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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61)+番外

作好丫鬟打扮后,云旖跟在明檀后头,忽然没头没脑问了句:“王妃娘娘,我昨日出府买了只烧鸡,能从公中支账吗?我的月例银子快要花光了。”

“如何就花光了?不是,你为何要出府买烧鸡?”明檀莫名。

云旖直言道:“我昨晚有些饿,又不想麻烦别人,就想溜去膳房找些吃食,可王府太大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膳房在哪,就翻墙去外头买了只烧鸡。我还给您买了一包桂花糖糕,所以能从公中支账吗?”

“……?”

“桂花糖糕呢?”

“烧鸡吃完还有些饿,所以也被我吃了。”

“没有糖糕,不给支。”

绿萼都听不下去了,这云姨娘是认真的吗?这么点小事也要来找她家小姐。

还有她家小姐遇上这云姨娘怎么也和孩子似的,堂堂王妃一大早竟在和姨娘计较些个烧鸡糖糕!

好在云旖是个实诚人,立马便承诺明儿再给王妃娘娘买一包桂花糖糕,又发自内心,真诚地夸了一会儿王妃娘娘美貌过人,实乃神女之姿。

明檀被夸得心情甚好,自然也善变得很,立马又改口允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的例银如何就花光了?”

“前几日我去了城东,遇上个小乞丐,见他十分可怜,便给他买了几个包子,结果忽然涌上来一大帮小乞丐问我要包子——”

“……”

好吧,也算心善。

今日平国公府人多,带上云旖,一来是以防万一,二来云旖从未见过这般热闹,带她出门见见世面。

上马车前她叮嘱了声:“待会儿到了平国公府,你就好好跟着绿萼,绿萼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乱跑。”

“是,娘娘。”

去岁暮春诗会,平国公府门前的春正大街车马喧阗,拥堵不堪,奉昭的车驾拦在靖安侯府车马前头,还引得明檀与明楚为着这事儿绊了几句嘴。

今次春正大街前依旧是喧嚣满当,可见挂着定北王府标识的车马榖榖而来,前头再是拥乱,也都在挤挨中腾出了一条道供其前行。

奉昭远远望着,冷笑不已,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相国寺闹出那等荒唐之事,宜王妃姿态放得很低,遣人备礼致歉不说,还亲自去了趟长公主府。

翟念慈虽不想轻轻揭过,可温惠长公主也不想将女儿家的矛盾再扩散开来,便做主压住了这事儿。

是以这些日子,两府也算风平浪静。

只不过宜王夫妇铁了心要将奉昭远嫁蜀中,这些日子一直都关着奉昭,不许她再出门闯祸。至于今日放她出门,也不过是应江阳侯所求,让江阳侯能在雅集之上,见见这位他要续弦的郡主。

-

章含妙巧思,应雅集之名,自要行尽风雅事宜。

春光正好,惠风和畅,百花争春之余,早荷也在湖中摇曳,清风阵阵送来清润荷香。

男人们被安排去马球场打马球、比试箭术,女眷们则是被平国公府的婢女一路引着往前,也不说是去哪儿,且听潺潺水声,行尽才知今日竟是要于清溪畔,来一场极尽风雅的“曲水流觞”之宴。

“曲水流觞”是文人旧俗,无外乎将酒盏置于竹排之上,从清溪上游顺水而下,欲饮便端之。

只不过今日稍有些新鲜,女眷们的午宴也落座于此。

众人分坐清溪两畔,延品佳肴,酒盏依旧置于竹排之上,顺水而下,可一次仅一杯,停在何人面前,便由上一轮停盏之人出题。

这题可以是命其作诗作词,也可是猜谜解语,全凭心意。

若停盏之人答不上来,便要饮下此杯。若是答上来了,便可另指任意一人饮下此杯。

明檀是定北王妃,自是坐在上首,极近上游的位置,这酒盏依水而下,基本不可能停在她面前,此番游戏说白了与她无甚干系,她倒也乐得清闲。

清溪淙淙,间或有落英顺水而下,有人即兴作诗,有人怡情清唱,远远还可听得马球场上热闹非凡,气氛愉悦得宜。

可这难得的好气氛还没延续多久,瞧着又要被翟念慈与奉昭两人搅和完了。

原是酒盏顺水而下,停在了翟念慈面前。上一轮停盏之人不敢为难这位永乐县主,出题十分简单,翟念慈答出之后,便指了奉昭郡主喝她这酒。

奉昭脸色虽不好看,但还是喝了。

两人嘴上逞了几句,有章含妙圆场,勉强还稳得住。可谁曾想,就是这般赶巧,下一杯酒又正正好停在了奉昭面前。

依照规则,便是该由上一轮停盏的翟念慈出题。

翟念慈逮着机会,笑出了声,起身不客气道:“那便请奉昭郡主,作牡丹诗一首吧。”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从前只觉奉昭郡主爱找事,没成想这永乐县主找事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前者。

明檀也远远看着这场好戏,依奉昭脾气,直接将酒泼在翟念慈脸上也不是没可能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奉昭明显气得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竟咽了下去。更出乎意料的是,奉昭端着酒,竟还真作了首牡丹诗。

虽作得稀烂,但本也没说一定要作得如何精巧。一时鸦雀无声便罢,奉昭竟还挑衅道:“本郡主既答了出来,便请定北王妃饮下此酒好了。”

正等着看戏的明檀:“……?”

为何不死不休的戏码总忘不了她。

很快,那杯酒便由婢女送至明檀面前。

明檀狐疑。这酒奉昭碰过,该不会有问题吧,她怎么就这么不放心呢。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不喝,也不能当众验酒。她若验酒,有问题便罢,若无问题,打的可不仅是奉昭的脸,而是平国公府的脸。

明檀犹豫之际,耳畔忽而传来云旖的声音:“王妃放心,我换过了。”

换过了?

明檀闻言,不动声色地饮下了这杯。

待无人注意,她轻声问了句:“你如何换的,换去哪儿了?”

云旖默了默,她只管得到自家王妃,哪还管得了别人死活,就是随手与还未顺水而下的一大堆酒换了一杯而已。

不过她用划痕做了个记号。

哦,不巧,好像就是那位永乐县主正在喝的那杯。

第四十三章

云旖回话时, 翟念慈正饮尽杯中物。明檀眼睁睁看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以至于宴饮席间, 她时不时就要往翟念慈那儿瞧上一眼。可瞧了许久,翟念慈都无甚异样。

许是她多心了,明檀心想。

这场宴饮没再生出什么别的事端, 曲水宴毕, 章含妙又盈着张笑脸,招呼众人去马球场看热闹。

不爱这热闹也无妨,东边园子里头好景好茶一应俱全, 无论是写诗作画,还是弹琴赏景,都可随心。

明檀不胜酒力, 喝了两杯梨酒, 便觉着有些脸热,马球场上热火朝天的,她在场边坐了一会儿, 脑子更是晕乎,只好起身,与白敏敏一道, 往东边园子取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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