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亭一直忍着恶心,直到出了徐妃的宫殿这才稍稍的好了一些。她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到底也是看了不少的小说跟电视剧的,想想也能想明白。
徐妃自从进宫以来,颇得皇上的宠爱,现在不仅为他诞下了龙凤胎,更是跳级升了妃位,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嫉妒。
不过出了今日这事情,让魏宝亭本来想要争一争皇上爱宠的心思又消了点。只觉得还是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安心。
回到了听雨轩,魏宝亭将其他人都撤了下去,只留下谢之州站在一侧,还像之前那般,伺候她用膳。
可是今日她看着桌案上的饭食,脑子里却是那几条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的厉害。
“这菜,不合胃口?”他试探性的问道。
魏宝亭沉默了一会儿,那眉头都纠结的皱了起来。谢之州就一直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里仍含着打量,但是不像之前那般的尖锐。
虽然他只是小小的一丁点变化,但还是让魏宝亭察觉到了,往常这人站在旁边就跟要被超度了一样,愁眉苦脸阴气沉沉的,现下总算是带这些生气了。
她将在徐妃宫里发生的事情都与谢之州说了,末了还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带着些委屈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东西,吃不进去,先撤下去吧。”
谢之州没有应声:“殿下是觉得,那东西恶心,还是这宫里人的手段?”
窗外是一树绿叶,阳光透过在地上洒下斑驳的树影,外面除了偶尔的风声便是一片寂寂。
他的眼里似是将外面的树影悉数堆在了眼底,不见一丝的光亮,那眸是冷的,就连吐出来的字都带着寒意。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是这问明显透着股子审视的意味。
他可没有忘记,这魏宝亭小小年纪,手段并不比旁人差,在这宫里生存的,有几人手里是干净的。可是他心里是带着怀疑的,从那日起这荒唐的想法就时不时的出来闹上一闹。
让他总是克制不住的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今日,他是存了心的逼问她。
魏宝亭不明所以,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我觉得都让人不舒服,那样做挺累的,就算真的计谋得逞了,那也不能改变她的地位啊?害人害己何苦呢。”
“还是这里舒服,也不用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既然跟在我的身边,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她回视着谢之州,那双眼里竟是纯澈,将里面的他也显得分外干净。
他忽然失神。
之前想着她的身份可能是假的,毕竟怎么可能性格大变呢?可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的漏洞,她跟朝华公主长得是真的一模一样。
如此,他便以为背后是有什么计谋,可她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还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怎么也说不通。
“你在想什么?”
他的思绪忽然中断,那双透着阴冷的眸子轻微的眯了起来,眼里竟是眼前人天真单纯的模样。
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她并不是朝华公主,那个骨子里留着让他恶心血液的人。
……该高兴不是吗?
作者:其实魏宝亭有很多破绽,一个人的变化突然这么大
但其实小谢心底里是渴望有个人来救他的,他过得太苦了
于是魏宝亭出现后,他就不想放手了,哪怕是对他来说很荒唐的想法也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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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一个小太监
自那日后,皇上大怒,下令彻查皇宫,而徐妃就被准许住在了皇上休息的宫殿里,如此恩宠,倒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最后不过几日,便水落石出了,原是前年刚选入宫的嫔,因为久不得盛宠,那日又在园中冲撞了怀孕的徐妃,被她训斥了一顿,这才记恨在心中,买通了徐妃宫里的宫女下了毒虫,所幸发现的早,徐妃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修养上几日就好了。
如此,那徐妃确是在心里感念着魏宝亭,成日里往她宫里送些好东西,若不是皇上下旨这些日子谁也不许去打扰她,魏宝亭早就被召过去了。
因着此事,听雨轩中热闹了好几日,屋里的物件都换了新的。
魏宝亭现下就盘腿坐在一黑檀雕海棠花三足凭几后,就类似她在现代的床上桌一样,两边还有扶手,既可以盘腿坐在后面,也可以侧扶在上面,舒适的很。
那凭几上放着几本薄薄的蓝青色封皮的书籍。
是她特意从书库里翻找出来的,皇宫里有专门为皇子公主开放的书库,她便从里面找出了几本来,是最基础的《论语》、《三字经》。
她这几日被谢之州盯的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他像要谋害自己的样子,正好又想到了他未来就算不权倾朝野,可是以他书中的本性,定不会安心待在她这小小的听雨轩里。
男人嘛,就该有些雄心壮志,虽然他现下是个太监,但也算半个男人。
是以,这才找了些书来给他看,正好既可以教他识字,还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心性。
她正要让人唤谢之州进来,便听见外面一片喧哗之声。
紧接着,吉祥就跑了进来。
“殿下,那日徐妃赏赐的簪子找着了……”她欲言又止,只皱着眉头看着魏宝亭。
“找着了?在哪里?”她随意的问道。
“您,您自个出去看一眼吧,人现在抓起来了。”
院子里,谢之州被桎梏着按在了地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开,他红着眼瞪着周围的一群人。
“放开我。”
如意冷着眼,手里拿着那根簪子:“之前殿下就说这簪子找不到了,你倒是会偷,这根是徐妃娘娘赏赐的,光上面的宝石就值不少的钱。”
“你还要如何狡辩?这簪子是方才在你屋子里找到的,总不能说是旁人诬陷你的吧,还有这个。”如意将那勾勒金线的寓意平安的福包拿了出来。
“这个你又如何说?这可是我前些日子在殿下的宝匣里见到的,是在你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谢之州蓦地抬眸,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咱们这宫里,能够进殿下寝殿的就只有几个人,我与玉嬷嬷她们都是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只有你是新来的,还是被殿下从劳役司带出来的,手脚自然是不干净的。”
背在身后的双手被一根粗麻绳捆绑了起来,划得他的手腕处生疼,那后背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疤痕因为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又撕裂开了,他闷哼了一声。
无声的笑了起来。
那沉沉的眸子里渐渐涌上阴翳,渗出了些血丝来。他半垂着双眼,看着身侧那一方阴影,只觉得阳光照在身上,冷极了。
冷的他想发颤,冷的他想钻进那黑暗中,再也不要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的。
耳边什么也听不清了,只余这些日子魏宝亭在耳侧那带着笑意的软糯声音,听的他只以为这人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