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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34)

骆杉一进门,就感觉到了队里的低气压。他扫了一圈,最后在屋子角落看到背对众人站立的沈千秋,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骆队?”沈千秋有点惊讶,她四下看了看,说:“李队替我和周时的班,去医院看嫣儿了。”

骆杉见她脸色微白,眼皮发肿,知道她这几天应该没少哭,便低声安慰道:“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不过,千秋,凡事往开想。”

沈千秋点了点头:“我知道。”

骆杉低咳了声,说:“千秋,我知道眼下说这个不太合适。但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沈千秋有点惊诧:“我能帮什么忙?”

骆杉似乎也有点为难,又不愿意让别人听到似的,凑近沈千秋耳朵低声说:“下周六是小竹二十二岁生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白肆,可不可以来家里参加小竹的生日聚会?”

沈千秋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骆杉又低声说:“我妹妹……喜欢你这位小朋友挺久了。作为哥哥姐姐,咱们就借这次小竹过生日,给他们俩创造个机会,嗯?”

说完这句话,骆杉就看着沈千秋的眼睛。骆杉的目光一向是冷静甚至是有些冷漠的,这一次却隐隐透着无奈和恳求。沈千秋迟疑片刻,才小声说:“这个,我得问一下白肆本人……”

骆杉点点头,低声说了句:“千秋,这次真的拜托你了。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

骆杉家里的状况……沈千秋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是啊,骆杉家里的状况,队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但应该没有谁比她知道得更清楚了。骆杉的父母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外交官,却在某次空难中双双去世,尸骨无还。那个时候骆杉才上高一,家里一下子没了顶梁柱,还有个年幼的妹妹要依靠他,骆杉当时的压力可想而知。好在骆杉父母当时搭乘飞机也是为了公事,因此两人的去世算是工伤,有关部门在事后也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补偿金。可饶是如此,骆杉一方面要拉扯年幼的妹妹长大,另一方面还要面临巨大的高考压力,个中滋味可以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有关骆杉家里的情况,沈千秋是从一次大家伙儿庆祝后醉酒的骆杉口里听到的。可以说,骆杉聊起案子以外的事情,提到最多的就是这个宝贝妹妹。

两人认识也有将近三年的时间,这还是沈千秋第一次听到骆杉用这样恳求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再想想每次骆小竹看白肆时闪闪发光的小眼神……沈千秋叹了口气,这个忙,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帮了。

骆杉低声说:“本来我想趁着小竹过生日,把大家伙都请到家里聚一聚……可是出了嫣儿的事,我想你们大概也没心情……”

沈千秋苦笑了一下,说:“队里的人现在确实没这个心思。”见骆杉面色犹疑,沈千秋说,“白肆那边我帮你问一下,要是他不想去……”

骆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让小竹自己去说,她偏说不敢。非要绕着圈子让我来跟你说,她也是被我惯坏了。”

沈千秋笑了笑:“有这么个哥哥惯着她,也是福气。”

骆杉摇摇头:“我帮她把话带到,也算顺了她的心意了。”他指了指眼睛,说,“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还有,眼睛都肿了,注意好好休息。”

晚上回到家,沈千秋边吃着饭边说起了骆杉拜托的事。

白肆往碗里

添了一勺饭,眼睛都没抬一下:“她自己过生日,为什么要让骆杉来拜托你?绕这么大圈子也不嫌麻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嫣儿的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沈千秋自己都觉得没滋没味的:“可能她是不好意思自己跟你提吧。”

白肆抬起头扫了她一眼:“那你就好意思?”

沈千秋愣了一下,旋即也有点冒火:“我也就是帮她带个话,我知道你可能不愿意去。我也提早跟骆队打了预防针,说你可能不会答应。”

白肆颇有点穷追不舍的意思:“那你说说,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答应?”

沈千秋觉得白肆有点阴阳怪气的,下意识地就说:“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你要是说喜欢她,我现在就去帮你回!”

沈千秋说这话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可白肆偏偏听笑了。

见他一笑,沈千秋瞬间炸毛了:“你笑什么?”

白肆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挺了解我的,知道我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

不知怎么的,沈千秋就觉得耳朵有点热辣辣的。她低下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过一会儿又说:“反正我就是个传话筒,你给句痛快话,我这就回了骆队。”

“就说我答应去。”白肆的口吻听起来仿佛含着笑一般,心情很好的样子。

沈千秋抬起头,就见白肆望着她的眼,又加了句:“不过你得陪我一块去。”

沈千秋愣了愣,随即答应:“去就去。”

这些天实在太低气压了,去参加一下年轻人的生日聚会,换个心情也好。

2.

参加生日宴的服饰由白肆一手包办。周六早上,沈千秋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就见床上摆着一条浅豆绿色的无袖连衣裙,旁边的盒子里还摆着一件白色针织衫并一双白色浅口平底鞋。

裙子腰线掐得很高,自腰线向下打开一些散散的褶皱,搭配白色长款针织衫,清新之余还带出一丝慵懒。浅口平底鞋是小羊皮的,穿起来既干净又柔软,仿佛连心情都跟着柔软了几分。

沈千秋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朝站在阳台晾衣服的白肆说了句:“衣服很好看,鞋子也合适。谢谢你啊,白肆。”

白肆转过身。明媚的阳光里,沈千秋穿着那条浅绿色的裙子站在那里,她本就是眉目清朗的长相,面孔白皙,眉毛弯弯,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无须任何化妆品的装点也显得明眸善睐。此时,她柔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更多了两分平日少见的柔美。

白肆的目光从上到下逡巡一圈,最后停留在她的脸庞,轻声说:“很好看,很适合你。”

白肆的这句夸奖,多少让沈千秋觉得有点新鲜。

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情谊,在沈千秋眼里,眼前这个人无论长成什么样,依旧是她记忆里那个紧跟在她屁股后头亦步亦趋的小男孩。然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肆已经带给她太多意外。

他长大了,独立了,仿佛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天来,也比她以为的更在乎两人之间的感情。

小的时候,白肆也不是没有夸奖过她。有几次沈若海从外地回来,给她带几件新衣,她总是迫不及待地换上,跑到院子里向爷爷和白肆显摆。

爷爷每次都夸她“个子又长高了”“我们千秋穿什么都好看”,而白肆,每次都在她强势的目光镇压中坚定果断地点点头。

像现在这样直白的夸奖,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

两人一起吃过简单的早餐,驱车前往骆家位于郊区的一处别墅。

别墅一楼大厅处处点缀着浅粉色的玫瑰,就连楼梯栏杆都不例外。要知道这个季节的玫瑰价格高得吓人,光是房间里的这些新鲜玫瑰,也要抵上普通人家几个月的生活开销了。里面的几张圆桌上摆放着香槟塔和一些五颜六色的杯子蛋糕,进来的年轻女孩们往往会拿上两只杯子蛋糕再往里走。

沈千秋忍不住咋舌,平日里看骆杉穿戴打扮都很简单,没想到为了这个宝贝妹妹,也能做出这样一掷千金的豪爽之举。

沈千秋正好奇地四处张望,就听耳畔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白肆!你怎么才来?”

骆小竹穿一袭苹果绿的小礼服裙,头发梳成甜美的赫本头。她本就长了一副好模样,这样仔细打扮一番,看起来更加甜美可人。她到前厅本来就是为了找人,此时终于找见苦等半日的那个人,整张脸都仿佛绽出光来。她笑吟吟地走上前,一把拉住白肆的手臂:“我刚还跟武明岩说,你再不来,我就让他直接去你家门口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