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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鸟(出书版)(119)

“不要想着我,想着你自己。”,奇斯简单地回答后,就又很温柔地在她腹上打圈。

阵痛的时间继续延长,李鹭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地在冒,已经傍晚七点了,她虚弱地挪动一下身体,换了个姿势。奇斯瓣了块巧克力喂进她嘴里,她什么也不说就咽下去了―-痛得有点厉害,没有力气咀嚼。

猛地,李鹭挣开奇斯的手,握上产床的铁栏,紧紧闭上眼睛,摆动着头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吟,这时候,奇斯知道疼痛已经到她忍耐的临界点了。

他想起卡尔对他说的话,普通女子分娩都是要注射一些麻药的,就算顺产也要脊下注射杜冷丁。但是这个缓解疼痛的方法对李鹭不适用,因为日HellDrop的缘故,很多麻醉药都对她没有作用。如果用上对她有效果的烈性麻药,又怕对胎儿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李鹭和卡尔最后决定不用麻药,也就是采用最原始的干生。

奇斯的心都在抖着,他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很没用。助产士过来看了一下,说:“还要等一段时间,你先给她喂一些食物补充体力。”

奇斯默默地点头。一波阵痛之后,李鹭平复着喘息,看到奇斯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懊恼什么,于是对他笑笑,说:“你郁闷个什么劲,我好好的,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等你好了,孩子我负责带,你不要跟我抢。”奇斯觉得这样才能补偿一些。

“嗯,不跟你抢。”

”洗澡不能抢。”

“不抢。”

“洗尿布不能抢。”

“不抢。”

“……你今天真听话。”

”那喂奶呢?你也负责吗?”

奇斯”啊”了一声,脑袋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李鹭哺乳的画面,然后就愣在那里了。

李鹭看到他那傻样,再不趁机调笑一番就不是她的性格了,可才笑两声,阵痛又铺天盖地地上来,大笑声卡在喉咙里就变成了呻吟的声音,李鹭连撞墙的冲动都有了。

产程进入活跃期之后,助产士把李鹭的腿架高,她觉得自己就像北京烤鸭,被铁架子支成一个固定的形状在水深火热里煎熬。

“嗯……”疼痛的呻吟逐渐加深,又被卡在喉陇里。她已经全身汗湿,奇斯为她换了一套衣服,坐起来的时候,腰上被疼痛折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奇斯的支持才能勉强脱掉了湿衣。李鹭微张了嘴,靠在奇斯肩膀上小声地喘气,热气喷在奇斯脖子上,他心想,坚持下去,噩梦很快就会过去了。

他觉得这是一场不愿意再经历的噩梦,李鹭却觉得发自心底地期待,很快就能见到她和他的孩子,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现在,这个家庭里又要增加两个成员,一定是很可爱的小恶魔。

李鹭早就制订了教育计划,奇斯一心要把带孩子的任务抢走,李鹭是口头答应就算,等出了产房立刻就要毁约,因为奇斯慈眉善目的,很容易把好孩子宠成坏孩子。

她靠在奇斯身上,心满意足地小声喘气。奇斯帮她换衣服的动作已经尽量地快,但依然快不过宫缩来临的速度,最后,李鹭在他怀里辗转地摇头,用力地抓紧了他的手臂才熬过一波阵痛。

李鹭细微地颤抖,狠命地挺着,那些对新生命的期待、对未来的计划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每一个细胞都被痛苦填满。

“用力,你知道该如何呼吸!”助产士在她耳边鼓励。

李鹭忍不住终于发出了叫喊,她挣扎着想要撑坐起来,摆脱无处不在的压迫。奇斯摇着头对助产士说:“不行,她受不了,帮她注射一些杜冷丁吧,减轻一些痛苦也好。”他告诉自己要坚强地陪在李鹭身边,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了他能够忍受的限度。

“你也知道,我们试过注射了,但是……”助产士为难地说,“很明显没有效果。”

李鹭完全是无助地在枕头上磨蹭,汗水湿透了头发,眼睛没有焦距地微张,已经不能分出精神和奇斯说话转移注意力了。煎熬还在持续,不论是对李鹭,还是对奇斯,都是一样的煎熬。奇斯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话,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知道他们还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在一起。

这一日的凌晨四时,纽约市还在夜晚的宁静里,夏日的空气也变得凉沁,产房中终于出现了变化。两个生命先后脱离了母体,精神万分地发出嚓亮的哭嚎。

李鹭半闭眼睛,她听到了婴儿的声音,手心里是奇斯脸颊的触感,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握着,全身上下充满疲惫、疼痛的余韵,还有自己所爱的人的气息,还有家庭新成员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见奇斯也在一眨不眨专注地看她,觉得这样的情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烙印在记忆里。

那时候泛滥了河水和泥土香的热带雨林里,这个男人直视她的眼睛,很认真而且很诚恳地说:“我喜欢你。”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啊,这样的情景让人永远不会忘却,也一直不断地在生活中重复著。她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那么地深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奇斯,我所爱的奇斯……

她不出声地反复念着他的名字,就觉得很平和很幸福,然后牵着他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安静地睡了过去,心里还在想,等她恢复了,一定要亲自调教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奇斯给宠坏了。

【之五记我们强悍的母亲大人和万能的父亲大人】

我叫洛克昂,双胞胎弟弟叫做洛克沃夫,今年就要满十二岁了。

我们家庭成员一共有十个,用爸爸的话说,就是“恰够红蓝四人小队与指挥官的编制”。用杨叔叔的话来说,就是“比中国甲A七场队员要少一个人的编制”。然后爸爸就会很郁卒地质问杨叔叔“你怎么能这样骂我们家呢”,杨叔叔就会一脸冷笑地回答”我就是喜欢欺负你这个笨蛋”,妈妈则会凉凉地说“杨你今夭就留在我们家吃晚饭吧,我叫朵拉来一起弄大餐”,于是杨叔叔一脸想留下又不敢留下的表情,更加郁卒地回家去了。顺便说一声,他家就在我们对门,隔了前庭和小道,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

我们家不是一开始就有那么多人的,最开始的成员是爸爸和妈妈,第二批成员就是我和洛克沃夫。由于我和洛克沃夫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相差距还挺大。总体而言,弟弟比较像爸爸,头发是金黄色,不过眼珠子是唬拍褐的,而我比较像妈妈,头发是黑色的,个子也比弟弟要矮,不过眼睛却是很浓的绿色。妈妈很喜欢我的一对眼睛,记得大概是我五岁的一个晚上,在父亲大人给我们讲完三只小猪和狼的故事之后,我昏昏欲睡了,妈妈那时候正坐在沙发上保养枪械(据说那个“沙发”是用装甲车的废弃装甲改装成的,一位叫做埃里斯的怪叔叔对此赞不绝口,认为上面的弹痕是最美丽的人工雕花),她大概以为我和弟弟都睡着了,便对爸爸说:“老大的眼睛真漂亮,要是装在水晶玻璃盒子里一定比英国王室珍藏的那块祖母绿漂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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