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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15)+番外

谁要他故作好心了?

“我上次过来,瞧竹林里的竹子长得不错,很适合用来做竹雕,今日再来过过眼,看个仔细。”豆苗儿别开头,盯着身旁高高的青竹上下打量,架势颇为专业。

“原来如此。”陆宴初目光短短略过去,很快收回。她穿着身浅黄色衣裳,乌黑发丝不像往常梳成一尾麻花辫,而是简单在头顶挽了个髻,余下青丝随意披散,几绺随风晃动,与那些细细长长的竹叶在风中交相辉映,仿若成了一幅灵动的水墨画。

“对。”豆苗儿呶呶嘴,做戏做足,认真点了点头,评价道,“瞧着确实挺好的,这竹子我能随便伐几根回去么?”

陆宴初蹙眉:“我并非小木屋主人,这得过问乔猎户。”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竹林应是野生,你可以随意。”

“哦!”

“那……”她双手空空,俨然不会此刻便要砍伐竹子。陆宴初薄唇翕合,一时词穷。这段日子一晃而去,约莫有六七日了,为了避她,他日日沿着泖河走得很远,钓些河里的鲜鱼担去镇上集市卖,为上路赴考攒点盘缠。原以为他再不与她近距离接触,就能如往日般心如止水,然事与愿违。难道是太过刻意避讳,反倒让她成了他心里头的疙瘩?陆宴初浓眉深锁,疑惑不解,若不是如此,又如何解释他近来温书时的心神不宁?

“咳咳!”见他信了这番说辞,豆苗儿轻咳一声,“我下次再过来取竹子,先走了。”

她攥着袖边转身,却听一声“吱呀”,似是栅栏门被推开。

“天色渐暗,我送你一程。”陆宴初仰头睨了眼天色,跟上她步伐,温声道。

“不必。”立即回拒,豆苗儿瞥他一眼,面色微沉。暗地里他避她如蛇蝎,明面上却又温润如玉的关心她,她就问他什么意思?难道讨厌人都要讨厌的这般表里不一么?

陆宴初不回话,她走得慢,他便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约莫隔了一丈多。

余光时不时略过身后跟着的男人,豆苗儿十分别扭,又觉委屈。

她一贯直来直去,性子不拐弯。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连着憋了多日了,对于陆宴初这幅若无其事的做派,她气得很。

“你回吧,我不要你送我。”豆苗儿猛地驻足,板着小脸冷声道。

“再送一程。”

豆苗儿抿唇,僵着一动不动。

“我送你走到泖河木栈桥那儿就回。”陆宴初随她顿步,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几分不悦,却不明白她这脾气从何而来。想着她不顺心,他主动上前,轻声道,“走吧!”

走到她身前,陆宴初慢慢的继续行在小径,以为她会跟上来。

孰知人却一动不动。

等他意识到地侧眸,豆苗儿立即白他一眼,语带讥讽:“陆宴初,你可真厉害。”

“嗯?”

撇嘴,豆苗儿不吱声,他既做得到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那她也要学着点儿。提起裙摆,豆苗儿把两边嘴角往上勾,小跑过去冲他嫣然一笑:“陆家哥哥你时间那么宝贵,还劳烦你送我一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谢你呀陆家哥哥!我太感动了,你人真好!”

她弯成半月的双眼冲他眨啊眨,陆宴初抽了抽嘴角,往后退了一步。

“走吧!陆家哥哥。”豆苗儿轻快地朝他蹭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仰着脸笑眯眯地伸手往东边指,“不是说送我到木栈桥嘛,陆家哥哥你在前面带路呀!”

“唔,唔!”支吾应下,陆宴初飞快偷看她几眼,心底瘆得慌!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拾步,心中自然明白她是故意的,他只是蹊跷她为何摆出这般假惺惺的作态,近日他们并未见面,讲道理,他可没机会招惹她吧?

等他背过身,豆苗儿面容立变。

她沉着脸,当下愤懑不平地提脚朝他背后踹去。

陆宴初察觉不对地回头,却见她身子晃了几晃,右脚奇怪的在半空画了个圈,勉强站定后,她脸上立即堆起灿烂得过分的笑意,“哎呀陆家哥哥,昨夜雨太大,泥巴粘在我脚底啦!”

“我走着像是还好。”陆宴初低眉看了眼地面,嘱托她,“你跟着我走,小径正中铺了碎石。”

“哎呀真的呢,我居然才发现。”

陆宴初扯唇,对她这幅夸张的模样也见怪不怪了。只是短短一段路,她甩了好几次脚,有几块泥巴飞来他身畔,其中一团还擦过他衣袍,落下了一坨泥痕。

她怔了一瞬,似是愧疚,却生硬地扭脖子望向另处,不吭声。

再愚钝,陆宴初也确信,自己是真的得罪她了!

“到木栈桥了,你回吧。”豆苗儿埋头上桥,闷声道。

“等等。”

豆苗儿皱着小脸,不耐烦地扭头,“干嘛?”

陆宴初看她一眼,视线在四周逡巡,旋即捡起一根结实的木枝,朝她走来:“你就这样走回去?”

“不然呢?”盯着他手里的木枝,豆苗儿防备地眯了眯眼,这陆宴初……他想干嘛?

“我瞧你方才走得吃力,一双脚上的鞋底粘了厚厚的泥巴,你自己看,能不沉?”

豆苗儿依言埋头,她刚刚专挑不好走的路走,不就是为了粘满满的淤泥好捉弄他么?只是后头真击中他了,她竟不觉得解气,陆宴初又没干啥缺德事儿,他就是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她就因为这个报复他,反倒衬出自己小心眼儿得厉害。他不理她,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就公平了?

“抬右脚。”

陆宴初抬眸,定定攫住她变幻莫测的双眸,重复:“右脚。”

被他拉回神游的思绪,豆苗儿愣愣听他指示抬起后脚,转瞬反应过来,她干嘛要乖乖听他的?正欲收回,却见他微微屈腰,攥着木枝刮她脚上的泥巴。

泥巴湿黏黏的,她一路踩,把它们都压得紧实了,不太好刮下来。

陆宴初躬身一点点给她把鞋底上的泥清理干净,神情十分认真,没露出一丝不耐烦或者嫌弃的样子。

豆苗儿金鸡独立,怔怔盯着黄昏暮霭下他的脸,突然觉得心口砰砰的,像怀揣了一颗会跳的枣儿。

“左脚。”

她晃悠了下,略觉丢脸地放下右脚,抬起左边的。

陆宴初想笑又未笑,既然她心里头有气,他此时再笑两声,岂不是火上浇油?

清理完左脚脚底上的泥巴,陆宴初放下木枝,撑直了腰身:“好了,回吧!”

“噢!”豆苗儿傻傻应声,转身就走。中途,挺想扭头瞧瞧他,又忍住了。

回家的路不远,她却走得稀里糊涂魂不守舍。

她真的猜不透陆宴初这个人了!明明躲着她,可刚才……

难道有什么隐情?

夜里,豆苗儿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夕阳下她转身离开那瞬,他唇角微弯的笑脸一直在她眼前挥散不去。

烦躁地用薄被盖住头,又用力拽开,豆苗儿翻身,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朝窗外看去,月半圆,明日肯定是晴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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