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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57)

“行。”看样子两个人确实关系很铁,彼此说话也不多客气。“那你把钥匙给我们留下一把。”

黎邵晨说:“两套钥匙都给你们。自己拿,对,就是系红绳的那个。”黎邵晨指挥白肆从杂物箱里摸出那两套钥匙,“你们这不是要在平城待一段时间嘛,就先住那儿。别跟三哥客气。”

白肆把钥匙揣在兜里,说:“我肯定不会跟三哥多客气。等三哥什么时候有空去临安,我和千秋也一样好好招待!”

黎邵晨瞥了他一眼:“哟!一个临安你还待不够了?”

白肆挠挠头:“我这不还有一年才毕业呢。再说了,以后的事儿,我也说不准。”

黎邵晨点点头:“也是。”见沈千秋一直不说话,黎邵晨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说:“那个……沈小姐,房间我之前让小时工打扫过,冰箱里各类食材都有。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见谅啊!”

沈千秋连忙说:“不会,不会。你太客气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这次来平城,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黎邵晨笑着说,“等过几天忙完了,我请你们好好撮一顿。”

黎邵晨确实很忙,他把两个人送到楼下,讲明了门牌号,就匆匆离开了。两个人拖着行李上楼,大概安置一番。白肆打开冰箱,一边说:“我三哥估计是不知道冰箱里都有什么材料,嘱咐你还不如嘱咐我。”

沈千秋白他一眼:“真让你说的好像我不会做菜似的。”她扫了眼冰箱上层的那些蔬果,拿过两个西红柿在手里掂了掂,说:“今天就让你尝尝姐的手艺!”

白肆连忙把西红柿从她手里抢回来:“我的大小姐,咱还是等你眼睛完全康复了再秀手艺吧!今天还是让小的来!”

沈千秋见他那副忙不迭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白肆,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狗腿?”

白肆把西红柿放在桌上,又从冰箱里挑了两样蔬菜:“没办法,我在家里就属于食物链的末端,不好好表现,随时都可能被踢出家门啊。”

“得了吧!”沈千秋懒得跟他耍贫嘴:“哎,说正经的,你真不用回家看看?”

白肆把鱼肉和蔬菜都拿到厨房,一边料理一边说:“真不用。”

沈千秋迟疑道:“那唐阿姨不会……”

白肆嗤笑一声:“她管不着我。”一抬眼,瞥见沈千秋脸上忧虑的神色,解释道:“看把你愁的,这有什么。我从上大学就没怎么回过家,除了过年那两天,基本都没怎么见过她的面。”

白肆从前没说过这个。沈千秋闻言也吃了一惊:“你,你不是每年假期都回来吗?”

“回来是回来,不代表一定要回那个家。”白肆着重强调“那个”,语气显得很厌恶,“我每年回来都会去看爷爷。”

沈千秋沉默片刻,说:“白肆,你为什么会跟唐阿姨闹得这么僵?”

重逢以来,每每提及唐虹,白肆都是一副冷漠甚至厌恶的口吻。两人刚重逢那阵,关系尚且有些僵,沈千秋自然不可能问这么深。可如今两人一起回到平城,着手调查当年的事,两人的关系和情谊自不可同日而语。

白肆这次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那么快地回答沈千秋的问题。他拧开水龙头,说:“待会儿吃完饭再说这些。”

沈千秋敏感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人往往是这样,事到临头,越是对事情的某个方向有着清晰的预感,越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深入了想。

不等沈千秋多说什么,白肆抬手关上厨房的门:“你去歇着吧,中午吃简单西餐,很快就好。”

隔着一道门,沈千秋有些愣怔。

在临安的时候,她日日都盼着能早点回到平城。一方面是许久没有回来过,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她和白肆此次回来的意义重大。

离解开困扰自己多年的谜题的结果越来越近,可不知怎的,这个时刻的沈千秋破天荒地有了一点逃避的念头。

诚如黎邵晨所言,冰箱里的食材和厨房的各样器具都准备得非常齐全,而白肆长久以来都习惯了准备两人份的餐饭。饭菜端上来,他本人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千秋,快尝尝。”

香煎三文鱼、番茄肉酱面、奶油烤土豆以及一大份蔬菜沙拉,沈千秋为两人各倒了一大杯气泡矿泉水,围桌坐下,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毕,沈千秋忍不住感慨:“突然想起小时候吃的炸酱面,要是再有点黄瓜丝儿就好了!”

白肆忍不住笑:“今天已经吃过面条了,明天吧!你要是想吃那口,明晚给你做地道的炸酱面。”

沈千秋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想吃烤鸭。”

白肆扶住额头:“这个在家里真没法做……咱们得去外面吃。”

看了眼两人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盘,沈千秋站起身:“饭都是你做的,刷碗就由我来吧!”

放在往常,白肆肯定会跟她抢。尤其她眼睛刚好没多久,视力不佳,白肆更不会让她动手做这些家务。但这次沈千秋开了口,白肆却没多阻拦,点了点头说:“去吧。”

沈千秋见他虽然脸上还带着笑,眉宇间却透出一股深思熟虑的决然,突然想起刚到家时,两人谈及的事。她也没多说什么,端着碗盘去了厨房。

2.

黎邵晨的这间公寓面积不大,胜在格局合理,因此并不觉得逼仄。从厨房出来,一眼可以望见客厅和相连的阳台。阳台上摆着一盆高大的绿色植物,远处的天色不知何时阴了过来,厚重的云朵漂浮在天空,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风暴。

白肆站起身,关上原本半敞通风的窗子。他身后的茶几上,雪白的纸张随风飘起……

沈千秋走上前,拾起掉在地上的纸,瞥见纸上第一行写着的字:沈若海,男,一九六二年生人,十八岁入伍;二十三岁退役,后加入国家特殊安全部门;二十九岁受命成为白齐的私人保镖。

沈千秋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抬起眼,见白肆手里拿着另外几张纸。两个人的目光触碰在一起,白肆眼瞳如墨,看人的时候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这资料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白肆静默片刻,最终还是把手里连同茶几上的资料一起递了过去。

沈千秋忍了又忍,眼眸里仍然忍不住浮起一层水雾,她执拗地看着白肆:“白肆,这资料你从哪里弄来的?”

白肆看着她:“我告诉过你,我也一直在找人帮忙调查当年的事。”

“你确定这是真的?”沈千秋的嗓音有些颤抖。捧着那一叠纸张的双手如有千斤重,连肩膀都跟着微微颤着。

白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千秋,我说过,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我曾经答应过你,有关沈叔叔和我爸的事,我知道多少,一定对你和盘托出。你手里这些,就是我目前查到的所有。”他看着沈千秋垂下眼睫,她的眼睫毛纤长微垂,如同受到雨水扑打的花蕊,微微颤着,看得人心生怜爱,“千秋,你先别急,把这些资料都看过一遍,再问我你想问的事也不迟。”

沈千秋也在沙发边坐了下来。如同木偶一般,动作迟滞,几乎目不转睛地翻看着手上的一张张资料。

第一张,写的是有关她父亲沈若海和她母亲邱棠的种种信息。除了父亲从部队退役后进入国家有关部门工作这一条,其余所有内容都跟沈千秋已知的完全吻合。再翻到第二张,记录的则是白家的概况,这张纸的内容甚至比第一张沈家的还要更详细些,从白肆的爷爷讲起,囊括了包括白肆的父亲白齐在内的白家第二代三个兄弟,再讲到白齐的择业以及和唐虹的婚姻,最后讲到了白齐与邱棠的同窗之谊,以及后期和沈若海的坚固友情。

这些内容,有些是沈千秋通过父亲当年的日记得知的,有些则是她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压根不可能也不应该知道的白家秘辛。沈千秋越看呼吸越急促,看完第二张,她忍不住转过脸:“白叔叔不是在大学实验室搞科研的吗?为什么会成了国家公务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