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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爱很美(出书版)(27)

白肆抛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不咸不淡地开了口:“可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投案自首呢?”

赵逸飞摇晃着脑袋:“要么他确实参与了杀人过程,做贼心虚;要么,他就是个顶缸的。”

此时沈千秋心里的感觉可以用惊涛骇浪四个字来形容。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这个案子的真凶正逍遥法外。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沈千秋几乎一瞬间冒了一头冷汗:“可技术科那边给出的鉴定报告说……吴帆家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越是这样说,她就越发觉得他们现在揣测的方向让人不敢再往深了想。

赵逸飞朝她眨眨眼,凑近沈千秋的耳朵低声说:“刚刚你走得早,嫣儿喝得有点多,我送她回家,你知道她在路上跟我说什么吗?”

沈千秋看着赵逸飞的眼睛,这家伙生得剑眉星目,认真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更是亮若星辰。两个人一起吃过那么多顿夜宵,喝过那么多次酒,沈千秋知道他看着一瓶就倒的量,但其实酒量深得很。很多时候,他都喜欢稀里糊

涂地就着酒劲儿说点平时不好说甚至不能说的话。

沈千秋这样想着,便看着他的眼睛问:“她跟你说什么?”

“嫣儿说,今天她怎么都联系不上梁燕的家人,就想去找李队商量一下,结果你猜李队怎么说?”赵逸飞这次没有卖关子,一口气地低声说道,“李队说,技术科那边刚放话,停尸房那边也没地方了,让咱们打声招呼把尸体拉殡仪馆,走正常程序吧。”

沈千秋皱着眉:“这意思是要趁早火化?”

赵逸飞点点头,又灌了一口啤酒。

6.

赵逸飞和沈千秋说起悄悄话的时候,白肆已经站起身来收拾茶几上的东西,而后更是干脆跑到厨房里待着,半天都没动静。

沈千秋一扭头,这才发现白肆没了影,正要起身,就被赵逸飞一把拉住:“千秋,你跟我说实话。”

沈千秋扭头看他,大概因为是站着的缘故,显得有点居高临下的况味。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赵逸飞今天可能确实有点喝高了,一双眼睛亮亮的,颧骨还有点泛红,便说:“师兄你问。”

赵逸飞咽了口唾沫,眼睛一闭,把心一横:“你是不是……是不是跟姓白那小子住到一块了?”

其实他今天先到了沈千秋家门口,擂了半天门都不见有动静,这才给她打的电话。进了白肆家门,赵逸飞一眼就看到沈千秋脚上的拖鞋,茶几上摆着的喝水杯子,以及连着客厅的阳台上挂着的衣服。

太多的细节,他不用一一去看去琢磨,只消看看白肆眼睛里那份笃定,再回想那天两个人在咖啡厅付款时的谈话,就能得出一个事实:沈千秋根本不是凑巧来白肆家里做客,她是已经住在这儿了。

哪知沈千秋的态度比他料想的坦然多了:“对啊!上周末吧,我回家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先搬过来住了。”

赵逸飞被沈千秋的态度弄得都有点懵了:“你为什么……”

沈千秋手一挥:“哎,说来话长。不过白肆这儿住着是挺舒服的,比我那房子条件好多了。”她看着赵逸飞一脸被震得无以复加的表情,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不过你放心,我也就住一段,那房子我可还交着房租呢,早晚要回去住的。”

赵逸飞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原本设想的有点不一样:“你……你跟白肆其实是亲戚?”

其实沈千秋和白肆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她的真实身份是跟白肆家境差不多的富家大小姐?

沈千秋推了一把他脑门:“你挺能想的啊?”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和赵逸飞大致解释一下,就说:“我们俩从小就认识,小时候两家关系还挺好的。后来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就离开平城到这边定居了。然后前些天……你不是也看到了么,那么巧,我和白肆就在他们学校遇上了。我当初从平城走的时候吧,也没跟他说一声,他到现在都挺怨我的。我就想着,修复一下关系,就暂时先到他这住些天。”

赵逸飞凭借自己超强的脑补能力,已经顺着沈千秋的话想象出了一部电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那你这是打算负荆请罪,还是以身相许啊?”

沈千秋听着他前半句话还觉得挺对自己的心思的,听到后半句话简直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拍死:“你是禽兽吗?白肆比我小快五岁的好吧!”

赵逸飞目光更忧郁了:“我这是忠言逆耳。”

沈千秋把啤酒罐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在一边:“行了,我看出来了,你这是真喝高了。那个……”

转过身的时候,沈千秋才发现,白肆端着两杯水,也不知道站在身后听了多久。

沈千秋觉得自己和赵逸飞的对话真是不堪回想,只能指了指罪魁祸首:“那个……他今晚有点喝高了,要不让他睡客房?”

白肆这房子挺大,除了他自己睡的主卧,还有三间卧室。三个房间沈千秋占了一个,还有一个让白肆改成了书房,正好还剩一间,看这样子今晚是要派上用场了。

白肆把手里端着的水放在茶几上:“你喝了这杯水去睡吧,我把他弄过去。”

折腾了一个晚上,沈千秋这会儿也有点上来酒劲儿,脑子也不太转得动了:“嗯。那好,我去洗漱了,晚安。”

客厅里只剩下白肆和赵逸飞两个。

赵逸飞原本被沈千秋推了那一下,靠着沙发仿佛睡了过去。可

这会儿却当着白肆的面睁开眼,再看这人,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迹象?

白肆半点儿不吃惊,朝着一间卧室的方向指了指:“卧室在那边,是你自己过去,还是我扶你过去。”

赵逸飞弯起眼睛一笑,显得特别诚恳:“酒喝多了,腿有点麻。要不你搭把手扶一把?”

白肆微微躬身,手臂撑在他衣领子后头,几乎没怎么用力气,就把赵逸飞整个人提了起来。

赵逸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身体一轻,再一抬头,就见白肆一手扶着自己胳膊,状似关切地笑了笑:“赵大哥,走吧。”

赵逸飞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赞叹了句:“功夫挺不错啊。”

白肆没有说话。直到两个人并肩进了卧室,赵逸飞才开口道:“今晚多谢你招待了。”

白肆颔首,看着他道:“赵大哥是千秋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千万别客气。”

赵逸飞微微沉吟,最后还是在白肆转身之际叫住他:“白肆。”

白肆转过身。

赵逸飞看着他道:“我说这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但是白肆,你和千秋可能小时候交情很深,但毕竟这中间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千秋这人吧,乍一接触觉得她性子挺冷淡,时候长了就发现,她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对熟悉的朋友比对自己都好。现在因为你一句话,她二话不说就搬过来。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孩,这么跟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你们俩又非亲非故的,别人会怎么想她?她自己可能提都没跟你提过。我想你如果是真心为她好,最好还是尊重她的意见,也顾及一下她的名誉,这才是真正对一个人好。你说呢?”

白肆浅浅一笑,那笑容极礼貌,也极疏离:“你的意思是,千秋过来跟我同住,她心底是不愿意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迁就我,补偿我?我表面上对她好,其实是在委屈她,你是这个意思吧?”

这话说得比赵逸飞那一大套直白多了,直白得有点刻薄。

赵逸飞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冷:“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白肆笑着看他:“那你怎么知道,千秋不乐意呢?”

赵逸飞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仗着年龄的优势,认为自己比白肆大,阅历多,为人处事都比他老道圆滑,其实是有点小瞧眼前这个男孩子了。

白肆又笑了笑:“我知道赵大哥说这番话是为了千秋好。如果哪天千秋在这儿住腻了,想走了,我不会阻拦她。”说完,他似有深意地瞥了赵逸飞一眼,“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正事,你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