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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我来自远方(245)

作者: 碉堡堡 阅读记录

已经燃烧了大半,烟嘴处有一道很深的牙印。

法厄斯抽烟的时候有个坏习惯,喜欢咬烟嘴,而且他有洁癖,弹烟灰的时候会将手微微侧开,以免烟灰飘到衣服上,这种细致的小动作在民风彪悍的北部来说其实并不多见。

金瞳雌虫见许岑风站在原地不动,从后面轻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

许岑风偏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金瞳雌虫吐出了两个字:“无崖。”

在虫族文化里,岑,就是山崖的意思。

许岑风闻言笑了笑,好像猜到了什么。他利落跃上山石,然后在那只雌虫面前倾身蹲下,寒风吹过墨色的碎发,眼底闪过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找我有事?”

他认出了法厄斯,但顾及到周围视线纷杂,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

法厄斯直接掐灭了烟头,他狭长的眼眸微眯,还以为许岑风没认出自己,故意逗对方:“你长得不错,以后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活活一副痞子样。

斐文他们站在底下,见状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一抹诧异,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头领居然也看上了许岑风,识趣转身走到一旁望风去了。

许岑风没有答应:“抱歉,我已经有雌君了。”

法厄斯眉梢微挑:“婚礼办了吗?”

许岑风摇头:“还没来得及。”

法厄斯闻言倾身靠近许岑风,他的眼瞳乍看是灰色,但在阳光下却透着一种很浅的橄榄绿,像极了森林中蛰伏的野兽,饶有兴趣道:“那不就得了,你的雌君说不定早就跑没影了,以后直接跟着我,等我刑满释放,出去就和你办婚礼怎么样?”

许岑风仍是拒绝:“抱歉,除了他我不想娶别的虫。”

法厄斯闻言顿了顿:“你就那么喜欢他?”

许岑风认真嗯了一声:“很喜欢。”

法厄斯:“……”

该死。

法厄斯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声,故作凶狠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岑风心想法厄斯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些问题吗?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有狱警走来,担心自己离开太久引起怀疑,干脆跃下了山石。

许岑风回头看了法厄斯一眼:“想打架我随时奉陪,晚上见。”

他语罢不顾这只雌虫错愕的神情,直接转身离去,等走远了才慢慢停住脚步,然后轻轻摇头,自顾自笑了一下。

法厄斯站在山石上目送着许岑风离开,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这才有些怔愣的重新坐回原位。他想起许岑风刚才说的话,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角,不知想起什么,漫不经心道:“别动他,听见了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随意,细听却带着几分危险的警告。

桑亚一直坐在旁边晒太阳,灰色的高马尾在阳光照耀下微微发亮,就像手感丝滑的绸缎。他闻言无动于衷,手里藏着一片薄薄的刀刃,在指尖翻转时看得人眼花缭乱:“怎么,你怕我杀了他?”

法厄斯:“你不是没杀过。”

桑亚淡淡出声:“北部首领凶名在外,我杀的雄虫数量可比不上你。”

法厄斯将烟头随手弹到地下,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监狱的所见所闻,自言自语道:“说不定我以后不会再杀了,北部会建立起新的规则与秩序。”

桑亚垂眸盯着自己手里可以被称之为违禁品的刀片,睫毛在冰雪般的皮肤上打落了一片阴影:“什么秩序?像南部那种荒谬的秩序吗?任由雄虫宰割,被强行摘取翅翼也没办法说理的秩序?”

他坐在太阳下,尽管通身干净,却给人一种骨子里就散发着无边阴霾的感觉:“我还是……”

卡蹦一声脆响,桑亚将手中的刀片狠狠按进山石,一字一句低声道:“更喜欢那种用死亡来维持的秩序……”

法厄斯听出他言语中的挑衅,反掌一劈击中桑亚的后背,后者闷哼一声从山石上痛苦滚落,两团血色直接透过囚服缓缓沁了出来,颜色暗沉,恰好在后背肩胛骨的位置。

法厄斯见状利落跃下山石,倾身在桑亚面前蹲了下来,意味不明道:“看来雌虫确实不能被摘除双翼,一年前的旧伤了,居然还没有愈合,换成是我,当初也会毙掉那只雄虫的。”

桑亚捂着肩膀从地上起身,他脸色苍白,虚弱侧靠在山石上,却难掩周身危险的气息,冷冷纠正道:“不,我没毙掉那只雄虫,我把他一点点切碎喂狗了,他活了足足十三天。”

南部雌虫是所有部族中公认性格最为温和的,很难想象这句话会出自桑亚口中。

“啪啪啪——”

法厄斯闻言抬手鼓掌,真心实意赞叹他的勇气:“不过这里是北部的地盘,以后你如果想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存,最好按照我的规则来活,我不喜欢有谁挑衅我。”

他语罢从地上站直身形,正准备离开,身后却陡然响起了一道带着寒意的声音:“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吗?”

法厄斯闻言淡淡挑眉,他什么都没做,不过略微做了个手势,不远处值守的狱警就自发上前给他递了一个打火机:“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暴露。”

桑亚见状脸色稍有变化:“监狱里都是你的暗线?”

法厄斯垂眸把玩着打火机,眼中陡然出现了两簇明灭不定的火焰:“不全是,还有一些小钉子,不过无伤大雅。”

桑亚阴恻恻盯着他:“所以你当初受伤躲藏在监狱也是假的?”

法厄斯不置可否:“放心吧,看在你帮我打掩护的份上,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

桑亚一顿:“什么时候?”

法厄斯“咔嚓”一声关上打火机盖,眯眼看向远方,那是霍斯堡所在的方向:“最快明天,最晚后天,你就能获得自由了。”

他那位亲爱的“胞弟”应该还沉浸在首领的美梦中无法自拔,可惜梦境总是短暂的,当那份叛变名单全部挖出来后,他的美梦就要碎了。

像泡沫那样,“砰”的一声炸开。

晚上八点,是囚犯集体洗澡的时间。许岑风不想和别的虫挤在一起,打算像昨天一样回牢房用凉水冲一冲,结果还没来得及上楼就被两名狱警带到了一处空荡无人的淋浴间里。

“阁下,请稍等片刻。”

那两名狱警说完就恭敬退出了房间,顺带着锁上了外面的门,很明显不是让他稍等“片刻”,而是稍等“很久”的意思。

许岑风猜到了什么,所以全程都没有反抗,他微微抬眼,只见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穿着蓝色囚衣的身影,赫然是易容成“无崖”的法厄斯。

法厄斯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认了出来,他慢慢走到许岑风面前,低沉的声音在浴室听起来异常清晰:“这位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许岑风垂眸,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故作不知:“你带我来这里是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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