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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我来自远方(131)

作者: 碉堡堡 阅读记录

一只愚蠢且无脑的雌虫……

韩宴对于这种生物连讥讽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他并不鄙视阴险的手段,也并不鄙视没有脑子的虫,但这两样东西如果加在一起,那就令人厌烦了。

韩宴思及此处,淡淡看了眼怀里的伽因,心想这只雌虫也不见得有多么聪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

伽因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韩宴周身低沉的气息,主动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用柔软的发丝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闭目低声吐出了两个字:“雄主……”

他想,雄虫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韩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走出了宴会厅,外间暮色沉沉,飞行器就停靠在后花园,他用指纹识别打开舱门,直接抱着伽因坐了进去。

韩宴的口袋里永远都放着一块整洁干净的手帕,他抽出手帕捂住伽因腹部的伤口,同时点开晶屏飞快搜索附近距离最近的医院,却猝不及防被伽因攥住了手腕——

“雄主,”

伽因的手上沾着血迹,黏腻而又冰凉,他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韩宴,低声道:“不去医院好吗,我想和您一起回家……”

他称那个地方为“家”。

韩宴闻言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伽因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回家好吗?回家了再叫医生。”

伽因不想待在医院,那个地方太苍白了,也太死寂了。他右腿残疾的时候,有足足半年的时间都是躺在医院度过的,他已经开始厌烦那种冰冷了,想去追逐一些有温度的东西。

伽因语罢缓缓闭眼,重新回到了韩宴的怀里,他紧贴着男人温热的胸膛,就像小动物回到了温暖的窝,那种安心的感觉足够驱散伤口处的疼痛。

“……”

韩宴什么都没说,片刻后,指尖微动,一言不发地退出定位页面,开启自动飞行功能朝着家中驶去,同时用终端预约了一名医生上门,算是顺了伽因的意思。

飞行器在夜色中起飞,外间景物倒退变幻,高楼大厦也缓缓隐入了云层,只余一片寂寥的天空。

韩宴淡淡阖目,斯文俊雅的侧脸引入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镜片上光影变幻,就如同他此刻捉摸不透的心。

没过多久,飞行器就抵达了住宅。

阿德蒙大半夜睡不着觉,正坐在客厅追午夜节目,冷不丁听见外面传来飞行器降落的动静,还以为韩宴他们回来了,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开门,却见韩宴抱着伽因径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名背着药箱的医生。

阿德蒙顿时一愣:“你们不是参加宴会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伽因,他……他的身上怎么都是血?!”

“去把门关上。”

韩宴现在没有时间和阿德蒙解释什么,他抱着伽因朝楼上走去,进屋之后,俯身将对方安置在了床上,示意医生帮伽因治疗:“他的腹部和手都受伤了。”

医生闻言立刻放下药箱,轻轻掀开伽因的衣服查看,却见这只雌虫腹部赫然有一道寸长的伤口,得益于军雌强悍的体质,血液已经开始凝固止住:“没关系,伤口不深,处理一下就没事了。”

这点伤对于军雌来说算不了什么,医生有条不紊地打开药箱帮伽因处理伤口,显然早已司空见惯。后者则安静躺在床上,任由消毒棉擦过伤口,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轻轻偏头看向了韩宴所在的方向——

韩宴同样在注视着伽因。

他双腿交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已经点燃了星火,一缕薄薄的烟雾在半空中袅娜升起,但不多时就消散了。

韩宴在思考着什么。

他想,今天宴会的那场闹剧或许是桑德和佛伦引起的,但伽因身上的伤却来得蹊跷,多半是对方自己刺的。

他知道伽因死气沉沉的皮囊下藏着一只磨尖利爪的野兽,却不曾想过对方会狠绝至此,毕竟对自己都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韩宴用指尖轻轻弹了弹烟灰,看向了床上那名清瘦漂亮的雌虫,他已然窥见了对方深沉的心机,也窥见了对方的阴郁与狠绝,可无论怎么看,韩宴都觉得对方只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受了伤,不哭也不闹,只是乖巧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安抚与拥抱。

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就告辞离去了,韩宴并没有送他下楼,只是起身将他送到门口,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伽因躺在床上,眼见着韩宴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睫毛无意识颤了颤:“雄主……”

他身上沾血的衬衫还未来得及换去,面色苍白,总有一种破碎的美感。伽因对着韩宴缓缓伸出了双手,红色的眼眸干净而又纯粹,就像一个天真讨要糖果的孩童:“抱一下。”

他专注看着韩宴,目光澄澈,这种不夹杂任何阴郁的神情只有在他右腿还未残缺的时候出现过,低声请求道:“抱我一下,好吗?”

军雌受了伤也不会死,

但伽因还是感觉自己有些疼。

他维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三秒后,终于如愿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韩宴在床边落座,伸手抱住了眼前这只可怜的小动物,这只属于他的小动物。他心想活生生的东西到底和死气沉沉的藏品不一样,会撒娇,会求抱,也懂得怎么让他心软。

韩宴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不知在想些什么,镜片后的目光情绪难明:“很疼?”

伽因趴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不疼了。”

抱着就不疼了。

第68章 过夜

韩宴揽着伽因,没有说话,他冰凉的指尖顺着雌虫的衬衫衣扣下滑,拨开衣襟,看向了对方腹部的伤口。

不算太深,但贴着纱布,略有些碍眼。

韩宴静默掐灭了手中的烟,他指尖轻弹,剩下的半截烟蒂便准确无误飞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低声开口:“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伽因其实不必如此,就算他与桑德安然无恙地待在更衣室里,韩宴也不会怀疑什么,面前这只雌虫的品性他还算了解,与“私通”扯不上任何关系。

以刀刺腹,太亏了……

不止是伽因亏,韩宴自己也觉得亏了。

伽因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抱歉,下次不会再发生了。”

桑德悄悄跟进更衣室,无非是打着春风一度的淫邪心思,无论如何,雌虫与雄虫共处一室都伴随着一定的风险,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再发生。

韩宴忽然笑了笑:“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伽因迎着他的视线,微微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韩宴是在指自己的伤口,心底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雄主,”

伽因忽然沉沉开口,他握住韩宴的手,然后缓缓移到自己腹部的伤口处,闭目说了一句话,“假使不想卑躬屈膝的话,就只能受伤。”

这是雌虫的宿命。

自从桑德踏入那个房间后,等待伽因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反抗,二是顺从,而反抗势必要付出那么一点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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