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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574)+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撕了内衬用嘴帮忙将伤口包扎起来,一番动作弄得她气喘吁吁,伏着忍过这一阵痛,还不等她歇过来外边就传来了动静,她忙贴到门口看过去。

此时天已近黑,那些人已经点上了火把,只见他们低着头在地上辩着血迹,之后应是翻到墙那边看过,然后又翻了回来,确认了什么似的指了指附近几户人家。

花芷心底一凉,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最坏的结果。

“花芷,我数三个数,你若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这一片。”嗓门宏亮,对方竟已是无遮无掩。

“三!”

花芷深吸一口气,抓着匕首打开了门,火光下,她就那么一步步迈下台阶,和朝丽族人比起来更显娇小的身躯就像她此时的影子一般伟岸。

就算敌对,对方此时也不由感慨,“不愧是花静岩的后人,有他的气魄。”

“大庆官话说得不错。”

花芷一句话成功让对方黑了脸,朝丽族立国前是有自己的语言的,可立国那一百年里他们一面压着中原人如牲畜般对待,一边又为中原的璀璨文明所折服,以至国破至今近两百年依旧是一口地道的中原话,朝丽话反倒是说不好了。

花芷这话让他们难堪至极,之前说话那人再没了好脸色,手一挥所有人将她围住,还不等他们动,花芷反倒先动了,手一扬不知是什么东西扔了出去,反正跑不掉了,死一个垫背,死两个赚一个!

朝丽族人之前吃了毒药的亏,此时下意识的以为她又扔的是毒药,连忙往后退去,却见花芷跟了上去,匕首又快又狠的朝着离她最近的那人刺去,那人架刀欲扛,花芷却已经变了角度横切了过去,原来刚才那一招是虚招,那人本就因后退下盘不稳,又被虚招晃了眼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匕首从下颌切过,剧痛过后头不受控制的后仰,这一下竟是切断了他半个脖颈。

而花芷招式用老止不住去势,眼见着就要落入敌人堆里,她也顾不上许多,手再挥,匕首横过,再从一人胸前横切而过,带起一片血花,而敌人的刀也从四面八方的劈了过来。

花芷躲无可躲,也没力气再躲,甚至脑子里还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个念头,希望脸不要毁成芍药之前那样,不然真要姥姥都认不出来了,晏惜……应该是能认出来的吧。

腿上一阵剧痛,她本能的往旁边一滚,敌人的刀紧追而至,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响起。

是箭,花芷立刻分辨出来!

她就势连着滚了几滚,听着箭矢声长鞭声和刀枪相鸣之声,卸了力气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地面上,真的……没力气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怀疑

“大人。”薛良飞奔过来看到这样的花芷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要是晚来一步,不,晚来半步后果都不敢想像。

缓了缓,花芷朝着薛良伸出手,借着相扶的力气坐起来看向中间打得激烈的众人,“留几个活口,注意别让他们寻了短见。”

“是。”薛良朝那边打了几个手势。

“于木和贾阳在那个方向。”花芷伸手指了指,“立刻让人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活着。”

薛良立刻叫了两个人吩咐一声,眼见两人飞快走远花芷才压下心里的难受问,“如今情况如何?”

“来的路上被埋伏了,所以耽搁了点时间,据七宿司收到的消息世子府外也有埋伏,且人数众多,世子府的人手被绊住了才没能赶过来。”

“花家呢?”

“属下已派人前去。”

花芷点点头,短短时间内他还能想到花家就已是有心,“扶我一把,进宫。”

“属下冒犯了。”薛良将花芷扶起来,打了个口哨将马召来,又扶着花芷上了马,之后再次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对战中脱离出六人来,“送大人进宫,绕青山桥那边走,以免再遇埋伏。”

“是。”

花芷抓紧缰绳,应是失血的原因,人有点晕,她强行撑住了,硬是没让人看出半分来。

幸好皇宫已不算太远,路上也没再遇敌人,在马上颠得快晕过去时总算到了,太子体贴的安排了步辇在等着,一见到她立刻有女官迎过来扶着她坐上去,然后飞快的往里走去,直接将人抬到了御书房。

此时不但太师来了,几个老臣俱都诏了来,就连之前前来报信的沈棋都没有离开。

见到如此狼狈的花芷太子惊得快步从御桌后走了出来,亲自将太傅从步辇里扶到一边的软椅上坐下,吩咐请太医的声音都破了。

朱博文也是着急得不行,“怎么伤成这般,可还受得住?”

“无事,没伤着要害。”花芷清了清哑掉的嗓子,“请殿下让人给臣兑点盐水过来,一碗水放一小撮就够。”

“来福,你去。”

来福前脚打后脚的去了,他曾听说过大姑娘受伤,可亲眼所见才知道那情况有多惨烈。

太子想碰一碰太傅,可这满身的血污让他分不清楚到底哪里受了伤,伸出去的手又迟疑的收了回去,只是蹲到太傅身边,试图不着痕迹的挨一挨太傅。

看他这样花芷莫名就觉得心酸,一个人若拥有得太少,当他突然得到一点时就异常珍视,也异常害怕失去,太子对她差不多就是这样。

大概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还没缓过来,本就对皇权没那般敬畏的花芷突的伸手拍了拍年少的太子肩膀,温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太子愣了愣,从得知消息至今那无着无落的心在这一句话的安抚下方才缓缓落地,他额头抵着太傅的手臂,平时极力收敛的亲昵依赖尽显。

太师微微皱眉,片刻后又舒展了开来,罢了,太子没有母妃,最难的时候又是在太傅身边度过,亲厚一些也属正常,若能一直如此君臣相宜将来也是美事一桩,太傅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把握度。

果然,花芷也只纵容了太子片刻,在喝下盐水身体舒服了一点后就说回了正题,“朝丽族杀孙将军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将摄政王调走,就连芍药应该也是在算计之内,之后的各地增援恐怕也是他们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要掏空京城,朝丽族的目标是京城无疑。”

太子收拾好情绪站起身来,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书房门口,这般久了太医怎的还没来?不知道跑几步吗?

“太傅说得有道理,可本宫想知道的是朝丽族哪来的底气,他们在京中潜伏的人数总不可能比余下的两营还多,更何况皇宫还有禁卫军,他们如何敢如此胆大包天?”

“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所有人都看向花芷,不论相熟不相熟他们也都知晓花芷是个不轻易说什么的人,一旦有什么从她嘴里说出,必是有所根据。

“臣怀疑,智者在京中。”

众人一惊,又一喜,兵部尚书道:“那岂不是说只要将智者解决了,朝丽族就失了领头羊?”

“问题就在这,智者是谁,他又在哪。”花芷揉了揉生疼的头,“他可能在我们之中,可能在我们府中,可能在京城的任何一个角落,我们要怎么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