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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417)+番外

作者: 潇湘冬儿 阅读记录

见黄敏锐惊讶的看着她,她不由得苦笑一声:“你觉得我疯了吧,其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起初我以为我是中了深度催眠,或是受了药物的控制,所以一离开瑞士,我就去美国做了最全面的检查,检查结果说我很正常,也没有服用药剂的迹象,所以现在我对这一切也很困惑。”

敏锐试探着说:“你觉得那个救你的人能为你解惑?”

“是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所以你回国来?”

“是的。”小诗狡猾的一笑,一双大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弯月牙:“我总觉得,那个人一定不会让我有事,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救我,若是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也肯定会很懊恼的吧。所以只要我遇到危险,他就一定会出现,而对我来说,这天底下还有哪里比国内更危险呢?”

黄敏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说:“不管这个救你的人是谁,我只能说,我对他致以最深刻的同情。”

(5)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面铁马金戈,战旗招招,她坐在马背上,脚下是浓烈如岩浆般的血稠,她看到地平线下满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嘶吼着、推攘着、你践我踏的奔涌上前,手里握着刀枪剑戟,一步一步的向她奔来。黑压压的弓弩铺天盖地,好似要将她淹没了,到处都是喊杀声,那么刺耳,那么刺耳,刺得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然而,有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她,很有力,很滚烫,像是刚出了熔炉的坚铁,她转过头去,是一具伟岸的身体,穿着乌黑的墨甲,带着森然的铁盔,腰间配着战刀,刀尖随着大地的震动而嗡嗡低鸣,像是渴望厮杀的猛虎。可是她却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有一条平安结悬在他的腰间,鲜红的、醒目的、摇晃着。

一下、一下、一下……

战火熊熊的烧起,又化作一片黑灰,有些东西远去,有些东西走近了,天地间矗立起乌黑的王旗,上面绣着璀璨的金线。她依旧站在那个人的身边,望着他越走越高,坐上了那个金碧辉煌的位置。千千万万颗头颅潮水般的跪拜下去,她也随之跪倒,却仍旧是那一双手擎住了她,不让她的膝盖弯曲半分,就那么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那金光璀璨的王冠,并肩对视着。

似乎是过了一生,那么久那么久,她回头去望那座王城,依旧雄伟,依旧庄严,熟悉的让她想要落泪。她于混沌中越飘越远,似乎终得解脱,天空瓦蓝,有一个身影隐没在云层里,青衫磊落,背影萧萧,像是一幅清淡的水墨。

然后场景一晃,又是东京的那个夜晚,她撑着被C4炸药炸得支离破碎的身体,倔强的仰起头来。便见层层的人群中疾奔出一个人来,模糊的身形,模糊的面孔,唯有一双眼睛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她用尽全力的伸出手去,嘴边仿佛有一个压抑了太久的名字,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疼痛像是潮水般涌来,将她整个人吞没,她跌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鼻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可是她却不记得分毫。

她满头大汗,猛的从梦中惊醒,笔直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

她爬起来倒了酒,冰凉的液体沿着滚烫的腔子流进去,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这座映红闪烁的城市,只觉得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生了病,还是被人用了药,尽管化验结果都说她非常健康,她依旧有所怀疑。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握紧杯子,默默的皱起眉来。

离开三年,楚乔已经不在了,猫儿也失踪了,今天若是她晚到一步,敏锐恐怕也遭了不幸。

陈秉承?

她微微牵起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冷漠的笑来。

反正也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就让她陪他们好好玩玩吧。

她仰头将杯中酒饮尽,默默的冷笑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阳的心渐渐生出一丝烦躁,腕上手表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整整三个小时,他已经陪着面前这个老家伙喝了三个小时的茶了,尽管心下不耐,面上却仍旧端出一幅谦和认真的态度。

这是一家私人会所的桥牌室,不大,装修却颇为豪华,李蕴生手指轻轻敲击在法国水晶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眼梢微微一挑,巧妙的将话题转移过来:“说到政治,我还从没在公开场合听到你谈论政治,不知你对当前的时局怎么看?”

肉戏来了,李阳不动声色的淡淡一笑,很有礼貌的为对方添了水:“晚辈是军人,军人是国家的刀枪,天职便是服从命令,部长见过一把刀或是一杆枪有自己的政治倾向吗?”

李蕴生笑道:“你说的是普通军人,纵观历史,又有哪个名将不懂政治?”

“晚辈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岂敢当名将之称。”

李蕴生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皱纹重叠,扯出一抹冷静的笑意来。他看人向来很准,不同于军情处那几个老古板,李阳是个聪明人,只是他太过聪明了,反而让人摸不准他的真实意图。华司令倒台之后,李阳看似哪边也不靠,可他却觉得哪边也不靠就是一个明确的态度,不然的话以李阳的身份和背景,大可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李蕴生觉得时机到了,食指越发急促的敲击着桌子,淡淡说道:“李阳,我与你父亲是至交,更是看着你长大的,有些话,我也就跟你直说了。”

李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李蕴生将身子微微探前,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越发显得幽深,金丝边眼镜反射着灯光,刺眼的亮。

“你还年轻,尽管你很聪明,但到底缺乏经验,眼睛看的不够远,心胸开的不够广。”

李蕴生很瘦,这个掌握了帝国大半条运输血脉,权柄不亚于议院会长的男人已经六十七岁了,但是看起来却依旧精明,便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有着高度清晰的大脑。这段时间他频繁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几条主干线上相继发生的重大事故让他的负面新闻如雪花般纷飞不断,民间嘈杂一片,纷纷嚷着让其下台,但是这一切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的眼睛完全不曾关注那些无名小卒的生死,而是紧盯着更上一阶层的战斗,如若这一局他赌对了,那么那些声音将彻底的烟消云散,永远也不会影响到高高在上的他。

他便像是一只诱拐猎物的狼,紧紧的盯着李阳,脸上挂着温和善意的笑,谆谆善诱的说:“一个人的政治立场很重要,它能决定你是沉是浮,是顺是逆,甚至是生是死。”

有那么一刹那,李阳的神智出现了一丝恍惚,他以为是他眼花,只见一粒红色的光点闪烁在李蕴生的眉心,像是一枚血红的痔,微微的跳动着。可是下一秒他便陡然反应过来,他猛地跳起身来就要向李蕴生扑去,就在这一刻,窗子砰的一声被击的粉碎,一个血洞在李蕴生的眉心炸开,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鲜血喷溅而出洒在茶水里,溅出来,落在土耳其纯羊毛地毯上,一滴一滴的汇成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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