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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551)

这时,通讯玉简亮起。她神识探入。

“薛暗的消息……辰星?梅江宴?”

云乘月缓缓睁开眼,她眼中有彩光一闪而过。

为什么是辰星?当然,辰星很强,说不定是它手下最强大的修士,它派她来压制她,很合理。

但……

她伸出手,握住梅花簪。太清剑的力量已经被她全数放入簪中,此时如果她愿意,可以随时让梅花簪化剑。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她只是久久地凝视着梅花簪,感受着其中涌动的太清剑之力。

“辰星,是你吗?”

良久,她轻声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小梦,小梦,你出来一下。”

屋子里传出动静。一个约莫十五六岁、雌雄莫辨的漂亮孩子跑出来,手里还拿着笔,脸上顶着两块彩色颜料,但浑然不觉。

“大师姐找我什么事?”

似乎是和王夫子学的,“梦”字忽然开始这么叫她。云乘月倒也不在意,觉得这称呼比“主人”好听多了。

她问:“如果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能不能帮我画出来?”

“故事?画画?当然可以!”孩子挺起胸膛,一脸自豪,“我!小梦!什么都会画!”

她笑起来:“那就拜托你啦。”

第212章 开宴之前

◎云乘月的猜测◎

那一册专门绘制的小小图画书, 应该是送出去了。

但如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不知道是没能送到对方手里,还是干脆被拦截了, 没被看到。

云乘月有些失望,却并不气馁。她已经经历过太多失望, 早已学会把握当下。

她依然成天凝神、修复,时不时也出去转两圈,看看有没有需要自己出手的情况。

她能感觉到,有意无意, 飞鱼卫对她的监控放松了。甚至于, 她不时接收到的【黄色情感】里,分明有来自飞鱼卫的部分。

如此一来, 需要重点防范的对象就只剩三清阁,不过他们多是做事生涩的富家子,也就能卖卖护身蝉, 有需要了就跟着到处跑跑、威吓民众, 对照天教众人没有大的影响。

因此,杜敏他们的行动也更加自如。他们的发展速度远不如外地,却很稳打稳扎,加上洛小孟等“外地来的名医”帮忙,很救了一些人。

白玉京的大部分居民都没发现,最近往来的商队、车队少了许多,更不会知道,城北那许多一等一的富贵人家, 都悄悄分了一部分族人、财富出城。

风暴将至, 哪里都在做准备, 唯有风暴中心的这群居民们安居乐业、快快活活,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准备也没做,还热情地过了新年,又翘首期盼月中的梅江宴。

云乘月也在为此做着准备。

一月立春刚过,她的小院迎来了一位客人。

“云乘月,我可能没办法和你去梅江宴了。”

院门一关,云乘月才给客人倒了一杯茶水,就听见这么一句有些可怜的话。她诧异抬头:“你什么时候要跟我一起去梅江宴了?你不是自己去吗?”

“……我就是在说,我可能去不了梅江宴了!”

庄清曦烦躁地砸了一下桌面。对世家子来说,这是个有些太粗暴的举动,但她气闷地坐着,完全没发现自己的“不合规矩”。

云乘月耸耸肩,推给她一碟点心:“吃点甜的,心情好点。怎么回事?”

“……行,谢谢。”

庄清曦深呼吸几下。她拈起碟子里的酥糖,细细嚼了、咽了,又喝下一口茶水,徐徐吐出一口气。

她恢复了风度,说:“我要离京。”

“唔……”

“你好像不意外?” 她觑着云乘月的神色,带着几分试探,“我听说陆莹的家人早就已经走了,是不是?”

云乘月露出微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庄清曦却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叹了口气,又露出那种烦躁的神情:“我小叔叔也走了。他本来不想走,是被大伯父赶走的。现在轮到我了。可……可我想参加梅江宴。”

云乘月啜着茶水,好一会儿才抬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庄清曦怔愣片刻,语出惊人:“你能不能偷偷带上我?”

云乘月差点被一口茶水呛住:“你说什么?”

“没有请帖,很难通过梅江宴的检查。”庄清曦解释道,“你有请帖,而且只有一个人,如果你多带一个人,说是侍女,他们肯定不会怀疑。”

云乘月慢吞吞道:“他们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侍女。”

“那怎么办?”庄清曦烦躁地问。

云乘月悠然道:“这又不是我该操心的问题。”

“你……”

“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去梅江宴,我也许会考虑帮你。”

庄清曦迟疑了。但她没有犹豫太久,就点头说:“好,反正你总会知道。”

“云乘月,你曾说让我们远离护身蝉,我阿娘当时同意了,所以我才照办。可上个月月末……阿娘是挂着一只金蝉回来的。”

云乘月放下茶杯:“然后呢?”

“然后……阿娘忽然突破,成了第四境修士,很快又到了第四境中阶。”庄清曦忍不住流露担忧之色。

云乘月的目光在她面上扫了一圈,口中淡淡道:“修为提升是好事,你不为她高兴?”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般浅显的道理,谁会不明白?”庄清曦有些气恼,以为云乘月在讽刺自己,“阿娘在第三境待了很久,不管如何努力都……都没有太大进益。可忽然之间,她就成了第四境修士,又忽然之间,她就有了第四境中阶修为,说和那只金蝉没关系我都不信。”

“难道是被太清令选召?”

“可不可能啊,太清令明明取消一段时间了,阿娘从哪里去找太清令?总不能是太……”

庄清曦忽然闭嘴。

云乘月盯着她:“太什么?”

庄清曦神色不自然:“没,没什么……”

“太子?”云乘月挑起眉。

庄清曦还是不说话。

“你不承认也没用,我那天可是看见她和太子在一起了。”云乘月说得风轻云淡,“看来,这段时间你娘都和太子在一起,是吧?”

“别告诉我……你大伯父甚至打起了让你娘当太子妃的主意?”

“……那又有什么不行?!”庄清曦也不隐瞒了,愤愤道,“原本我娘就该和太子定亲,原本我娘就该是太子妃!是你娘偷走了她的人生!她委屈了这么多年,就算真的和太子成亲,又怎么了?”

云乘月问:“你觉得这是好事?”

庄清曦想说“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是好事吗?她想起娘亲的模样,想起她永远一袭白衣的身影,想起她坐在幽静的院子里画画、写字,总是凄冷孤单。

府上许多下人都偷偷同情她,说她是被那个假小姐的阴影压得喘不过气,这话听得多了,庄清曦也就越来越愤愤不平。可有时候,当她静下心神,依偎在娘亲身边,看她文文静静地做着那些事的时候,她忽然又觉得,娘可能是享受这种孤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