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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65)

然而白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眼睛一眯,径直站起身走了过去:“你后背怎么了?”

沈千秋从浴室出来,上半身基本就是僵直的,连坐下的姿势都显得有点怪异的扭曲——白肆走上前,伸手掀开她搭在肩膀上垫头发的那块毛巾,一眼就看到她从脖子往下蔓延至衣服里的大片瘀青,还有红肿的擦伤。

白肆的动作已经极尽轻柔,然而毛巾有点粗糙的质地在肌肤上轻轻拉扯,还是让沈千秋脸色微白。

白肆二话不说就扯她的手臂:“站起来。”

沈千秋脸上红也不是白也不是,但眼看着白肆为了拉扯她连后背的伤口都不顾了,只能顺着他的动作跟着站了起来。

白肆脸色显得有点阴沉,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转过身去。”

沈千秋抿了抿唇,没动。

谁知道白肆伸手从她身体两侧向后一圈,“刺啦”一声,拉链就被扯开了。白肆占着身高优势垂眸一看,眼睛立刻有点红了,手指轻轻颤着,怎么都不敢去碰她后背上的那片伤。

瘀青的范围很大,白肆整个手掌贴上去也盖不过来。更可怕的是因为当时沈千秋是被一股外力掀起来甩出车子进而撞上墙壁的,除了猛力撞击导致的瘀青,还有皮肤和墙壁表面快速摩擦导致的擦伤。一眼看去,瘀青上覆着红肿,还沁着一条一条的血丝,光看着都觉得吓人。

沈千秋从小到大哪被人这样对待过。过了最初的震惊,紧跟着她就一把推开白肆,反手伸到背后想要去拉拉锁,下一秒,就“嘶”了一声,眉眼都皱成一团。

白肆哪里见得她这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怀里:“你瞎咋呼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敢洗澡?知不知道一旦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沈千秋鼻子撞在他下巴上,一低头,整片赤裸的胸膛刚好映入眼帘。她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却还不忘了还嘴:“我在镜子里看过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点儿擦伤。”

白肆怕她又跑,手掌紧紧扣住他的肩膀,眼帘低垂,一看到那片伤就觉得眼圈发酸:“是我弄的吗?”

是他亲手把她推下车的,事后他也想过,那个地方有墙壁有遮挡物,旁边就是条巷子,算是他当时能找到的最好的脱身之处了。可即便是万分危急,事后看到她身上、脸上的伤,他还是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一点,平白让她一个女孩家受这么多的苦。

沈千秋听到他声音有点变了,人也柔软下来,放松身体轻轻依偎在他怀里:“逃命嘛,受点伤难免的。”她顿了顿,又轻声说,“倒是你,不要命了吗?把我推下车让我溜掉,你怎么办?”

白肆弯着嘴角笑:“只要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是爬也会爬回家……”

一说“爬”字,沈千秋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小黑呢?我都把它忘了……”

白肆神色微暗:“我妈让人把它送到宠物医院了。它身上中了一枪,你来之前,医生打过来电话说,没救过来。”

沈千秋本来不想哭的,可忍了一上午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她忍不住喃喃出声:“都怪我……”

白肆手指轻抚着她的眼角:“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我,把它留在家里就好了,是我非要带着它一块出来。”

沈千秋摇头:“我觉得你爷爷说得对。我们非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却没想过需要付出的代价……”

白肆的动作微微一顿,轻声问:“千秋,你后悔了吗?”

沈千秋一直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声:“我不后悔。”她抬起头,眼眶里含着泪,脸上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唇角还噙着浅浅的笑。她看着白肆说:“我只是觉得后怕,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或者你的家人受到伤害。”

白肆扯了扯嘴角,拇指停留在她的脸畔,目光既深且柔:“千秋,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这不仅是你的家事,也事关我的父亲。所以无论是我、我妈、还是我爷爷,都不会坐视不管。”说到这儿,他笑了笑,“更何况,就算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一个人去蹚浑水。”

沈千秋看着他的眼神,听着他口里说出的话,明明后背疼得厉害,心里却一点点地浸出蜜来,甜丝丝的,让人连心口都跟着暖起来。白肆笑得特别好看地冲她说:“凡是跟你有关的事,在我眼里,就是我的责任。”

这一次,他没有等沈千秋主动,倾吐出最后一个字,便以吻封缄。

这应该是长久以来,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好多女孩子都纠结过,到底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初吻。有的人觉得蜻蜓点水也算吻,有人懊恼自己初吻是被压根不喜欢的人强夺,也有人觉得只有和心爱之人的亲吻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First Kiss”。对于沈千秋和白肆来说,在“流金岁

月”的那个吻,是遮掩、是做戏,当机立断的实际意义更大于本身的甜蜜。尽管当时在某人心里,那个吻已经甜到不行。后来在医院、在家里,甚至刚刚在楼梯间,许多次是白肆主动,沈千秋也渐渐觉出被他亲吻的甜蜜。

可无论是之前的哪一次,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样牵动人心。

毕竟这一次,两个人都可以说是心甘情愿了!

Chapter 17 有你即家

1.

大概是为了便于看管,或者纯粹出于两人安全考虑,又或者是受到某人眼神暗示的授权,别墅内部的保镖无一例外选择将沈千秋和白肆放在同一个房间,再守住门窗。

白天是在客厅、餐厅、书房,到了晚上,则是卧室。

被逼关在家里等消息的日子可以用“煎熬”两字来形容。不过对于有的人,硬是能从这样“煎熬”的时刻里钻研出几分甜蜜,也是不一般的心智和品格。

而我们的沈小姐,第一天晚上就受不了了。

她后背喷了一些化瘀止痛的喷剂,再加上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习惯了,沈千秋也不是娇小姐的性子,所以到了晚上整个人就活蹦乱跳的。如果忽略掉她脸颊和手臂的擦伤,几乎没人能看出她身上还带着颇重的外伤。

当然这点外伤跟白少爷身上的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毕竟是撞了车,又发生了爆炸,白肆后背有许多伤口是经不起动作牵扯的,稍有疏忽就会重新破裂开来。再加上天气炎热,家庭医生也不敢过多包扎,所以许多时候他都干脆赤裸着上身,后背横竖贴着许多块纱布,乍一看还以为是衣服上打的补丁。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沈千秋就在几个保镖的目光注视下和白肆一起进了书房,又在几个人的眼神胁迫下和白肆一起进了卧室。几乎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沈千秋就炸了。

沈千秋瞪着白肆的目光几乎可以用恶狠狠来形容:“白肆!你故意的吧?”

白肆就算心里一百个承认,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拆自己的台啊!所以即便心里已经憋笑憋到内伤,脸上还是端出一副特别郑重特别认真的模样,柔声劝道:“千秋,真不是。我几年也不回一次这个家,对他们几个我都不熟,而且他们也只听我妈的话……”

见沈千秋转身就去拉门把手,白肆连忙从后头攥住她的手:“千秋,你听我说完!虽说是情势所迫,但我心里也愿意跟你锁在一个房间里!”

沈千秋转过脸瞪他,一副“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的表情。

白肆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咱们两个各睡一个房间,我确实不放心你的安全。你想想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说到这儿,他低下头,将唇凑近沈千秋的耳朵,嗓音更低了些,原本清朗的少年音,怎么听怎么多了一分低哑缠绵的味道:“只有把你留在身边,我才能放心睡着。”

沈千秋本来是个性格爽朗的姑娘,但面对白肆这样委委屈屈之中又含着温柔缱绻的样子,也禁不住软了心肠。但她怎么也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只是把白肆往旁边一推:“不早了,我去冲个澡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