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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596)+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厉害。”花平阳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一个天子一个天才,别人收一书院学生都比不得她收两个。

花芷高兴了,她心里也是有点得意的,只是平时得端着她太傅的架子,今儿可算是在自家人面前炫耀了一把。

见着这样的大侄女花平阳无声的笑了,十八岁的一品太傅,翻遍史书也找不出几个来,换成他怕是舍不得抛下那必然是一片坦途的将来,可芷儿却能轻轻松松的说着三年后退隐,她是真的半点不眷恋,这份心境谁人可及?

倒衬得他这个做叔叔的不像样了,花平阳摇摇头,罢了罢了,做他逍遥的平阳公子有何不好,不用披星戴月去上朝,没有琐事烦身,每日吃喝玩乐,好得很。

彻底想开了的花平阳打趣起侄女来,“之前可是见着世子……不对,如今该称呼摄政王了,怎么不把人请进来?花家可没人把他当外人。”

“这种日子他在不合适。”

“我瞧着怎么像是咱们大姑娘害羞了?”

花芷眉眼一挑,“四叔莫不是以为这么说我就会脸红?”

花平阳大笑,畅快无比。

与花园相连的月亮门处,花屹正背手而立,似是被感染,脸上也有了微末笑意,他知道小儿子委屈,可事涉家族传承,谁也没资格任性。

家宴在申明二刻就开始了,花芷被请到主桌坐在祖父身边,花屹正另一边则空着,碗筷齐整,这是留给老夫人的位置。

看着满满当当的人,看着一张张兴奋的激动的笑容满面的脸,花屹正将以往惯常说的话咽了回去,扬声道:“花家,团圆了。”

瞬间的寂静后,众人压抑不住的笑出声来,一日日的熬着等着盼着,终于是团圆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

这一刻,没人扫兴的提起老夫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当那个空着的位置是坐了人,他们就是团圆了!

花芷低下头眨去满眼酸涩,多好,能团圆,多好。

她对得起祖父的嘱托,完成了对祖母的承诺,多好,真是,骨头都感觉轻了啊。

将祖父的酒杯斟满,给自己也倒了半杯,花芷端起来和祖父举杯的手碰了碰,“您能好好儿的回来真好。”

花屹正笑着一饮而尽,和着那无以言表的难过一起,两年,他失去了发妻,把他那贪图安逸的孙女逼成了太傅,将花家带入鼎盛,可这代价太大了,他那原本健健康康气色红润的孙女如今已是皮包骨,身体随时处于崩溃边缘,他只恨不得时光倒回,他必定更加谨慎,让先皇找不到对付花家的机会。

花家不用芷儿去增添光采,他只想让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起来的孙女能随着心意安于一隅,喝喝茶看看书,再做些稀奇古怪味道却极好的吃食,只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他就觉得高兴了。

而不是眼下这般,这般熬干了的模样。

花芷又给同桌的父亲和叔叔们斟了酒,一一陪着喝了一杯底,从家宴开始至结束,眼里的笑意始终不曾散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尤其是在她还着人搬出了许久不曾用过的茶具后这种心情体现更甚。

行云流水的动作并不显生疏,分了茶后,花芷却并不将茶推到各自面前,而是将带在身边的曾寒叫到了身前,嘱他捧着茶一一上前行拜礼,带学生自是没有这个礼节的,可小寒没有家人,她想给小寒一个家。

花家几个当家男人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很是痛快的接了茶喝干净,还纷纷以长辈之姿勉励了几句。

“好了,出去找柏林吧,他们这会应该在花园,今日不许去藏了。”

“……”本打算往藏去的曾寒只好听话的应下,乖顺告退。

花屹正失笑,“像你。”

“您高看我了,我可没有小寒这个天赋,就我这半桶水我还真怕耽误了他。”花芷将分好的茶推到几人面前,“今后少不得有麻烦到祖父和几位长辈的时候。”

几人瞬时都笑了,花平阳取笑道,“这到底是你收的学生还是我们花家收的学生了?”

花芷回得赖皮,“那我不也姓花啊,没差。”

花厅里笑声更大,里里外外侍候的下人都跟着笑了。

PS:一更,之前有姑娘提醒我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曾寒拜了两次师,是空空错了,三七四章,已经做了修改,等明天编辑上班后后台审核通过应该就能看到了,还将许多章节再次做了修改,错字语句什么的,如果有姑娘回头看的话应该能发现的,不过开篇的几十章不行,那些已经不能改了,很遗憾。

第六百七十一章 病来山倒(1)

可这样的好氛围只维持到了第二日清晨。

迎春踮着脚尖进屋,侧耳听了听没有发现床上有动静笑着轻轻关上门,拿了花绷子坐到一边绣起花样来,小姐如今总算是无需那么忙了,瘦了这么多衣衫都得重做,虽说有绣娘管着这事,不过小件的都还是她们几人做,而且夏季的衣裳她们也都做得来。

忙活一阵,看了眼漏壶,迎春皱眉停下手中的活计,这都辰时过了,往常这个点小姐都忙活许久了,就像小姐说的,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不容易改变,便是有所松懈也不该是这般。

越想越不安,迎春放下花绷子走到床边,撩起一边的帷幔搭起来,看着熟睡的小姐咬了咬唇低声唤道:“小姐,该起了。”

花芷毫无动静。

迎春不由得揪着胸口的衣服颤抖着伸出手去在小姐鼻端探了探,有气,有气的!

她重重的呼吸了几口,继续唤,“小姐,小姐,该起了,小姐,小姐……”

抱夏端着水进来未语先笑,“小姐今儿可是睡饱了?”

迎春回头,满脸惶然,什么话都没说泪珠子直掉。

抱夏何时见过这样的迎春,吓得把盆一搁就跑了过来,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小姐怎么了吗?”

“我,我叫不醒小姐。”

抱夏闻言一把顶开她,上前按着人中就是一通用力,见小姐真没有半点反应她脑中空白了一瞬,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声竭力嘶的喊,“来人,去请于神医,快去请于神医!”

一句话打破了院中所有安逸,原本还在笑着清洗衣衫的丫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等她站起来已经有小丫鬟风一样跑了出去,抱夏又立刻安排了人往其他各院报信。

还要做什么?她还要做什么?抱夏扯了扯头发,回头又往屋里跑去。

对,她得守着小姐,她得在小姐身边!

来得最快的是柏林和趴在他背上的曾寒,然后是携妻准备出门去岳家拜见的花平宇,再之后是花平阳,花屹正则是被抬过来的,连续数日的奔波让他一身酸痛得手脚都抬不起来,着急之下坐了人轿过来。

看着床上如同熟睡的孙女,花屹正由人扶着坐到床边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昨晚谁守夜?”

迎春死抠着床沿人几乎贴在了床架上,被花家大大小小着急的主子这人挤一下那人挤一下也没让开,闻言立刻回话道:“是奴婢,昨晚小姐回来后很高兴,还让奴婢备水泡了澡,之后就上床睡了,晚上奴婢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半点都没有,早上发现小姐起晚了也只以为小姐是太累了,没想着,没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