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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245)

他更笑起来,笑得像见了鸡的狐狸:“按着惯例,罗老师还要有一会儿,才能讲到具体考试规则。”

“在这之前,不如……我为几位介绍介绍其他考生的情况?”

云乘月挑眉:“然后又要收我们一百两?”

“哎,哪儿的话。”诸葛聪摇着羽扇,伸出左手轻轻一摊,悠悠道,“只是想着,几位初来乍到,还一头雾水呢,就要被赶鸭子上架。什么一百两……正巧,鄙人不才,精心制作了资料详尽的考生手册,附带精彩点评,要价只不过九十九两,诸位要不来一本?”

……还不是要钱。

陆莹“切”了一声,季双锦却莫名觉得好玩,又抿嘴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诸葛聪又看了她一眼,话语滞了滞,忽然多说了一句:“呃……说来也奇怪,昨夜里我莫名丢了一本手册,平白损失九十九两,真是晦气。”

季双锦的眼睛弯得更像月牙,唇边还忍不住冒出了憋笑的气音。

云乘月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双锦,你在笑什么?”

“……啊?”季双锦反应过来,捂嘴道歉,“哎呀对不住,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觉得好玩。诸葛道友莫要误会,我绝无嘲笑你的意思。”

她忙着解释,月牙笑眼就又消失了。

诸葛聪又“呃”了一声。

“无妨……呃,不过我想,人情做到底么才叫人情,我自告奋勇,免费为几位道友讲解情况,可好?”

他说得有点迟疑,还磕巴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了那副矫揉造作的笑脸。

云乘月更觉得奇怪了。

刚才诸葛聪说起丢了本手册,她还下意识竖起了戒心,以为这人和虞寄风一样,是来试探死灵的事。而且她还抽了一息的空,暗中埋怨了薛无晦一下,觉得他信誓旦旦说没事,结果不还是引起人注意了。

但……诸葛聪还像没发现?

而且他真要是攀交情,上来直接说就好了,绕什么弯子啊还九十九两?

她正疑惑不解,季双锦却已经点点头,欣喜道:“可以么?可以麻烦诸葛道友么?”

“呃……”

诸葛聪“呃”了今天第三声:“可以。”

季双锦彻底笑起来:“那就多谢诸葛道友的慷慨热情了。”

诸葛聪握紧羽扇,很刻意地咳了一声,才重新笑起来。

这下,连陆莹都挑起了眉毛。

脂粉满面的瘦弱青年已经恢复到悠哉从容的模样,摇着扇子,指了指其他方向的考生。

“每年,白玉京中的世家子弟都有人前来明光书院求学。”

“但……实话告诉几位,近年来,来明光书院参加考核的人,实在称不上京中真正的天才。”

云乘月问:“为什么?”

诸葛聪一笑,低声道:“云道友这就明知故问了。京中与书院的大道之争,已经算不上秘密,各大世家虽然习惯两头下注,却是更重视京中的意志。”

就是说,主要站队白玉京了。

这是不看好明光书院?

诸葛聪继续道:“几位都是天纵之才,别人我也不多提。唯有这几位需要格外留心一些。”

“一位是几位见过的,庄家小姐庄清曦。她今年二十有二,第三境初期修为。虽然占了天材地宝的便宜,但修炼刻苦,在京中也才算得少年英才、小有名气。”

“再有一位,是乐家的天才,乐水。这位在京中传闻颇多,但因从未与人交手,众人不大清楚他的真实实力,是以名声不显。”

“……乐水?!”

云乘月不认识这人,季双锦却极为吃惊。她猛地睁大了眼,急急道:“乐水……那个人,他怎么需要来?他不是一直在京中求学?”

她激动得有些失态。

云乘月问:“双锦,你怎么了?”

季双锦张着口,半晌才“啊”了一声,喃喃道:“原来……难道说,这次乐家其实将赌注押在乐水身上?难怪一来,他们根本不问乐熹如何,直接将他拖走,想来是不愿给乐水添麻烦……”

她陷入思索,眉头越皱越紧,神态也颇为凝重。

云乘月呆了呆,莫名想起说书玉简中的内容。她拉了拉季双锦的衣袖,有点惊讶又有点兴奋,问:“难道说你们认识?”

青梅竹马?三角吃醋?兄弟阋墙?

“……嗯?不不不,怎么会。我哪里认识得了他。”

季双锦恍然回神、连连摇头。

“不认识么……”

哦,不是什么戏剧性的关系啊。云乘月若有所思,隐隐还有点遗憾。果然,说书玉简的情节也不太能常常遇见。还是不能从说书玉简中认识世界……等等,这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季双锦不知道她想什么,只歉然一笑,终究还是带着点恍惚之意,低声道:“抱歉。你们知道,我们家和乐家是世交,关系向来亲近。这位乐水,是乐家家主的长公子,正经的嫡系中的嫡系,血脉来说,是比乐熹贵重很多的……我这般出身,连他面都见不了。”

“更何况,听说乐水是近百年来乐家最天才的人物。他出生不久后,就被送去京中,由名师教导,潜心修炼。我听闻,他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终究是家族影响颇大,季双锦描述起来也带着敬畏之色。

她还有点焦虑:“这人怎么也来了……他是不是都第三境后期修为了?甚至第四期?我们能赢过他么?这可怎么是好……”

云乘月拍了拍她的肩,淡定道:“不慌哦,乖哦,总有办法的嘛。实在不行,躺平认输好了。”

季双锦:……

诸葛聪:……

还是陆莹撇撇嘴,直言道:“你躺平干什么?指不定你比他厉害,一枚书文解决了不就行。”

云乘月一笑:“你说得对,所以这也是一个办法嘛。总之,放平心态啦。”

诸葛聪也安慰道:“云道友说的在理,季道友莫慌。”

“还有最后一位值得注意之人。这人么……”

诸葛聪露齿一笑,后退一步,收扇作揖一礼:“便是区区不才在下了。在下的消息,请恕不能透露。”

云乘月点头。

她四下看了一圈。忽然,她眼瞳一缩。

“你确定,”她低声道,“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人了?”

白面青年一愣:“什么?”

云乘月的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尤其是,当来人隔着人群,遥遥向她一瞥时。她感到那目光极亮也极尖锐,仿佛要穿透她,深深地扎到灵魂中去。

四周也忽而哗然。

——飞鱼卫怎么来了?!

——我听说,他们仿佛在调查什么东西……

无视一干言语,黑袍绣飞鱼图案的两名青年,都高高地立在另一头,恰好也在书院老师边上。

庄夜右手捏着刀柄,神态阴冷严肃。

薛暗则依旧戴着白玉描金面具,苍白的下半张脸绷着,淡色嘴唇冷淡地闭着。他正凝视着云乘月的方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