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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芷(259)+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说话算数,你安心过日子,也别轻易就找退路。”

“我懂。”花琴看着眉眼间即便神情柔和也透出锋利的女子,她已经记不得以前的堂姐是什么模样了,但一定不是这样的,但是这样的堂姐她真的好喜欢。

“堂姐,你给我说说外边的事吧,我从来没出过京城,外边和京城一样吗?”

“一样,也不一样,京城权贵众多,这是哪里都没得比的,南方天气潮湿,这种天气如果刚下完雨就出大太阳会特别不舒服,满身粘腻感……”

花芷温声给这个即将出嫁的十六岁姑娘说着她知道的外面的世界,从南方说到北方,说到阴山关。

“那里冷得早,风大雪大,若是不能及时把院子里的雪铲了,可能一个晚上下来第二天门都会打不开,用水也需得煮雪,其他季节却又干得很,风沙漫天飞舞,张开嘴就是一口的沙子,若是个好地方也悄会成为流放之地了。”

本来听得很高兴的花琴又红了眼睛,“祖父爹爹他们就是生活在那种地方……”

“所以得想办法让他们回来啊。”花芷想着千里之外的亲人心中惆怅,她查过地理志,阴山关风沙最厉害就是夏秋两季,这次过去怕是得受罪。

看花琴一副要哭的样子花芷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忙说起别的,“我过几日北上,你不妨写封信把你的喜事告知,想来他们定是欢喜。”

又北上?花琴握紧堂姐的手,“可是堂姐你才刚从南方回来,这么奔波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这几天会好好歇着,如今已是七月,已经迟了,若非得去南方一趟我早应该去了的,我得亲眼看着他们都好,我也得亲口告诉他们家里都好,祖母很好,小姑也很好,包括花静,也都很好。”

花琴用力点头,“我明白,家里人都很好,他们无需惦记。”

花芷有点遗憾自己以前和谁都保持距离,要是早点和花琴接触,说不定能多一个说话的人。

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进花琴手里,花芷莫名就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个手里头宽裕的老太太,见着喜欢的小辈就想往她袋子里装点糖装点钱,怕她饿着,也怕她被欺负了。

“谁都不要说,好好收着,关键时候说不定能起大用。”

花琴哪里能要,“我已经得了很多了……”

“收着,不用怕我赚不到。”

花琴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把银票收了起来,同时收起来的,还有堂姐的这份爱护之心。

第二百八十九章 撑腰的男人

昏礼,即为成婚之礼,于黄昏时举行,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

从下午开始便时时在计算时辰,待到新郎终于在喜娘的报喜声中步入花家,神经绷紧了好些日子的四房终于听到了心落下去的声音。

她们不敢说不敢深想,就怕事情到了最后关头生变。

好在蔡家果然是信人。

堂屋内,四太太坐于高位,另一侧则空着,卫氏左于左边下首,其他人再依次而坐,花芷这次没有谦让,以大房当家的身份坐于右边第一个位置。

蔡家长孙蔡杰明着一身深绛色婚服,个头颇高的他走路生风,看起来倒有点武将的架势。

进门一眼看到一众长者中的年轻面孔他脚步一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身份,记起京城那些个传言他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大步走到四太太面前行大礼。

四太太欣慰的看着娘家的小辈,“杰明,我家琴儿就交给你了,你需得好好待她,相携相扶到白头。”

“是,杰明定不敢让您失望。”

蔡杰明再向卫氏行拜礼,卫氏又是一番交待,之后向其他人行李时便无需大礼了。

花芷为尊,蔡杰明先向她行了礼,花芷回了他半礼,“祝你们幸福。”

蔡杰明心里的感觉实在奇特的紧,说了句谢谢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还是喜娘提醒一声他才继续转向她人行礼。

花芷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这样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经历,生疏得很,幸好那蔡杰明比她还生疏。

后面的事花芷没有去凑热闹,只听着外边的热闹也知晓蔡家确实没有敷衍这一门亲事,不论是蔡家是有远见还是重情重义都说明为人秉性不差,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这时柏林的声音响起,“姐夫,我代表花家所有的男人问你一句,你会对花琴好吗?”

喧嚣顿时转为寂静,一水儿的小孩以花柏林为首挡在了蔡杰明面前,他们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岁,为主的花柏林更是只有十一岁,再之后一个比一个小,他们此时就是花家的男人,他们正以稚嫩的肩膀想替花家即将出嫁的女儿撑腰。

蔡杰明突然就想起那日祖父将自己叫去和自己说起这桩亲事,他印象最深刻的是祖父说的那句:花家的底蕴一代败不完,只要花家的子息争气,花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眼前这些就是花家的子息,他们清清凌凌的站在自己面前,明明还满身稚气却挺起胸膛以男人自居,他没有祖父的慧眼如炬,却也相信眼前这些孩子必能让花家东山再起。

对着这样认真的眼神,他无法敷衍,“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对花琴好。”

花柏林抿了抿唇,神情依旧绷着,“如果你不能说到做到我会接她回家,长姐说过,花家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娘家什么时候都是她们的依靠。”

“好。”除了一个好字蔡杰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花琴是他表妹,知她品性,了她才情,花家女特有的书卷气和美貌她都有,从一开始他就对长辈定下的这门亲事很满意,即便曾经因为花家落难而犹豫过,最后也坚定了迎娶的决心。

他说会对花琴好,不止是为了应付花家人。

花家一众女人已经哭得满脸是泪,她们也说不清是哭自己还是哭旁人。

唯有花芷始终平静,她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外边的幼弟,因在孝期,孩子们穿的都是湛蓝的衣裳,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小脸板正,在这种氛围下却没人会笑话他们。

这就是花家的孩子,老话说欺老不欺少,有这样一帮子息谁又能说花家倒了?

屋里的花琴哭花了妆,她想她是真的不怕了,最差也就是回到花家来罢了,有如此娘家,便是回来又如何?

花芷回家时天已经黑了,看到晏惜她也不意外,示意他不要过来,她先将娘和几位婶婶送到二门后才回来。

“听说很是热闹。”

“是外边传得热闹吧。”花芷笑,月色正好,凉风习习,两人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石桌旁坐了。

顾晏惜把带来的枇杷放到石桌上,拿起一颗剥起来,“柏林很好,撑得起事。”

花芷摇头,“太小了,经历得也太少,外边都怎么说他的?”

“说他不愧是花家子,颇有花家风骨,花家后继有人。”

“这么高评价?”花芷失笑,“这可是捧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