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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机少女,请充电(93)

作者: 油奈 阅读记录

…………

夏彤坐着摆渡车到了小区门口的出租车乘降处。出租车司机怕接错了人,礼貌地问她:“您去机场,对吧?”

夏彤问:“什么?”

司机说:“我说您去机场,对吧?”

夏彤愣了一会儿,直到司机又问了一遍,她才说:

“本来是,现在改主意了……去九州华府那边吧。”

司机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坐在后座的夏彤把怀里的那一大摞文件放在边上,随后拿出手机,联系了公司人力部的张总:

“夏宇的电话是多少?”

晚上 6 点 45,确定出租车已经朝着背离机场的方向驶去后,她打通了夏宇的电话。

两人有很久没通过电话了,十年?甚至更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电话接通后,夏彤有一瞬间的恍惚。确定电话对侧的人不是方晨,而是夏宇后,夏彤才说:“你在家吗?”

“没在家,外面忙着呢。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啊,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夏彤说:“好,那你回家吧,我要去你家见你。”

第77章 许老四

夏彤打来电话时,夏宇正在朋友的车场里喝茶——朋友搞来了一辆阿斯顿马丁的黑武士,新款,刚下船,叫夏宇过来试驾。

刚到车场的时候,夏宇还算是满心欢喜,可他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很久,一是海关那边出点问题,本来说的是下午 7 点车就能到,结果 7 点了,车还没出海关。二是坐在朋友的办公室里喝茶、百无聊赖地闲聊时,朋友问:

“总和你在一起那个姑娘呢?今天怎么没带她来?”

夏宇冷不丁被刺了一下,倒不是觉得江雪璐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很是麻烦。

他喝了一口茶,没来由地想起和江雪璐在一起的那些时刻:像是江雪璐把他从床上拉起,像是给上学的孩子系红领巾一样,给睡眼惺忪的他打上领带;像是在无聊的例会中,江雪璐发了一连串的图片,问他喜欢哪一套制度。或者是在他俩“链接”又“断开”后,侧躺着的江雪璐枕着手臂问他:“你的酒窝怎么长到颧骨上了”的时候。

对,只是想起这些,单纯、凑巧的想起。就像夏宇一直对自己说的,他从没觉得江雪璐对有什么特殊意义。

“怎么还溜号了,那姑娘呢?”朋友又问了一遍。

夏宇发现自己很难简明扼要的回答这个问题,好在常志恩在这时打来电话,为他解了围。

“夏总,今天许老四又来找我了,对,就是那个把自己的手指头砍断了的那个……”

“说过多少遍了,让他滚!”

夏宇没听完常志恩的话,就满心烦躁地挂断了电话。坐在对面的朋友问他:“怎么了?让谁滚?”

夏宇说:“没事,一个傻子。”

朋友说:“哦。”

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朋友问:

“对了,总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夏宇:“……”

…………

在等到那辆黑武士之前,夏宇等到了夏彤的电话。夏彤冷冰冰的语调让他感到非常不爽,但他还是开车回了家,等着夏彤来见自己——自打夺回公司的控制权后,夏宇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羞辱夏彤。

于是,这种类似于“小人得志”的正面情感让他暂时忘记了江雪璐。

不对,他很少想起江雪璐。

夏宇懒得从隔壁的车库往回走,于是就把车停在前院的正中,同样的,他也懒得从客厅的沙发走到玄关的门防给夏彤开门,于是就敞开了房门,院门。

晚风呼呼地灌入夏宇的房子,他忽然觉得房子很空,于是开始回忆江雪璐在时,他们有没有让房门敞着,有没有让风呼呼地往里灌,有没有觉得房子很空。

夏宇很少回忆以前的事情,似乎正是因为很少这么做,所以逐渐丧失了这一能力。他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在酒柜上抽出一瓶不知道是哪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葡萄酒。没找到开瓶器,也没找到杯子,这让他感觉有些烦躁,于是他把瓶口往桌台上猛地一磕。

酒瓶从颈部断开,红酒潵了一地,也撒了他一手。

夏宇看着手中的酒瓶,自言自语:

“对啊,我也没找到杯子。”

他拿着红酒瓶站在酒柜前发了一会儿呆,玄关处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发现进屋的不是夏彤,而是一个脏兮兮的男人。

夏宇愣了一下,想起这个男人叫许老四,一个去砍方晨,结果方晨没事,他自己丢了根手指头的许老四。他穿着一件破旧的棉布衫儿,发黄的领口被洗变了形,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走起步来像是鼓满了风的旧帆。夏宇一脸厌恶地朝地下看,“旧风帆”下面的泥鞋在地板上踩下一个又一个脏脚印。

“领导……”许老四停在玄关口,不敢再往里面走,“您在家呢啊。”

夏宇说:“你他么还有脸来?”

许老四红了脸:“领导,我给常哥打过几次电话,他都不理我,我实在是没辙了。”他说着举起自己缺了食指的左手,手上还包着纱布,和他的衣领他的裤子一样,这纱布也是脏兮兮的。

“领导,我是真缺钱,我知道,事儿没办成您生气,这应该,但我去医院也花了好多钱,还都是工友给我垫的,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结点钱吧,再怎么说,我也是给您做事,好歹也算是工伤。”

夏宇说:“工伤,还挺会拽词儿。滚,有多远滚多远。我没钱给你。”

许老四“扑通”一下夏宇面前:“领导,您可怜可怜我,我给你跪下了!”

夏宇越看他越觉心烦,抄起酒柜上那半瓶酒猛地往地上一砸:“滚蛋!”溅起的酒水、碎玻璃打在许老四的身上、脸上,夏宇却理也不理,转过头往客厅走去。他走了没几步,身后的许老四忽然大喊了一声:“啊——”随后就红着眼睛朝他扑来,背对着许老四的夏宇听到喊声,下意识的转身,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被许老四掐住脖子,按在了地上。

夏宇拼命挣扎,把许老四的脸抓出一道道的血痕,红了眼的许老四却死活都不撒手。

夏宇的心“砰砰砰”地跳着,每跳一下,他身上的肌肉就多绷紧一分。他没感到有多疼,只是眼前越来越白,越来越模糊。

这时许老四忽然撒开了手,夏宇猛吸了几口气,双手撑着地面,倒退着向后爬了几步,等到眼前的白光褪去,他才看到常志恩不知道从哪儿跑了出来,和许老四揉在了一起。

常志恩明显是练过,几个拧身就把许老四压在了地上。被压在身下的许老四瞪着眼,像是被割了气管野猪,发出怪异的气声,喘着喘着,他也逐渐冷静下来。

退到沙发边的夏宇却像是丢了魂一样,脑袋懵懵的,甚至还有些不理解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