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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三休夫(194)

这里,快到蝴蝶崖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这一路的奔波,竟如同他这一生的道路,再累都不能停,进也难,退两难。

墨歌那薄唇早已苍白而龟裂,脸上猖獗笑意却更浓。

揽着瑶瑶奋力一跃而上,落在一块大石头上,终于又停了下来。

瑶瑶一身没有任何一丝力气,任由他揽着,低头垂眸,看不清神情,只知道她还醒着。

穆子寒还是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跟着停了下来。

不说话,仿佛不经意一样视线扫过瑶瑶,落在了墨歌那依旧精神的脸上,淡淡道:“要比耐力,我同你比,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

“她是弱女子?”墨歌冷笑,又道:“别你穆子寒看上的女人,还简单得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穆子寒又问道,声音里明显颤出来隐忍的怒意。

“我想想。”墨歌高高在上,大笑。

穆子寒不说话,等着。

良久,墨歌十分惊喜地开了口,道:“杀了陆子航!”

穆子寒冷哼,道:“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墨歌又是冷笑,匕首再次逼近瑶瑶。

瑶瑶听得清清楚楚,完全的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墨歌这是在折磨他,完完全全地在折磨穆子寒!

穆子寒紧紧握住了长剑,双眸认真,似乎打算赌一把了。

“啊!”

就这时候,墨歌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整个人接连颤了好几下,鲜血不停从口中翻涌而出,握着匕首的手早已无力垂落。

瑶瑶没缓过神来,只听得耳后不停有十分急促的“咻咻”声传来。

她只是,那是利箭射来的声音。

终于!

轰然一声,墨歌就这么直直倾倒而下,整个背部皆是利箭,箭羽上“端木”二字清晰可见。

就在墨歌倒下的瞬间,瑶瑶就这么瘫了下去,已经完全废掉的右臂重重撞击到地上,只是,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她很清楚,不能闭眼,不能睡。

是端木王府的人,是端木王爷的弓箭卫队,她不能就这么睡过去!

只是,完全累到了极致。

撑了三日三夜,再也撑不住了,

只看到落在她身旁的那双官靴,不见是谁,眼前一黑,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山头都动荡了起来,四面八方,弓箭手,长枪侍卫。

仿佛朝廷派遣来围剿山寨贼人的兵马一样,满山都是。

穆子寒就这么被困在中央。

端木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抱起了一身是伤的瑶瑶,转身就急急往马车去。

端木王爷手带一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天蝉丝银白手套,紧紧握着一副画像。

穆子寒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蝶儿墓室里那副千丝纸质画像!

“穆子寒,蝶儿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必要同我端木家交待交待!”端木王爷冷声问道,紧握画像的手,将他极力压制的怒意暴露地一览无余。

“蝶儿罹难于三年前,就在蝴蝶崖那个地方,遇到山崩。”穆子寒淡淡说道,几日奔波,衣衫,墨发皆是凌乱,被风吹扬起,独自一个被重兵围困,身影悲凉而落寞。

“山崩!”端木王爷怒声,质问:“区区一个山崩,你救不了?”

穆子寒这才真正抬头看他,良久,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是,我救不了。”

端木王爷骤然跃身而下,落在穆子寒面前。

巴掌正要扬起,穆子寒却抬手拦住,仍旧是那淡淡的语气,“蝶儿姓穆,这是我穆家的事情。”

端木王爷冷冷笑,没说话,步步后退,手一挥,所有的士兵便齐齐而上。

【殇】

即便如此众多的侍卫渐渐围上,穆子寒仍旧负手而立,静静地,没有任何反应。

端木王爷站在高高的大石上,冷冷地看着他,而端木赐已经将瑶瑶往蝶院里送去了。

长枪侍卫步步逼近,弓箭手依旧远离,拉满弓。

不过就为穆子寒一人,却是人人紧张而戒备。

穆子寒似乎无心抵抗,静静地看着侍卫靠近。

端木王爷心下却是不安着,见他不抵抗,戒备更甚。

终于,几名侍卫缚住了穆子寒,两名侍卫急急上前,给他戴上了重重的手脚镣铐。

端木王爷满腹的狐疑,猜不透穆子寒究竟在打算着什么。

而周遭弓箭手仍旧不敢放松戒备。

穆子寒低着头,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话。

端木王爷看了他良久,这才开了口,下令道:“带到谷中去!”

说罢径自纵身而去。

端木王爷的身影很快就淹没在谷中的茂林里,穆子寒似乎铁了心不抵抗,任由侍卫押着往谷下飞起。

谷下,一切都还是安安静静的。

只是,人马尽数被换了,没有任何冲突打扰这院子的宁静,赵管家和般若他们都被囚禁在院外。

那夜端木赐下谷后,便立马把这件事报到王府去,端木王爷大怒,亲自赶来。

穆子寒被带到大堂里,一样是满满的弓箭手看守。

端木王爷早已急急往瑶瑶卧房而去。

随行的大夫全部都到了,各个都面色凝重站在门外。

“怎么样了?”端木王爷还未走近,便大声问道。

几个大夫竟是齐齐跪了下去,道:“王爷恕罪!”

端木王爷止步,听了这话,一脚狠狠往一个大夫身上踹去,厉声:“说实话!”

“是是是!郡主右臂全废,面容全毁,有……有……”大夫支支吾吾了起来,怎么都不敢说下去。

“说呀!”端木王爷怒目厉声,惊得大夫和一旁的婢女侍卫都哆嗦了。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的不才!”

……

几个大夫连连求饶。

端木王爷骤然拔起一旁侍卫的大刀,直指大夫们,厉声:“说!”

这时候,端木赐终于走了出来,拦住了端木王爷,道:“别为难他们了,杀了,没人救姐了!”

端木王爷这才缓缓看向端木赐,淡淡道:“究竟怎么回事?”

“姐她……她……她有心力衰竭之迹。”端木赐有些哽咽,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几日几夜这般追逐,且不说是负伤失血的身子,即便是正常人,这么没日没夜地折腾,一样承受不住。

“哐当……当……当……”

端木王爷手中大刀就这么应声落下,在地上震颤直响。

“瑶瑶!女儿!”

随即大叫,冲了进去。

屋内,暖暖的床榻上,瑶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一身残破凌乱的衣衫已经被换下了,如今一身白衣,素雅地过分低调。

长发散落,却遮掩不了满脸的伤疤,一侧久伤,一侧新伤。

若不是亲自带她回来了,怕是谁都认不出这便是端木瑶瑶了吧。

明显看得出平放在身侧的右臂很异样,垂放着,很无力。

端木王爷一入门便不敢大声说话了,这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天下父母心,不管如何出发点都是为了女儿好,虽然,有些时候这个“好”是他们一厢情愿认为的。

端木赐静静跟了过来,站在一旁没说话。

婢女端着药,不知道如何是好。

良久,侍卫急急来了。

“世子……”

在门外小声唤着,不敢惊动王爷。

端木赐蹙眉,急急走出来。

“世子,郡马好像病了,就躺在大堂里,整个身子都是烫的。”侍卫连忙说道。

端木赐蹙眉,迟疑了须臾,还是领了两个大夫急匆匆过去了。

大堂里,已经是严防死守,就连一只鸟儿都休想飞入飞出。

端木赐亲自替穆子寒把了脉,心下大惊,又急急让大夫看了。

“怎么回事,不见外伤,内伤却是很重!元气大损?”端木赐急急问道。

“世子,想必郡马之前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内里消耗过渡。”大夫摸了摸穆子寒的额头,又道:“体弱,寒邪易侵,这大堂风大地凉,还是换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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