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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126)

“是啊,我们可没有好运气,出身富贵,空间法器大得吓死人,多少灵丹、食物都能买。我们也不是第三境修士,必须吃东西才有力气,所以我们就活该饿着?”

众人出门在外,当然带的有基本物资。但大多数空间法器很狭窄,最多装点身份牌、银两、灵液灵丹。昨夜遇到桃花鲶,人们又消耗不少,本就指着桃花鲶回血。

结果?好嘛,现在桃花鲶只能勉强充当食物了。

要是还按原来的方法分割战利品,陆姑娘他们肯定要拿去不少,剩下的人怎么办?

哪怕人们敬她是诸葛嫡系,现在也不乐意拿自己的命去捧她啊。

“你,你们……”

陆姑娘被讽刺得下不来台,面上一阵红,躲在洛小孟背后不出声,委屈道:“小孟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大家都好凶。”

黑皮少年的憨笑已经有些勉强了,却还是在尽力打圆场。

云乘月和王雁冰站在另一头,两人都只听着,没做声。到这时,王雁冰微微摇头,低声说:“那陆姑娘……养得有些太娇了。云姑娘你是首功,你都没说什么,她站出来哪能服众。”

一旁的薛无晦却轻笑一声。

“未必。”他说,“那姓陆的说不定是故意找个由头,和那黑皮决裂。”

话音才落,不远处的陆姑娘就已经哭着说了一句“连小孟哥你也不站在我一边”,接着她一扭身,一口气跑上了二楼,将房门重重一甩。

黑皮少年的脸色顿时相当精彩。

云乘月呵欠打到一半,生生愣到停下了:“她……这是在做什么?”

王雁冰以为是问她,便解释道:“世家子弟,是有很多脾性不好。”

薛无晦却悠悠道:“果真是世家子弟么?云乘月,你不是要精进书文之道?正好,你来仔细观察一番,看那姓陆的要做什么。”

云乘月正要抬头,却被他按住脑袋。

他淡淡道:“人间烟火,不全在你那些零食上头。对周围的人多用点心,别成天觉得麻烦。”

云乘月咽下反驳,有点沮丧地说:“哦。”

……

甲板上的不满很快散去了。

大家都是修士,自己行走惯了,关键时候处事利落。他们见证船长将桃花鲶分了,存放好,又取出一块料理,公平地按人数分好,作为今日的食物。

虽然有些少,但还在人们的接受范围内。

云乘月领了自己的一份,在“拿出折叠椅在甲板上观察众人”和“回去想办法观察陆姑娘”两个选项里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听从薛无晦的建议。

陆姑娘住天字二号房。她应该的确有些来历,因为她定下了天字三号房,是给洛小孟的。

云乘月上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洛小孟被人领下来。原来陆姑娘一气之下,和船长说要拿回三号房的权限,不准洛小孟再住。

黑皮少年本来是上去哄人的,却被轰了下来,还被云乘月撞个正着,神色相当难看,面上还要做戏,委屈巴巴地说什么“俺只是担心陆姑娘的安危”。

云乘月站在一边,对船长点点头,又仔细端详洛小孟。这人到底有什么不凡,居然被薛无晦看入眼了?

薛无晦会在意什么?

她灵光一闪,调动生机书文,将灵力汇聚在双眼中,定睛看去。

她的视野中多了无数光芒。众人的生气化为不同颜色、强度的光芒,在她眼里摇曳;而到了洛小孟身上,除了他本人的青色光芒之外……

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

是死灵……但也不像。她还没见过这么不易察觉的死灵。薛无晦自然不是,她曾在通天观见过的封栩也不是。

洛小孟身上的死灵淡得几近于无,静止不同,更加看不清具体身形、面容。如果不是云乘月刻意观察,完全就将它忽略了。

这难道也是薛无晦的……

云乘月收回目光,明白了什么。但如果洛小孟身上的死灵真是薛无晦当年的仇人,以薛无晦的个性,怎么可能忍住不杀他?

走上二楼,她侧头问:“你需要他活着?”

这句话看似没头没尾,她身边的帝王却只斜她一眼,平静道:“嗯,暂时。”

云乘月点点头,不再多问。

她走到二号房门口,想要敲门,可站了半天,她没想出来自己应该说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你好啊陆姑娘,听说你可能是在演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也太傻了。

云乘月纠结了一会儿,干脆回自己的房间拿一把椅子出来,再拿本字帖出来,坐在门口观赏字帖,学习前人笔法。如果陆姑娘从房间里出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动静。

她还将矮几也搬了一张出来。薛无晦嫌她麻烦,黑烟一卷,直接把她常用的东西放在门口去了。

末了,他又自己往她的矮几上一坐,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还继续嫌她:“你这是什么样子,当门神?你就不能灵活点?”

饶是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云乘月也有点忍无可忍。

她竖起字帖,挡住自己半张脸,微笑道:“我忽然知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他果然上当:“什么?”

云乘月斩钉截铁:“爹味儿!”

薛无晦:……

帝王面无表情地想,他居然听懂了。

……

云乘月耐心等待,悠然地看着字帖。看完字帖,她又翻出游记来看,结果看得太入神,陆姑娘出来时,她顺口说了一句“麻烦快点,别当着我的光”,结果被薛无晦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头。

她捂着脑袋,如梦初醒,再一抬头,发现陆姑娘居然没回嘴,而是快步往下头去了。看背影,她还有点着急。

云乘月立即站起来,又回头说:“帮我收一下。”

薛无晦略眯起眼:“你在教我做事?”

云乘月看着他,眨眨眼。

他默然片刻,拂袖走来,背后黑雾弥漫,轻盈无声地将桌椅书本全给卷了回房,连饮料杯都没落下。

下了楼梯,云乘月就看见保宁号右侧多了一艘船。

鲤江这一段江水流得急,但那艘船与保宁号保持平行,看着非常稳。在两艘船之间,搭出了一道船板,宽度足以容纳两名成年人并肩而行。

对面船舷上,立着一名青年。他容姿俊秀,长身鹤立,雪青衣袍飘飘,发上一只灿烂的明珠冠,腰间挂饰多而不繁,一柄长剑竟全是玉琢而成,极是惹眼。

他冲保宁号抱拳一礼,朗声道:“在下乐熹,出身奉州乐家。因本船书文核心受损,沉没在即,恳请保宁号上诸位伸出援手,允许我等上船。一应物资,我等皆可与诸位分享。”

云乘月看他一眼,转眼继续观察那位陆姑娘。那名少女站在一旁,双目闪闪发亮;她一直盯着那青年看,等对方看来一眼,她就拨一拨头发、低头一笑,很是娇羞的模样。

她不禁又看了看那名青年,再看看陆姑娘,最后看看不远处的洛小孟。霎时间,说书玉简的万千剧情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