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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不务正业日常(110)

作者: 和歌 阅读记录

“五言咒符,敕令符……”

阿秀说一个,李同垣就老实地画一个,画到最后手都酸了,他心想先生这是坐车无聊突击检查考试呢,他这都画了不下五六十种驱邪的符了。

这时就听阿秀口中突然低低地吟唱了一声,整个车身还有地面猛地剧烈颤抖了起来,车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影如同烟花四射。

司机先是一愣,刚想踩刹车,却被阿秀放在他肩上的手一按,“不要停,继续开。”

司机只好继续,可是从后视镜中望去,后车窗里已经渐渐转为一片电闪雷鸣的动静,不住有些大团大团的黑色东西从车顶滚落。而车顶上犹如冰雹狂落,又犹如万马奔腾,不知道是什么动静。时而猩红一片,时而暗沉无光,时而金光刺眼。

而车辆的前方,就只是一片安静的昏黄,跟车后完全是两个世界。

司机沉默不语,狂踩油门,愣是在不甚宽敞的山道上开出了F1的气势来。

渐渐的,车顶上的动静没有了。

司机松了一口气,肩膀也略略松懈了下来,可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起雾了。

这雾气起得迅速又浓重,山道很快就看不清了,司机根本无法再向前行驶,只得把车停下。阿秀一拍他的肩膀,“换位置。”

“先生?”李同垣不解。

“你跟他到后座。”阿秀直接开门下了车。待司机一离开,她立刻就坐到了驾驶座上。陶道士也被惊醒了,顺从地听她的话换了位置。

“先生,你要干嘛?”李同垣看着兴奋地摸着方向盘的阿秀,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开车啊!”阿秀很奇怪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先生,你有驾照吗?”在李同垣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开过车。

“当然有。”阿秀回答,“只是没开过这种车而已。”

司机很实在,“这个全是自动档,您就挂档踩油门就行。”

“坐好了。安全带都系好。”阿秀把车挂好档,一头就扎进了浓重的白雾中。

司机心在她踩下油门的一瞬间,就飙到了嗓子眼,这白雾到底是怎么回事?扭曲幻化,一会在车窗上形成了古怪的咆哮人头,一时又宛如利爪。吓得司机尽量往内缩。“这……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阿秀专心地开车,双目直视前方,仿佛前面的白雾对她一点妨碍都没有。她没有回头看,只是问了陶李两人,“怕不怕?”

陶道士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等小阵仗……”他很是没看在眼里。

陶道士松了松安全带,慢悠悠地说,“我小的时候,家里人都死绝了。那个时候,到处都难,谁家都吃不饱,自然也就没有闲粮救济我们这些孤儿。我饿的不行了,就晚上摸到村外的坟茔地,看看有没有人家白天上坟供奉剩下来的馒头之类的。”

听他说到这里,李同垣和司机都不往外看了,精神都集中到他身上了。

陶道士继续往下讲,“那会很多人死了,哪里还有棺材什么的,能有张草席子裹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大家都没劲儿,坟坑也挖地不深,碰上些野狗什么的,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那也没法子,人都没吃的了,何况是狗。”

他唏嘘了一下,“我那会饿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走路就听见肚子里面的水直晃荡。只能找了根粗树枝,一路拄着往坟地里去。那会儿乡下,哪里有个什么光,月亮细细一点,那光有还不如没有。风吹草动的,到处看着都不像人间的动静,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些犄角旮旯里冒出点什么来。我也没办法了,不能把自己当个活人,就这么吧嗒着眼,走啊走啊,就到了那坟茔地。也不知道是饿晕了,还是怎的。反正抬眼一望,就觉得那坟茔地里挺热闹的。”

司机听到这里,只觉得毛骨悚然,猛地往后一缩,人都快贴上车窗玻璃了。那玻璃外是变化莫测的白雾,车前座是悠然自得讲着鬼故事、十分陶醉的陶道士,司机紧缩着一米八的大个,觉得简直没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大家砸了一堆营养液,我很愧疚。在这里跟大家聊聊天我这两天闹的笑话吧。

我星期五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碰上了一位球星。

对于我这种完全不看足球的人来说,我只觉得这人相当脸熟。

我问旁边工作人员,这人谁啊!也来生孩子吗?

结果把旁边的人笑坏了。星期六看报纸才知道,这位同学居然是罗纳尔多,他老板的女儿上周也在这家医院生孩子,他来看望并签合同。

第79章 79

李同垣听得十分过瘾, “那后来呢?”

陶道士想了想, “我那会儿饿得都发晕了,眼冒金星, 而且天色黑得什么都只能看见个影子,我一心只想去找点吃的, 也就管不上那么多了。走到坟茔地里,挨家挨户地找。”

阿秀听到他这个词儿, 一时没崩住,就笑了出声。

陶道士翻了个白眼,“可不是挨家挨户嘛!一个一个摸过去, 只要感觉是能入口的, 抓起来先来一口, 也管不上那旁边影影绰绰的是啥玩意儿,先抢了吃到肚子里再说。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姑娘, 见我怪可怜的, 就跟我说她家还有点, 要不要过去吃。我那会儿脑子已经不转了,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那个家, 小的可怜,她端个碗给我, 里面有两个干冷馒头。我就蹲在地上,三两口就把馒头吃完了。原来是饥寒交迫,吃完了东西, 好歹肚子交代得过去了,就剩下又冷又困了,我说,姐姐我打个盹啊。那姑娘说没事,你睡吧,我只有一床被子,分你一半。我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我第二天一早醒了。你们猜我在哪儿呢?”

那司机都被吓得不行了,还忍不住问,“你在哪儿呢?”

陶道士摸了摸下巴,似乎在回想,“我在一个坟坑里躺着呢,旁边是一具都干瘪了的尸首,身上还盖着一片烂的都不行的芦苇席子。”

司机只觉的自己的板寸头发zi的一声,全竖起来了。

“那后来呢?”李同垣听得兴致高昂。

陶道士看了看外面层层涌动的白雾,叹了一口气,“我那会儿人已经不行了,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只能跟那位给了我两个馒头的大姐面对面。这要是半夜,她还能跟我聊两句,这大白天的,只能听我一个人哼哼了。”

“然后呢?”李同垣跟司机同时追问。

“然后我师父从坟茔地旁边过,听见我哼哼,就把我给救了。我离开那个村子之前,特地去给那个大姐把坟挖得深了点,把她重新埋了,还给她烧了两道黄表。”

阿秀听完了光笑,也不置评价。

“所以,”陶道士哼哼两声,看着车窗外的白雾,“就这么点跟舞台干冰似的效果,还赶不上电影里面的五毛钱特效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

李同垣听完陶道士的话,难得兴致也上来了,“先生,大师兄,我也说一个呗。我老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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