章有人追杀
李闲正琢磨着这道熟悉的声音会是谁时,那个人影便大步从门外朝她走了过来,然而还未靠近,离她最近的侍卫只一眨眼时间便拦在了她身前,阻止了她的接近。 X
待这会儿她才有机会一睹这人面容,看到她那微挑的眼角李闲才想起这人是谁,还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慢腾腾地磨蹭着站起来,面对芜蘅公主的明晃晃的敌意毫不露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芜蘅公主在这儿,未曾远迎,真是失礼了。”
芜蘅公主眉头一挑,嗤笑一声:“你当这儿还是你大唐国的地方?哼,这儿可是中山国!你如今就算想走……”她蔑视地打了眼她周身,“只怕你连出恭也难吧!”
这般不雅的话语在李闲听来,就如同小孩儿嫉妒一般,她脸上一副浑不在意的神情,笑道:“这个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一边如此说着,她心里却飞快地思索起来。原来那天晚上维开多就带着自己出了昌州到了中山国?竟这样神速!看来现在只能期待谢珞早日回到云升客栈发现自己不见踪影,早日寻来。
想到这儿,她却怔了怔。她竟那般自信谢珞一定会来寻自己!
也许是她脸上神情太过呆愣,芜蘅公主顿时失了与她斗嘴的兴致,扔下一句“你等着”便甩袖走人了。
她走后没多久,维开多便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见她好好地坐在院子里,立马将心放了下来。
李闲见他这般模样,挑眉笑道:“怎么,难道你怕她会撕毁与你约定,将我杀了?”
维开多闻言脱口道:“她不会!”
说完他脸上浮起懊恼的神情,然而此时的李闲却听个正着,虽脸上未曾表现出来,心里却骂起了他祖宗十八代。
果然!自己会在这里,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做的,这一次竟然又是他们两人合伙把自己绑到这儿来的!可是他们把自己抓到这儿好吃好住地软禁着,究竟是要干什么?
“你别乱想。”维开多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没什么表情的李闲,斟酌着说道,“我在这里,你绝不会有事的。”
“哦?那你不在这里呢?”
李闲轻笑一声,这笑里并无其他,可是维开多却想到了各种可能,朗眉紧紧皱起:“不会有那一日的!”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她很快就会离开,而你则会跟我一起回拉菲国。”
听到这个结果,李闲放了半颗心下来,至少如他所说,她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她可不希望等谢珞寻来时,自己半死不活的。
李闲淡淡道:“我是个很怕死的人,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只见维开多一手放在胸口,神情严肃,郑重道:“我以神的名义发誓,说到做到!”
李闲浑身一震,只一会儿便平静地扭过了头。扭过头的她并没有看到维开多失望的眼神,但很快,维开多再次振作起来,与她说起了拉菲国的一些有趣的见闻。
接下来的几天,芜蘅公主果然没再来打扰她。
这一日起来,她的左眼自起床起便一直跳个不停。早餐还未吃完,她就看到维开多急急忙忙地从外头进来。也不知道他对院子里的人吩咐了什么,很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连服侍她的两个侍女也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这些天,维开多对她还算友好,除了对她下了药反应缓慢一些,其他地方真是待她如上宾。所以这会儿见他如临大敌,便不免关心起来。
“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里?”
维开多很是勉强地朝她一笑:“有人追来了,得快些离开这里。”
李闲心中一动,想到谢珞,眼角轻轻扬了扬,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被维开多看了个正着。他心里虽有些失望却还是好心地说道,“并不是你所盼望的人,是想取我性命之人来了。”
李闲愣了愣:“你的敌人?”
维开多满脸愁容地点点头,催促着其他人快速收拾好,而他则大手一捞,一手便将李闲抗到了肩膀上,另外一只还提起侍女递上来的包裹,大步流星往门外走去。
被完全倒置过来的李闲艰难地打量着自己住了好几天的院子,却发现这里不过是座普通至极的私人宅院,树木掩映中,若不小心看绝对难以发现这里竟藏着一座宅子。
正看得入神,身子一轻,被维开多放到一骑浑身溜黑的马上,紧接着,维开多纵身跨上马,拥着她一拉马头,便朝着北面奔去。他们的身后紧紧跟着的是守在那座宅院子里的人,三十多匹快马,卷带一阵风尘,往北而去……
乍然经历这么一番波折,李闲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我们去哪?”
“回我的家乡!”
“……”
身后到底追着什么她已不得而知,因为接下来几天,她几乎都是在马上度过的。
终于,在第五天傍晚时分,黄沙飞舞中,他们一行人赶到了一座城池里。
连续几天都没洗梳也没好好休息的李闲被扶下马时,脚下一软,身子便落入同样气味不算好闻的维开多怀中。
“我说,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可否解了我身上的药?”
维开多却一扫之前的忧郁,仰头笑道:“那怎么行?你总是有很多方法逃脱,我可不敢冒这个险。”
堵着一肚子气的李闲二话不说,便倔强着将想抱她二楼的维开多推开,扭头自己在楼梯上如蜗牛一般一步一步往上面挪。
维开多叹息一声,自她身后拦腰抱起,道:“对你真是没办法。这样好了,给你解一半禁制,如果你敢逃,那就别怪我手软!”
自动忽略他后半句的李闲连连点头:“行,一会儿你就给我解,我要自己洗澡,让那两个侍女不要进来。”
这是她一直不习惯的地方,每每都被她们剥了个精光,真是……她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