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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543)

“双锦,你敢不敢应战?”

乐水站在她身前,想要挡住她。但季双锦推开了他。她不能让别人挡在她们之间。

“双锦,不要中计!”乐水低声说,面色竟有些严峻。

季双锦深深地吸了一口雪风。冰凉的风。

“好,我答应。”

第209章 云乘月vs.季主簿

◎得失◎

“在这里?”季双锦问。

“在这里。”云乘月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能伤到周围民居和路人一分一毫,也是这场斗法的规则。”

乐水沉着脸站在一旁。他的手已经悄悄探入怀中。但在季双锦的坚持下,他终究叹了口气, 退到一边。

灵巧的路人们见势不妙,大多远远避开。还有人跑去报官, 还有胆子大的远远看热闹。

白玉京中禁止斗法,除非有司天监的允许和见证。但显然,现在云乘月不打算遵守这个规则。

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开场白, 纷纷扬扬的风雪里, 她只是轻轻一踮脚。

下一刻,她就已经出现在季双锦眼前。

她没有笑, 也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只有安静——在剑刃的反光里,她只有一双安静又孤冷的眼睛。

季双锦慢了一步。她本想抽刀, 但刀身只出鞘了三分之一;然而她没有慌乱。

当啷——

远处的钟楼敲响清音。

可现在本不是报时的时刻。

在这一声悠长的清音里, 季双锦的身影消失了。在她本来的位置,一枚“礼”字成型。

云乘月没有任何惊讶;她的神色还是那样平淡。她甚至没有挪动位置,只将手中的剑轻轻往旁边一侧。

当啷。

这一次是长刀架住了她的剑。季双锦的身形出现在风雪中,显出几分狼狈。

云乘月盯着她:“用太清剑。”

季双锦什么都没说。她神色严肃,那张甜蜜讨喜的可爱面庞一旦绷紧,就陡然成熟起来。她单手握刀,另一手在半空飞快划过——

冰!

这是季双锦的书文,曾在水府幻境中逼退过死气。

现在是个雪天, 而且雪越下越急, 对她大大有利。几乎是在书文成型的刹那, 云乘月就被冰墙围了起来, 连头顶和脚下都不例外。

厚重的冰块把她围得密不透风,也让她变成了个模糊不清的影子。而这还不算完,季双锦的指尖亮起了火光。

“火”字汹涌为烈焰,在冰块内部燃烧起来,瞬间吞没了云乘月的身影。

季双锦没有任何轻敌的意思,甚至不打算试探;她上来就用出了全力。

咔啦——

冰块碎裂的第一声异常微弱,却让季双锦面色微变。

她要躲,但刚才她倾身全力一击,现在不是那么好收回劲头的。她被迫直面那一点小小的碎裂点,也被迫直面那击碎冰墙的藤蔓!

从寒冰烈焰中,冲出一段藤蔓;它带着刺,凌厉坚韧,直冲季双锦而来,大有将她绞杀在原地的势头。

季双锦不再迟疑。

她将刀扔在一边,同时手指再次扣紧;接着,空气好像沸腾起来,而她将手伸进那片沸腾之中,硬生生拽出了一柄剑。

那剑通体银色,剑柄末端有一个圆形镂空的图案。和此前白玉京星祠时期比,它的光芒要黯淡一些,但仍足以照亮这整条街道。

云乘月凝望着那柄剑。她怀里的梅花簪轻轻颤动起来,但由于她预先布置了禁锢类的书文,它不能逃脱,也不能共鸣。

在她的感知里,手握太清剑的季双锦气势节节拔升,很快,她周身甚至出现了虚化的光焰——那是修士身体能承载的灵力到达极限的标志。

从境界而言,季双锦原本是第三境后阶的修士——这已经是被太清令拔擢后的成果,但现在她甚至有第四境后阶巅峰的修为。

云乘月凝视着她:“双锦,你修为提升很大。”

“是。”季双锦沉声道,“乘月,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有我的路。”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诡异的修为提升伴随着什么样的代价?”云乘月问。

“那你呢?”季双锦反问,神情出现了波动,“你面对现在的我也波澜不惊,你的修为又达到了什么境界?第四境,甚至第五境?乘月,你才是彻头彻尾的超越常理的、诡异的存在,你又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我付出的代价?”

云乘月忽然笑了。

她手中的长剑光芒暴涨。不,不是因为灵力也不是因为书文,而是因为它们在风雪当中挥舞;它们快得不可思议,却又自然而然融入了飘摇的风雪里。于是每一片雪花漫射的光芒都融入了剑光,甚至街边屋檐下凝结的冰珠也成为了剑光。

季双锦一凛,想要挥剑抵挡,却不知从何抵挡。那光芒越来越盛,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对手,也看不清即将到来的攻击。

“光”字轻盈而动,让那片光芒更加璀璨。

她只能听见云乘月的声音。

“我付出的代价是,追不回来的一千年时光。”

气流改变了——她心中一突,立即将太清剑横挥一道。在这柄神剑的帮助下,“冰”与“火”都化为剑势的一部分,甚至握手言和,形成一道至寒又至热的龙卷风,在她周身形成不可攻破的壁垒。

砰——

她感觉到了无形的对抗。

而在这个时候,她仍然能听到云乘月的声音。

“我付出的代价是,我视如父母的老师,一个因伤病不治而为,一个被怪物生生啃食。”

砰——

对抗的强度在疯狂上升。

“我付出的代价是,我视如家人的同门,早已一一死去,我只能在回忆和梦里再见他们,甚至已经模糊了他们的样子。”

季双锦咬紧牙关。即使有太清剑的帮助,她仍然感觉吃力;她知道自己并不能发挥出神剑所有的力量。她有些羞愧,又有些迷惑,还有些愤怒。

“……为什么骗我!”在这股情绪的驱动下,她喊了出来,“乘月,我认识你,你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经历!”

“为什么没有?双锦,你看过那样多的书,告诉我,世界上难道没有一些玄之又玄、我们无法理解的经历?”

好友的声音沉静依旧,从头到尾都如此沉静。她叙述那些事情,好像在叙述和自己无关的事——所以,那怎么能是真的?

“双锦,你并不认识全部的我。我之所以有这样的修为,只是因为我比你多出一段漫长到无法述说的时光。”

“我拥有另一段人生。仅此而已。”

她的声音如此沉静,攻击却愈发高昂,仿佛要攻破的不光是她的防御,而还有她的心扉。

季双锦感到越来越难以理解。她本能地想否认,可直觉又告诉她:乘月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而且,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确实能解释……

“……我不相信。”

季双锦的眼睛被愤怒点亮了。她甚至比之前更加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