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水滑,她一个不查忽的跌进了里面去。
噗通。
噗通。
“……”
魏宝亭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极了。
她已经离着池边很远了,可是挨不住那魏紫安伸长的手,一把将她也拽了下去。
“救命……”
“救命!”
“快,快来人啊,长乐公主落水了!”
后院里本来就僻静些,公主们身边虽然跟着贴身的宫女,可侍卫都被赶着去门口站着了,此时她们落水,倒是没个会水性的及时的赶过来。
谢之州的心早就提了起来,他在魏宝亭落水的时候就跳了进去,连忙将挣扎的魏宝亭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小姑娘应该是被吓着了,小脸惨白惨白的,一感觉到有东西救她,便立马缠了上去。
魏宝亭比他矮了一大截,此时被他托着,双手正巧揽在了他的脖颈上,是抱小孩的一个姿势。
她心里只是感激而已,可谢之州就不一样了。那向来风吹不动的眉眼此时泛了些红,且被水湿透了衣服后,二人更像是紧紧相贴。
胸中忽然生了股燥热之气。
“还有长乐公主,快去救人啊!长乐公主的命要紧!”
……旁人的命管他何事。
他先将魏宝亭托上了岸边,刚要上岸去,却忽然撞进了小姑娘那双乌黑且清澈的双眸。
而后颇为懊恼的垂下了眼,转身又进了池塘里。
作者:谢崽:我要在殿下心里做个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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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妹子们的营养液~
第20章 七个小公主
谢之州扯着魏紫安的后领将她带回了池边,还未上岸,便有一堆宫女伸手将她带上了岸,更有大氅围在了她的身上。
“长乐公主,您有没有伤到?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快将大氅拿过来给公主披上,别着了凉。”
“你们快些让开,别挡了路,快去与太医院的人说声熬些驱寒的药来。”
谢之州不动声色的将那只手放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方才虽然只是碰了一下旁人的衣领,可是胃里却也翻滚的难受。
眼底忽生戾气。
刚要上去,忽然见一只白嫩的小手伸了过来。
“你别着急,我拉着你,你慢点上来。”
魏宝亭自他又返回水中后便一直蹲在岸边等着他上来,吉祥已经回宫去给她拿衣裳来。她现下身上的裙子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还是夏天的衣料。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
谢之州身子弱她是知晓的,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前太医是吩咐过的,要好好的养着身体这样才能好。
她生怕他脱力上不来,是以警惕的蹲在旁边,眼见着他游了过来,立马伸手过去。
他抬眸,方才那因着触碰旁人而生的戾气消了下,随之溢出了些不自知的欢喜来。继而那唇角都勾了起来。
他将手伸了过去。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在很用力的拉他,且他紧握着那双手,带着温热的触感立马抚平了方才他心底的燥意。
待他上去,瞧了眼围在魏紫安身边的人,又瞧了眼赶过来的侍卫,眉心一皱。
谢之州动动身子,将魏宝亭掩在自己的身后。
“殿下,先去殿里等一下吧。”
“好。”
话落,他蹲下了身子,也顾不得他现下往下滴水的衣裳,只蹲在魏宝亭的脚边将她裙角的水拧了个干净。
而后两人才往旁边的殿内走去。
魏宝亭也知晓自己现在衣衫颇是不整,不过周围倒是没有宫女管她。本来眼见着有侍卫来,有些担忧的,可是余光却是谢之州纤长的身子。
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将她挡了个彻底。
也不知为何,她本来觉得小谢算是自己人,见着她现在的样子没什么的,可是现下脸颊却忽然红了起来,她赶忙将头低下,脚下的步子也大了些。
待到了殿里,谢之州已经将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魏宝亭也跟着一颤,目光游离起来。
“殿下,这殿内还有些被褥的,你先去内屋将衣裳换下来,用被褥裹着,等吉祥来了,再将衣服换下来,湿衣服穿着容易着凉。”
“……好。”她低声应道。
谢之州熟门熟路的将内室里放着的被褥拿出来,放在小塌上。
“你,你身上的衣裳也湿了。”她目光微闪,想要说留在这里,可又觉得不好。
谢之州一笑,弯腰直视她,“奴才要去门口瞧着,别让人进来了。”
“殿下放心,奴才身子还算强健,且外面日头那么大,晒一会儿就干了。”
待吉祥来的时候,魏宝亭这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可吉祥着急,心里自然是只想着殿下的,又怎可能给谢之州带干净的衣裳来。
魏宝亭只能让谢之州先回去换衣裳免得着了凉。
“这好好的,怎么会落了水呢,紫安,你与母妃说,可是有什么隐情。”贵妃连忙将魏紫安揽在怀里,仔细的问道。
却只看见她泛白的脸,那上面还透着些红。她私心里是不喜魏宝亭的,只觉得是她背后暗害人,就与她那狐媚子的娘一样。
“儿臣没事,是儿臣脚滑掉下去的。”魏紫安的声音低低的,目光却在内室里巡了起来。
待瞧见魏宝亭的身影,又往她身后看了眼,掩下眼底那抹失落。
“六姐姐可有伤到吗?对不起,我也是无心的,当时落水心里害怕极了,没想到将你给拽了下去。”
魏紫安微咬着下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她。
“没事,所幸救的及时,我也没有伤到。只是刚才落了水,我现在就先回宫去了。”她说完,便福了福身子。
却听魏紫安道:“改日我去六姐姐殿里瞧瞧你。”
她只能道了声好。
待回到了听雨轩时,发现谢之州早就换好了衣裳,此时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不知不觉间,少年的身量已经很高了,那身蓝灰色的宫装穿在他的身上,将他衬的如玉石林立。
且他的五官本来就好看,此时抬着头,眉宇间虽然带着些阴冷,却平白添了些不可靠近的冷肃。
魏宝亭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些欣慰之感,总觉得这阵子的喂养没白费,且靠近之时,瞧见少年望着自己瞬间柔和的眉眼,心里的欢喜更甚了。
她想起书里的剧情,那时候的谢之州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且他掌管着宫中兼皇城内的刑罚,是直接隶属于皇上的。且后来他的权势越来越大,皇上的身子也越来越差,他在宫里更是不可一世。
可是书里的描写却是他始终孤身一人,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旁人对他的评价是残酷,是冷血,是狠辣。
更有人日日盼着他不得好死。
那时候的谢之州,穿着贵气的紫袍,胸前绣着威猛的四爪金蟒与猛虎。可他眉头却始终藏着冰峰,他将自己隐在黑暗之中,任无边的寂寞与冷血将自己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