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惜花芷(240)+番外

作者: 空留 阅读记录

对于她这种孩子气的争宠行为花芷也是惯着的,重又将视线转回沙盘上。

“花花,要不你先去睡吧,不急于这一会。”

“我有点头绪了,你们不用管我,各自去歇息吧。”

其他人哪里会走,徐英去把烛火挑得更亮一些,抱夏做了宵夜端过来,她就怕她家小姐再清减下去,这一年小姐已经清减许多了。

花芷也不拂了抱夏的好意,少量进食一些,然后拿了县志在一边看起来,时不时再对着舆图比照一番,一众人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乱了她的思绪。

更声四响,花芷放下画好的一幅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地图,揉了揉眉心,“我有点事需要确认,薄凡,明天能不能请一个熟知襄阳地形的人过来?若是他同时也知晓周边几个县城的地形更好。”

薄凡原本对花芷的印象就是于涛说的首领的心上人,通过这一天一晚的相处他们便知晓了为何首领会看上她,有些人有本事从来就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属下明儿请襄阳典史过来。”

这个人选倒也合适,不过,“能私底下相请吗?我的身份并不合适大张旗鼓的请人来相见。”

“是,属下明白。”

花芷点点头,起身道:“不熬着了,都去休息吧,水文站那里于涛你得盯着些。”

“是。”

这一夜花芷睡得极不安稳,要么就在翻山越岭,要么就在水里泡着,到第二天起来时比没睡还觉得累。

“小姐,您脸色不太好,不如再睡一会。”抱夏上前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连日的雨下下来天气彻底凉了,今儿更是比之昨日冷了不少,得再添件厚点的衣裳才行。

听着屋顶的雨声花芷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毫无惊喜,“支起窗子让我听听。”

抱夏听话的去支起窗户,“雨没小,婢子瞧着比之昨日还大了些。”

“如果一晚上都是这个雨势河水涨势小不了,于涛回来了吗?”

“是,知道您未醒在外边候着。”

花芷掀被子下床,人有一瞬间的晕眩,她不着痕迹的忍过那一瞬,当抱夏抱着衣服过来时她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真是养得娇贵了,不过是晚睡了些便有不适,想当年几天几夜的忙活她也是撑得住的。

“花花。”门一打开芍药就扑了过来,看到花芷的脸色当即就去摸她的手腕,花芷反手握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无事,做一晚上的梦没睡踏实罢了,中午补上一觉就好了。”

怕伤着花花芍药不敢用力挣扎,眉头还是攒着,有点不太高兴。

花芷安抚的紧了紧掌心的手,转头看向于涛,“情况如何?”

“涨了两画,如今已超过水位六画了。”

“衙门可有示警?”

“是,今儿早上已有示警,但是河边尚无人离开。”

花芷不解,“为何?”

于涛看向薄凡,薄凡神情略有些无奈,“年年都有这么一遭,近些年没遭大灾他们便都抱着侥幸心理,以为今年和去年一般只是小灾。”

花芷也无奈了,就看这半点没有迹象的雨也该知道这不会是小灾啊,“衙门可有人出面?”

薄凡摇头,“大家都习惯了。”

这样的习惯可真是……等灾难真的来临了又该去怨谁?

谢旭过来禀报,“大姑娘,襄阳典史来了。”

“请他过来堂屋。”

“是。”

襄阳典史徐阳均,年约四旬,瘦弱白皙,典型的文人书生模样,他一进屋就先被那个偌大的沙盘震了震,然后才抬头看向上首之人。

却是个女人。

他脚步都顿住了。

谢旭轻咳一声,他明面上也是个文人,平日里和徐阳均有些交情,对他算得上了解,知晓他骨子里就信书上那一套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会便上前提醒他道:“徐兄,此乃在下故交,你唤她一声大姑娘便是。”

徐阳均也并非读书读傻了的人,听得谢旭这话顺着台阶就往前走了几步,拱手道:“在下徐阳均,见过大姑娘。”

花芷一眼就看明白这徐阳均是什么样的人,巧了,她对这类人有着天然的好感,没办法,花家就是一家的读书人,且是读书人的头头,这种亲近感是天生的。

自然她也比常人更了解他们这些人,她有点后悔没有在之前就把话和薄凡说明白,让他来主理此事。

再想也是迟了,花芷起身朝徐阳均微微倾身,“劳烦徐先生前来。”

“大姑娘客气了。”徐阳均避之不受,他虽出身不高,却也是去过京城赶考的,知晓有着这般气度的人出身低不了,他不想上前巴结,但也不能把人得罪了。

谢旭尽职的做着中间人,“请徐兄前来是有事想向徐兄打听一二,徐兄放心,定不是让你为难之事。”

徐阳均和谢旭相交几年,对他也有几分信任,微微点头道:“只要能说的,在下知无不言。”

花芷走到沙盘边,谢旭也将徐阳均引了过去,徐阳均熟知地理,对襄阳这一带尤其熟悉,没费多少力气就明白了这沙子堆起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这可真是,比舆图要立体多了。

PS:第一次做志愿者,三十六度,涂多厚的防晒霜都没用,晒暴了,干掉六瓶藿香正气水,很辛苦,但是心安。

第二百六十八章 身份暴露

“徐先生当认出来了这是哪里,接下来我画的这些地方也请徐先生留意看有没有画错。”花芷拿着昨晚画的地图比照着用指挥棒在沙盘上划拉,她下手很小心,没有破坏既有的那些东西。

徐阳均一开始还没看明白,可当花芷画出来三处后他心里一动就有些反应过来,他也顾不得失态,赶紧拿了旁边的舆图打开细细对比,一时间只觉得喉咙发紧,这些地方平时确实无足轻重,可眼下要是能用起来……

“可有错?”

“没有。”徐阳均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薄凡和于涛走近花芷,指着舆图上一处道:“还有这里,当年这里接近干涸时两村的人为了抢最后的水源在这里火拼了一场,还死四人,因着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找对人了,花芷索性弃了手中昨晚花了无数心力画出来的地图,比照着舆图上的地点在沙盘上划拉。

“对,就是这里,大姑娘是通过县志查询的?那个并不具体,事实上这条河道比县志上记载的要长了四十三丈。”

花芷看他一眼,不论这人为人如何,从他随口就能说出具体数字来说算是个本职工作做得不错的官。

两人配合默契一人说一人动手,忙活一通下来沙盘上多出来了七条河流。

“徐先生可知这些河流近况?”

“已经干涸的河流便弃用了,人力有限,历来便无人再理会。”

“所也不知后来是不是有通水?”

徐阳均苦笑着点头,以前不觉得,如今被人这般问起他满心都是羞愧感,这是他的失职。

花芷轻轻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她半晚上的功课可能都白做了,她犹不死心的继续问,“一条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