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52)

沈千秋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对方吓跑了,不禁连连跺脚。听到男子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下巴就说:“你插队还有理了?我眼睛看不见你就可以插队了?坐公交还得给老弱病残孕让座呢,不知道‘残’排在‘孕’前头吗?人家说句公道话那叫路见不平,你这样的叫没公德心!”

沈千秋脾气本来就冲,损人不带脏字,张嘴就是一串话,把那男人噎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后面早就看到他插队的人也忍不住开口:“两口子欺负一个看不见的小姑娘,也不觉得丢人!”

“后面这么多人都排着,怎么就你插队?”

“没素质!”

那孕妇本来就不愿意插队,听到这话更是面颊通红。男人却紧紧拽着孕妇的手,不让她走:“看你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刻薄,你要是气到我老婆动胎气,你赔得起吗?”

他这句话一出,后面跟着起哄的倒消停了一大半。白肆刚冲过来,听到的就是他最后这句话。两下一看,就发现这对年轻夫妻原本是站在沈千秋后头的,这时却换到了她前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上前一步就把沈千秋挡在身后:“看你一个大男人,插队不说还欺负年轻女孩子,我媳妇儿眼睛受伤了,要是磕着碰着了,你赔得起吗?”

那男人也没想到白肆回来的这么快,不禁大感头疼,又见周围不少人看着这边,大概是觉得丢人,干脆把手里购物车一搡,拽着妻子扭头就往出口走去。

身后不少人见这对插队的夫妻灰溜溜地离开,有人拍手有人笑话出声,还有人好心提醒白肆:“你老婆眼睛看不见,就别把她一个人丢在人多的地方。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多不安全!”

白肆一听这句“老婆”,心里顿时比蜜还甜,连忙笑吟吟地跟人道谢。转回头,却见沈千秋皱着眉,脸色不虞,似是有什么极重的心事。

好在经过这么一场闹剧,队伍很快就排到收银台。结完账拿上东西,白肆拉着沈千秋走出超市,一边柔声问:“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闹心?”

沈千秋摇摇头,不出声。手心里那个纸团被汗水浸湿了,被她紧紧攥着,几乎扭成了一个纸疙瘩。走出好一段路,她突然低声问了句:“白肆,你帮我往四处看看,有没有人盯着咱们?”

白肆一听这话,心也陡然一沉。他故作不经意地停下来,为沈千秋整了整领口,又为她捋了捋发丝,借这个机会,把几乎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千秋,到底怎么了?”

沈千秋微微摇头:“等回到家再说吧。”

4.

他们原本是为吃甜筒才到超市采购,却没想到在超市闹了这么一出。两个人直到回了家,都没想起吃冰激凌这件事。

白肆一边将采购的东西各自归位,一边悄悄观察坐在沙发上垂头不语的沈千秋。收拾好东西,又给她切了一盘水果:“千秋,发生什么事了?你觉得有人跟踪你?”

沈千秋把手里那个纸团递了过去:“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白肆接过来一看,是个几乎拧成团的报纸:“这看起来,像是废报纸……”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纸张展开。

确实是一张废报纸,皱巴巴的,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几个字:“离开这里,回平城!”

白肆眉头拧得紧紧的:“这是谁写的?”他见沈千秋微垂着头,脸色复杂,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是……上次拿走那箱东西,给你留字的那个人?”

沈千秋正苦恼自己看不到东西,无从分辨纸上的字体,一听这个顿时精神一振。对啊!除了自己,白肆也是看过床底那行字的!

“你帮我看看,报纸上的这行字,和当初床底下那行字,像不像同一个人的笔迹?”

白肆拿着报纸仔细看了看:“说老实话,这两次的字体都像是有人故意用左手写的,歪歪扭扭,不成个样儿。要说是一个人,也像是同一个人。可要说是两个不同的人,都用这种方法写出歪七扭八的字,也有可能。”

沈千秋听得认真,却不由得更为沮丧。光从字体是无从分辨这前后两次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白肆追问:“千秋,你还没告诉我,这纸团是从哪里来的。”

有关两人父亲的事,上一次在医院,两个人也算摊开来说过了。从某种程度上讲,沈千秋也算是认同了白肆与自己一同探寻真相的权利,因此并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对他有所隐瞒,便把当时在超市的情形和白肆仔细讲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人给你的感觉,很像当天在仓库救你出来的那个人?”

沈千秋沉吟:“我觉得,不光是像,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他说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那种含混咬字的方式,还有攥着她手腕时的感觉……和记忆里那个救她出仓库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说到当天的情形,沈千秋突然问:“你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虽说他是和周时他们一起行动的,但她当时待的那个地方好像特别偏僻,还是个三面靠墙的角落,其他人都往地下的仓库跑,怎么就他知道往那找她呢?

白肆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前段时间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案子的结果和沈千秋的眼睛上,再加上难得的一段悠闲时光,两个人一直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聊过。可如今,他们不想去理麻烦,麻烦倒自己送上门了。

白肆沉默片刻,回答说:“其实那天我知道你出了事,一部分原因是我回家看到你留的话……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抬起眼,看着沈千秋,“我接到了一个神秘人的电话。”

“神秘人?”

“是一个男人,说话含含混混的,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家,周围特别安静,很可能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你有危险,告诉我了地址,还让我小心骆杉。”回想起那天的情景,白肆垂下眼,眼睫微颤,“我和周时还有其他人一起赶到那儿,又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我按照他说的地方找过去,就看到你一个人站在那个角落。”

沈千秋追问:“你找到我的时候,没看到周围有人吗?”

“那里是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我一路走过去,一个人都没看见。”白肆顿了顿,抬起了眼,“不过当时是晚上,即便周围有人,躲在附近的哪个角落里,我也不一定看得到。”

如果不是他手机的照明灯,他甚至可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沈千秋的眼睛不对劲。当时他找到沈千秋的时候,看到她衣服上成摊的血迹,额头干涸的血痂,尤其是那双红肿得吓人的眼睛,他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自私,他的自以为是,或许千秋也不会遭遇那些危机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神秘男子的出现,他就不会那么及时找到沈千秋了。

大约是感觉到了白肆的沉默,沈千秋说:“你应该也猜到了,其实那天在仓库,是有人救了我,把我带到了那个角落。我的眼睛也是他帮我紧急处理的。”

白肆陡然明白过来沈千秋的意思:“就是给我打电话的这个人?”

“应该是同一个人。”

早在把沈千秋送到医院的当天,医生说她眼睛处理得很妥当时,白肆心里就有一些自己的揣测。但毕竟只是根据一些细微线索推理出来的东西,如今两个人把各自知道的都说出来,拼凑在一起,摆在两人面前的这副拼图也就更完整了。

白肆说:“也就是说,这个人先是用电话和短信联系我,把我引到仓库外面;又在同时把你救了出来,让我在那个角落找到你;今天他又出现在超市,趁我不在,把这个纸团塞到你手里。”说到这儿,白肆也突然警惕起来,“这个人好厉害!咱们最近几乎每天这个时段都会在附近散步,他能在超市等到我和你分开的时候把纸团塞给你,说明跟了我们有一阵子,今天才凑巧在超市找到了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