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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61)

沈千秋无法原谅,沈父沈母无法原谅,就连他的亲生父亲,恐怕都要羞愧得没脸再见老友,可唐虹明知道如此,还是这样做了。

就好像她明知道白父不喜她每日经商跑去和一群男人打交道、谈买卖,也照样在白父死后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好像她明明已经和白父的关系日薄西山,依旧没有在父亲离世前的那段时间给过他一丝温柔;就好像她明知道自己对她关系冷淡的原因,也依旧不愿为此做出任何让步和改变。

与他一样的顽固不化、自私冷漠,可她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能够硬起心肠不原谅,却不敢去想沈千秋会为此对他生出一丝嫌隙。这样的心理真是又矛盾又可笑。就好像一个委屈的丈夫,一面说是自己母亲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一面又期望着妻子能够先一步说出原谅的话。

后头接连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沈千秋捶了捶他的手臂,嗓音微哑:“我又没说要赶你走,赶紧开车。”

她说话向来别扭,不像别的女孩子,会在高兴的时候说那种软软的很动听的话。可白肆却听得欢喜,松开怀抱启动车子。他右手还牢牢攥着她的手臂,开车的时候,总忍不住扭过头看一看她,好像一个孩子。

车后传来一阵呜呜声,沈千秋扭头,就见小黑坐在车子后座,正扭着头看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那样子和某人认真看人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沈千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笑了笑,她又止不住发愁:“咱们现在是借住在你那位三哥家里,没狗窝没口粮,怎么养它啊?”

白肆见她肯笑,喜不自禁,哪里顾得问她为什么而笑,还以为她是觉得小黑可爱,便开心地回答道:“这些东西都好说,待会儿回去的路上就买了。千秋,你喜欢它吗?它当时被送来家里时一身黑,我就随口给它取了个名。你要不要给它取个新名字?”

沈千秋摇了摇头:“就叫小黑吧。再取个新名字,它可能要再适应好一阵呢。而且……”她转过脸,看着某人的侧脸笑得狡黠,“也挺配的。”

白肆反应极快,瞥见她唇边露出的笑意,忍不住脸皮绷紧。过了一会儿又松了口:“别在外人面前这么说。”

叫狗小黑,叫他小白,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这要是让外人听了去,还不得笑掉大牙。

小黑的话题为两人带来几许欢乐。回到家为小黑安置好窝和吃食,两个人回到客厅,一起研究起沈千秋手上的档案袋。

沈千秋一边解开封口处缠绕的绳子,一边轻声说:“我觉得,当初在临安盯着咱们的人,似乎一路跟着咱们到了平城。”

白肆却持不同的意见摇摇头:“当初在超市给你递纸团的那个人,迄今为止一共出现了三次,一次是出现在仓库,把你救了出去,还给我打电话通风报信;再一次就是在超市,趁乱给你递了纸团,让你离开临安回平城。这个信息和当初在你床底下留的信息是一致的,所以,那次应该是他现身的第一次。我觉得这个人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沈千秋蹙起眉心:“可他拿走了爸爸留给我的那箱东西。还有昨晚,他闯进白爷爷的房间,还知道下药把小黑放倒,打破窗户。如果不是爷爷家里有保镖,恐怕人身安全都是问题。”

白肆问:“千秋,你有没有想过,拿走你箱子的和留下字迹的,有可能并不是同一拨人。”

沈千秋迟疑:“你的意思是说,从头至尾,跟踪我们的都是两拨人?”坏的那个拿走箱子,好的那个留字提醒;好的那个提醒他们

离开临安回平城,坏的那个却恰恰走在他们前头一步,想从白爷爷手上拿走档案袋里的东西?

“我觉得这样的解释最合理。”白肆说,“还有,你别忘了,贺子高是怎么知道你的喜好的,还有他提到的那个朋友,还有沈叔叔的死……”

沈千秋干脆把档案袋里的东西都抽了出来:“还是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事情太混乱,她和白肆分析许久也没捋出个头绪,还不如先看看档案袋里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线索。

东西掏出来,没想到又是一个日记本。上面的字迹与连同箱子一起丢失的那本如出一辙,几乎刚打开第一页,沈千秋就惊喜地叫了出来:“是爸爸写的!”

白肆对这倒不吃惊,东西是爷爷让人从沈家院子里挖出来的,会是沈若海的东西也不出奇。

但翻看内容,却让两人大为失望。与沈千秋记忆中那个记载着密码的日记本不同,这本日记更像一个个人的回忆录,里面记录了许多和邱棠的回忆,以及沈千秋儿时发生的趣事,这些在沈千秋眼里自然珍贵非常……可是,却帮不上两人什么忙。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本子是皮质的,摸起来似乎有个小小的凸起。白肆摩挲片刻,从桌上拿了把水果刀,将皮子剖开——是一把钥匙。

沈千秋把钥匙翻过来调过去地研究了好一会儿,有些失望:“这钥匙太小了,根本打不开正常的门。”她能想到的老宅家里所有带锁的东西,尺寸都跟这把钥匙配不上。

白肆却似乎不这么想。

他把钥匙捏在指尖,转了个圈,突然笑了:“千秋,我大概知道这是开什么的钥匙了。”

“什么?”

白肆有点得意地笑了:“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2.

得知钥匙可能来自某家银行的保险箱,第二天早起的两个人也就有了行动目标。车子里,白肆对着屏幕上的电子地图分析道:“十一二年前就已经开在平城并且对外开放保险箱业务的银行,一共就这三家。其中画红圈的这家是一家私人银行……”白肆转过脸,朝沈千秋眨了眨眼,“根据我对沈叔叔的了解,我觉得这家可能性最大。”

沈千秋手里还拿着那个笔记本,犯愁道:“可是我们去了怎么说啊,直接报我爸的名字吗?我觉得以他当时的情况,用真名的可能性很低……”

白肆也皱了皱眉:“千秋,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丢的那本沈叔叔的日记里,记录了一些密码……”

沈千秋依旧愁容不展:“我也想到了这点,可那本日记本被别人拿走了。”

“你不记得那些密码破译出来的意思?”

沈千秋蹙眉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个本子我看过不知道多少次,怎么会不记得,只是那个地方……”她扫了一眼白肆挂在胸口的那把钥匙,“跟这把钥匙半点关系都没有。”

头天晚上两个人商议完,白肆就找了个绳子把钥匙串起来挂在脖子上,美其名曰“保护证物”。

沈千秋一看就想笑,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对着两人吐着舌头的小黑,不禁说:“白肆,咱们带着它……还能进银行吗?”

“能不能也只能先带着它了。”白肆见沈千秋有点不情愿的模样,问,“怎么,这么快就嫌弃它了啊?”说着,他悠悠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养它这么多年了,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礼物。”

沈千秋咋舌:“你昨天不是说它今年都三岁了吗?”三年前他大概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就给她买条狗备上了?

白肆弯起唇角,侧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前方的路:“想知道啊?”

“废话。”白肆在开车,沈千秋也不敢多闹他,就往他的手臂上捶了一记:“快说!”

白肆却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想知道就亲我一下。”

昨晚听了白爷爷的一番话,从老宅出来后,沈千秋也算是解开多年的心结,可听到白肆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掐了下他的手臂:“你说不说?”

白肆配合地“嘶”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到歪着头打量两人的小黑,又忍不住笑了:“就亲下脸颊而已,你也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