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溦的左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我们还要去里面看看，后面的东西太大，套中了也不好带走，不要也罢。”
洛望舒抬起眉毛眼睛睁大，视线在乔溦脸上扫来扫去。不要也罢，听听这话说的，就跟他随手一丢真的就能套中一样。
摊主似乎也被乔溦的话刺激到了，不服气起来：“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要是能套中后面的，我亲自开车给你们送回去！”最后一挥手，“不怕你们都带走，就怕你们套不中！帅哥敢不敢套几次试试？”
洛望舒看乔溦笑得镇定，回忆了一下这个男人在其他方面的变态之处，心里念着老板千万别再向乔溦挑衅了，不然大过年的赚这几天套圈钱说不定真不够自己今天赔出去的。
“不了，带回去也用不到。”乔溦被洛望舒偷偷拽了一下裤子，笑着拒绝。
“用不到也可以卖钱啊！高手不套太可惜了！”其他人套中的都是一些挺便宜的批发商品，老板敏捷地在摊位里蹦来蹦去，把东西一一送去，得了空还不忘再绕回两人面前，继续说服着，“觉得麻烦你们还可以试试这个。”说着就示意他们看向摊位边角的一小块区域。
地上摆着一个并一个的透明玻璃杯，每个杯子里都简单粗暴地放着面值不同的钞票，最低五块最高一百。玻璃杯后面放着一个纸箱，里面堆着普通的橙色乒乓球。
洛望舒扫了一眼就明白其中规则，应该是和套圈差不多，只要将乒乓球投到玻璃杯里，就能拿走对应杯子里的钞票。不过那些玻璃杯的杯口比较小，比乒乓球的直径大出不多，难度明显比套较高出不少，因此那边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去玩。
“你们手里还有四个圈，我给你们换四个乒乓球。”摊主说着就从纸箱里抓球出来。
他的本意是让这两个人挑战大件的商品，套不中是肯定的，但是可以带动更多的人买圈套试。投乒乓球的难度比用竹圈套最后面的商品还要困难，猜测他们不会答应，也就站在原地迟迟没把球递给他们。
“这个怎么样？”乔溦看向洛望舒寻求意见。
洛望舒看到老板春风满面的样子就觉得心累：“……别了吧。”
“我买了一百块钱的竹圈，能把成本拿回来也不错。”乔溦嘴上是这么说，不过洛望舒对他说了“别”，无论再怎么可惜，他也就把念头压了下去。
“套圈讲究的就是拿回成本！”乔溦的话又成功把摊主刺激了一把，停下想把乒乓球放回纸箱里的动作，大步迈到两人面前，不由分说地把球塞到乔溦手里，顺便取走洛望舒手上剩下的竹圈，“乒乓球也是两块钱一个，随便扔进哪个杯子里都是赚的！”
乔溦愣了一下，冲洛望舒耸了耸肩膀，表示这可怨不得他。他小幅度地舒展了一下右臂，也不把多余的球腾到左手拿着，稍微往旁边挪去两步，没怎么瞄准就直接下饺子似的丢了出去。
洛望舒不忍心再看下去，叹了一口气把头偏开。
不出五秒，果然听到周围响起整齐划一的喝彩声，摊主的“恭喜”隔了两三秒才跟着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洛望舒的错觉，摊主这次的恭喜似乎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兴奋。
乔溦一共买了五十个竹圈，给其他人分去四十五个。洛东炘他们虽然没套中什么比较贵的东西，可多少也套走几样小巧的玩意儿。洛望舒的五个竹圈里一个套中了价值三百块钱的积木玩具，剩下四个换成乒乓球，都投进了放有一百块钱的玻璃杯里。
摊主把四张崭新的粉色钞票送到乔溦手里后只重复着夸赞的话，愣是没再说什么让乔溦去套后面大件商品的话，也不在他们跟前站着，直接跑到摊位的另一边和其他人互动，生怕乔溦再向他买圈。
洛望舒有点佩服起这位摊主了，如果他是老板，肯定没法像他那样笑得那么开心。
乔溦自觉把钱塞进洛望舒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笑道：“这种生意一看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没把后面的几样拿走，他是亏不了本的。”
“幸亏你没打算让他亏本，不然老板估计都想收拾东西直接回家了。”洛望舒的另一位堂兄笑道。
“咱们继续往里走吧。”洛东炘看了老板一眼，哈哈笑出来，“那老板看小乔一直站在这里，老往这边瞅，我们再待下去老板的脸都快被吓白了。”
老街里面的人流更加拥挤，路口和桥边都站有值班的民警，拿着扩音喇叭时不时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尤其针对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让孩子被人群冲散了。
人多的地方很难保证并肩行走，男人和男人之间手牵手又太过惹眼。乔溦就让洛望舒走在自己前面方便看着。
第一次听到民警用喇叭提醒注意安全、避免儿童走失的时候，乔溦下意识把目光更紧地黏在洛望舒身上，谁想到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往后一伸手，准确地攥紧了他的外套衣角，还往后确认了一眼。
乔溦挤在人群中对上那双眼睛，心里霎时一软，顾不上旁人会不会注意到什么，直接跟那只小心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用指尖扣住对方的手背。
“提醒的是儿童走失，你难道害怕我走丢不成？”乔溦逗他。
洛望舒没回头，紧紧握着他的手，哼道：“万一你老年痴呆突然发作怎么办？”
乔溦失笑，加大手指收拢的力道：“我在你身后跟着呢。”
“嗯。”洛望舒看着前面的人流，眼角和眉梢尽显柔和甜腻的弧度，“好。”
04
压岁钱在历史上一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长辈发给晚辈，“岁”即“祟”，希望晚辈不受邪祟侵扰，新的一年健康平安；另一种是晚辈送给长辈，“岁”意味着年岁，希望家中老人能够万福长寿。
一般来说，已经开始工作的，尤其是年纪过了三十岁的人是收不到压岁钱的，只有给家里小辈包红包的道理。可洛望舒家里却是个例外，上到洛爸洛妈，下到洛望舒的侄儿们，全部都有厚薄不同的红包。给大人的红包就图个好寓意，钱的多少并不重要，相对单薄一点儿，可这并不影响大家收到红包时的心情。
洛望舒的红包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差不多跟自己的小辈们持平，比洛东炘至少厚了三分之一，前两年收下也就算了，今年再把这么厚的红包拿在手里难免觉得烫人：“爷爷，我早就开始工作了，还给这么多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洛望舒的奶奶第一个反对，“你们自己家里你就是最小的，拿着刚好。”
家里其他长辈就像是提前说好了似的，给的红包也跟洛望舒上学的厚度差不多，也跟着老太太附和。
洛望舒无可奈何，只好笑着一一道了新年好。
老年人不能晚睡，用过年夜饭就上楼准备休息，留一众小辈在小面看电视等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