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皇上亲封的长公主,特奉皇上的命令来普陀寺为皇太后守陵,亦为大魏诵经祈福。”
她顿了顿,抬眸去看底下的众人。
静慈的面容忽然苍白。
周围的姑子们听到她说自己是长公主时,亦是一片抽气声,显然没有人告诉过她们,来此的不是不受宠的公主,而是大魏朝第一位被封为长公主的人。
如此殊荣,自可以显示出她在宫中的地位与身份,就连贵妃娘娘也是被她压了一头的。
她继续道:“可是本宫来此,发现你们很瞧不起本宫呢。先不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这几日的饭菜,小全子,端下去给他们都瞧瞧,这是人吃的吗?本以为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可是显然不是这样。”
她的目光看向静慈,后者被盯的身子一抖:“殿下,不关贫尼的事情,是、是厨房的人办事不利,贫尼这就去惩罚他们!”
“不必了,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本宫心里清楚的很,静慈师太也不必当主持了,留给旁人吧。”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立时让静慈发起了狂来:“殿下,您冤枉我啊!我对您向来恭敬,您说话总要拿出证据来吧!不能平白冤枉了我!”
“证据?”魏宝亭重复了一句,向来温软的脸上露出了股厌恶,明晃晃的映入人的眼球,“你既然觉得冤枉便闹到皇上那里去吧。本宫倒要看看,苛待皇家子嗣,是个什么罪责,该不该被砍头呢?”
放下这句话,她再也不去看静慈陡然狰狞的面容,离开了这里。
作者:过渡一下
明天就咻一下长大了~
第32章 一个大太监
草长莺飞之际,大地铺上了一层绿意, 枝上凝着的冰珠融化, 枝头开了几多鲜嫩的小花,处处透着蓬勃的朝气。
春风一吹, 空气里迅速蔓延开浓重的铁锈味。
仔细闻,分明是鲜血的味道。
隔天有人去柳州江知府的家中, 却发现全府的人皆被斩杀,鲜血将地上刚冒芽的绿草都染红了。
离得近了, 那股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江知府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他双眼圆瞪,满脸惊恐之色, 仿佛见到了极可怕的事情。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却发现江知府的脑袋跟身体早已经分离, 脖颈上那道切痕平平整整。不仅仅是他, 府里大部分的人皆死与同样的剑法。
“......是, 是谢阎王!”
那人跌倒在地上, 双手撑在早已经干涸了的鲜血的地面,待触到满手鲜红, 顿时吓得他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已成为修罗场的江知府府上。
谢阎王,谢晏,镇安司的统领,当今圣上的宠臣, 便是朝中一品大员见了他也要俯首唤一句谢大人。
镇安司是前几年忽然起来的部门,起初是皇上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建立的。可随着镇安司的权利越来越大,皇上有意将他培养为自己的爪牙,专门监督魏朝的各级官员,镇安司便发展成可直接与朝臣抗衡的势力。
这几年镇安司的势力越来越大,其眼目遍布魏朝南北,就连当今皇上,当初一手提拔起镇安司的天下之主,也不得不对其忌惮起来。
至于镇安司的统领谢晏,旁人根本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更何况是半点坏话了。
相传曾有朝臣醉酒后骂他是个断了子孙根的阉贼,不过就是在家中与交好的同僚喝酒谈论的,结果第二日那人的脑袋就挂在了府门上。
隔天大臣们联名上奏,意图问罪谢晏,却被皇上给压了下来。而谢晏就站在朝堂上,笑看着一众对他咬牙切齿的大臣。
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可是却无一人敢当面违抗他。
一匹快马从柳州直入魏朝都城,彼时天还未亮,正在打盹的士兵却忽然被狠拍了下脑袋。
“睡什么睡!谢大人来了!快开城门!”
“还要不要命了,那可是吃人的活阎王,耽误了他的事,小心你的脑袋!”
士兵探头往城墙上一看,果然见来人穿一身深紫衣袍,胸前用金线勾勒出猛虎扑蛇图,虎嘴大张獠牙毕现,巨大的蟒蛇也不甘落后,将猛虎死死缠绕。
一派血腥狰狞之态。
明明还是初春,他的身体也自来强健,可是目光与马上那人对视之时,彻骨的寒意从四肢钻进骨缝,仿佛被毒蛇盯上了般。
皇宫之中,皇上捏着胀痛的眉心坐在椅子上。
张福全上前将一枚黑色的药丹递上前去:“皇上又头疼了?这是药师刚刚练好的丹药。”
皇上看都未看,拿过药丹来直接放进了嘴里。过了一会儿,胀痛的头这才好了些,掌背凸起的青筋也慢慢的消了下去。
内侍道:“皇上,谢大人求见。”
“快,快让他进来。”
来人穿深紫长袍,腰间束起。他发髻紧扎在脑顶,浓眉下一双冷而无波的眼,细密卷曲的睫毛覆盖,遮挡了些眼中迸发的阴翳。
右手搭在腰侧插着的长剑之上,他大步而来,而后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谢卿快快起来,你不在的这几日,朕被朝堂上那些老儿扰的头实在是疼的厉害。”皇上忽的皱起鼻子,“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谢之州淡淡道:“臣一路赶来,还未曾回府梳洗便来了。”
他身上带着股血腥气,也不奇怪,袍角被染的都成了黑色。腰间直插的长剑剑柄之上,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皇上听他此言,便问道:“柳州的事情都解决了?”
“嗯,柳州江知府贪污,府内的地窖里藏了不少珍宝,镇安司的人正在里面清点,不日便能全数运到都城来。”
“你做的很好。”皇上夸奖道。
谢之州淡声道:“都是臣该做的。”
皇上笑眯着眼睛拍了拍面前男人的肩膀。
他这几年一直养尊处优,连朝堂几乎都不去了,只知道炼丹长生,是以身子发了胖,掌心也绵软无力,方才拍了谢之州那一下,被掌心下坚硬的肩膀一震,疼的他皱了皱眉。
继而讪笑道:“谢卿这几年越发的厉害了,你刚从柳州奔波回来,本该是让你在府中休息的,只是近日倒还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谢之州不动声色的抬眸:“皇上请吩咐。”
“三年前朝华应朕的命令,代朕去普陀寺替皇太后守陵,如今三年也过去了,是时候该接回来了,朕愧对与她,本想着让承恩侯去接她回来,以示尊贵,可是他前几日染了风寒,这差事就一直推到了现在。”
皇上轻叹一声坐回了椅子上,只不过动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的:“你若是有事也不必应下,左右是为大魏祈福,朝华在普陀寺多待几日也无碍。”
张福全也上前笑道:“普陀寺是有灵气的地方,朝华公主在里面待久了,说不定还不愿意回来呢!”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普陀寺在半山腰上,虽然风景美,可是潮湿的很。在加之里面的条件差,多住几日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