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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30)

裴惊潮颔首,“那就好,此间事处理完,你领着余下弟子同你毓秀师姐一道,先行回离山去。”

“那师兄你……”

身后弟子没有问完,裴惊潮已抢先解释道:“淬器台崩塌,御魔之人又还没找到,我要留在此地继续查探,否则回山之后也无法向师尊交代。”

那弟子说道:“我们也可以留在这里同师兄一起查探。”

裴惊潮摇头,回身将手中文书放进他手里,“你们在这里实在太显眼了,那些牛鬼蛇神又岂敢冒头?莲清,你毓秀师姐受伤颇重,需要回山入灵池调养,我分不开身,需要你护送她回去。”

祁莲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姚毓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眉间紧蹙,即便是在昏迷中面色看上去也十分痛苦。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姐这般虚弱,像他窗外那株被暴风雨吹打过后的蔷薇花,娇颜零落,令人心疼得紧。

感觉到裴惊潮看过来的视线,祁莲清连忙低下头,垂睫敛容,挡住自己眼中神色,恭顺地点头道:“是,莲清一定会将师姐平安送回离山。”

裴惊潮欣慰地拍拍他的肩,“你先去准备回程,我再为毓秀梳理一下经脉,明日一早,你们便出发吧。”

祁莲清听话地退出厢房。裴惊潮坐到床边,伸手扶起姚毓秀,将她摆以盘坐姿势,双手握住她手腕脉门,渡入灵力化解她体内紊乱的剑气。

他们二人那一日被那蛮牛冲撞,从淬器台中飞出,裴惊潮也受了内伤,但没有姚毓秀这般严重。

他这个师妹,性子骄横,又冲动易怒,嫉妒心甚重。要不是生于姚家,以她这样的心性,在修行路上根本到不了现在的阶段,她这身元婴修为大多都是靠着天材地宝堆砌而来。

师尊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在外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剑尊,在姚毓秀面前却成了个毫无原则的凡夫俗子,她要什么便给什么,将她骄纵得不成样子。

姚毓秀自小便爱慕他,处处都想跟上他的步伐,却又天生懒怠,吃不了修炼的苦楚。她想筑基,绝尘子便舍弃自身百年修为,为她筑炼剑基。

待他结丹之后,姚毓秀也想结丹,绝尘子亲自去药王谷请来丹药,又联合门中长老,闭关三月助她结丹。

如今裴惊潮结婴,姚毓秀自然要紧跟他其后,绝尘子甚至寻来了姬氏仙族遗留下来的白灵丹,一日喂服一粒,耗时三十日,才助她顺利结婴。

只是揠苗助长而来的修为,终究空有其表,姚毓秀的剑基筑造得不够扎实,剑气虚浮,经蛮牛那么一撞,剑气登时逆流,绞伤了经脉内府。

裴惊潮运转灵力,将她体内剑气疏通,姚毓秀痛苦的面色终于和缓些许,软软地倚倒在他肩头,于睡梦中仍气恼地呓语:“师兄,不准看别人,我不许你看她……”

女子浓郁的脂粉气息扑来鼻间,裴惊潮眼底露出不加掩藏的厌烦。

这种话他听了太多遍,姚毓秀见不得任何一个女修靠近他身边,不论是在内还是在外,都一副将他视作囊中之物一般的模样。

她想要他,所以他便只能是她的。

裴惊潮眉目冷漠,手上却十分轻柔地托住她的肩,将她放平回床上,声音一如既往温润柔和,“安心睡吧,有你在身边,我又怎会去看旁人。”

姚毓秀眉头舒展开,又呓语了几声,将他的手拉入怀中,以一副满含占有的姿势抱住,这才沉沉睡去。

裴惊潮坐在床沿,看着自己与她十指交握的手,缓缓调整手腕位置,从被紧扣压在下方的姿势,调转至上方。

这样看上去,倒像是他主动握着她的手,而非被迫为她占有。

这么多年都忍耐过来,他也并不急于这一时。他的师尊修为停滞不前,近些年来越发醉心于俗欲,心境已是一日不如一日。

从这次他会被魔物所施幻境困住,导致精神剧损,才勉强挣脱出来,就可见一斑。

再过不了多久,离山的掌控权落入他手,到时他就可以全凭自己心意决定,这双手里想要握住的人是谁了。

窗外斜阳西坠,暮色很快笼罩住这座小县城。

与祥福客栈遥遥相对的一座酒楼上,薛沉景坐在酒楼屋顶,脚尖点着一片生有苔藓的青瓦。

他手指间夹着一条肉嘟嘟的小黑虫,虫子被他捏得蜷缩,似是承受不住一般挣扎着吐出一个气泡。

气泡里显出一扇榉木花窗,窗内的景象赫然便是裴惊潮温情脉脉守在姚毓秀床前的一幕。

薛沉景看着他们亲密交握的手,嘴角扯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你确定这位原配真的对她余情未了,能威胁到我的地位?”

系统沉默片刻,反问道:“主人说的是你那好感度只有百分之六的地位吗?”

薛沉景:“……”

第17章 替身(1)

薛沉景没理会系统阴阳怪气的挤兑,他暗中观察了裴惊潮数日,很看不上这个潜在的情敌,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透明的腕足从他身后探出来,搭在肩膀上,腕足末梢嘭得爆炸开,宛如一朵绽放的鲜花,化作不可计数的蠕动的柔软细丝,这些细丝在空气中摇曳,捕获着留在虞意身上的信息。

薛沉景随着细丝摇曳的方向找去,最终,他追寻到一座鬼城中时,失去了虞意的痕迹。

这座鬼城外遍地都是烧过的纸钱香灰,围着废墟外缘环绕着一圈符咒结成的绳圈,绳圈上的符咒新旧不一,可以看出是经年累月,一重一重叠加起来的。

薛沉景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有周边的村民在举行祭祀活动,里面还有几个照花宫的修士。

这些修士一身淡紫色长衫道袍,头束玉冠,尘土不沾,在一群粗布麻衣的乡野村夫当中,犹如鹤立鸡群。

一顿折腾的祭祀礼节之后,照花宫的修士拿出了一沓符咒交给村长。

“将这叠符咒每隔十丈绑一张至绳圈上,等中元节前,照花宫会重新对此地结界进行加固,到时你们就照往年一样准备就行。”

村长连忙唤来村里年轻力壮的汉子将符咒分发下去,叫他们按照仙长所说去做。

不过,现在才将将三月,距离中元节还有好些日子。

他担忧地问道:“仙士,我们见那只仙鹤在鬼城上空徘徊了整整三日,哀叫不止,这鬼城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变动啊,要是有的话,今年的仪式可以提前吗?”

那修士微微蹙眉,垂下眼眸,淡漠地扫了一眼弓着腰殷切望着他的凡人,“村长是在质疑照花宫的能力么?”

村长局促地抬手擦汗,背脊弯得更低下去,连声道:“小老儿哪里敢,要不是照花宫的仙士每年都来镇压城中恶鬼,我们附近的村子又岂能安生,是小老儿说错话了,仙士莫怪。”

修士嗯了一声,淡声道:“那只仙鹤我们带走了。”

说完,几个人便并指掐诀,御空而去。

薛沉景追在照花宫的修士身后,在一家茶寮里见到被绳索绑住的鹤师兄。鹤师兄一见他,就激动地扑腾起来,鹤嘴被绑住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