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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豆蔻(26)+番外

眼见她都快将一碟子青梨吃光了,周静婉在一旁斯文相劝,让她稍稍克制一些。

章含妙刚好引了位闺秀过来,见了白敏敏也不忘打趣道:“敏姐姐若是喜欢这道糖酪青梨,赶明儿我便让厨子上昌国公府做去,不过可说好了,敏姐姐还是得按规矩给咱们家厨子付工钱的!”

白敏敏:“那倒不必,我便是要赖在你平国公府吃足了再出去!”

周围众女皆是以帕掩唇,咯咯轻笑。

正当此时,小丫鬟引着明檀三人往这边走来。

沈画柔婉可人。

明楚红裙明艳。

明檀着了身淡绿短襦上衣,银丝暗绣梨花白长裙,妆容清淡,却更衬其五官如画,肌肤娇嫩,她发间簪饰极少,只一支玉刻梨花嵌银步摇轻晃,行进时尽显少女春日轻盈。

这身打扮明檀是思量了整整两日才定下的,她毕竟不久前才退了婚,无论缘由都不便招摇。可她还要引舒二侧目呢,不能招摇,那总得特别些许,别看她妆容极淡,那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描摹出来的。

只端看众人目光中不由闪过的一瞬惊艳,明檀便知,这两日苦心不算白费。

“怎么才来?阿檀,咱们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数日不见,咱们明家小小姐可是愈发水灵了!”

“阿檀,可要用茶?含妙备的这道果茶极为清甜。”

……

明檀与不少贵女交好,一来便是众人相迎。沈画与明檀时常出入各府宴饮,虽难融入这一圈子,但她为人周全又有几分才情,大家至少在表面上能维持体面,且她还很受庶族出身的闺秀欢迎,甫一出现,也不少人上前搭话说笑。

只明楚初初现身无人理会,还是明檀出言引见:“对了,这是我三姐姐,刚从阳西路归京不久。”

时下显贵之家嫡庶都是一样教导,只在婚嫁一事上因着母家家世,定然会有所差别。所以至少在明面上,大家对庶女并无偏见。

作为主人家,章含妙忙顺着明檀话头娇声夸赞:“一见便知,楚姐姐定然是将门虎女,很是有几分英气呢!”

那是自然。

明楚淡声谦虚了句“过奖”,可下巴微扬,都不拿正眼瞧章含妙,倒是不见任何谦逊模样。

章含妙面上笑容凝了一瞬,很快又遮掩过去,转至其他话题。

其他本想夸上几句的闺秀见明楚这样儿也收了声,若无其事地聊起别的,只心中不约而同在想:本就是不熟也无需结交之人,到底搞没搞清楚这什么地界,摆的是哪门子谱呢。

明楚还不知何故,以为她们是得了明檀授意故意冷落,一时不忿。

同样不忿的还有落在明檀一行身后不过稍倾的奉昭郡主,明明是一前一后进的园子,她没让丫鬟出声,众人就压根没瞧见她!

干站半晌,她朝婢女使了个眼神。

婢女忙喊:“奉昭郡主到!”

众人这才侧目,一应半福:“参见郡主,郡主金安。”

“不必多礼。”

奉昭心里堵得慌,边往前走边冷眼看着明檀,行至亭中,她从上至下打量着明檀,忽而笑道:“明家四小姐还是这般好颜色,退婚之事似乎并无影响呢。”

众人皆默。

找茬找得这么直白,她奉昭郡主也是独一份儿了。

然明檀直接无视了后半句,笑出一对浅而甜的小小梨涡:“多谢郡主夸奖。”

“……”奉昭郡主又道,“令侯府不在上京,以后要再见他们府上的几位小姐倒是难了,对了,先前令侯府五小姐还从本郡主这儿借了一本珍稀古籍未还,也不知如今在何处,四小姐,你与令侯府怎么说也是有过婚约,与五小姐应有书信——”

“欸,阿檀你怎么了?”白敏敏忽然扶住明檀,担忧道。

明檀:“无事,可能是未用早膳,有些头晕。”

众人忙你一言我一语地关怀,奉昭郡主那话头就莫名冷了下来。

其实若要回话,明檀有数百句能让奉昭哑口无言,然今日她不想和奉昭纠缠,她还在等舒二公子呢。

一阵嘘寒问暖过后,话题已然揭过,章含妙预备开始诗会,可明楚看出这奉昭郡主与明檀不甚对付,忽而插话道:“四妹妹莫不是先前落水受了寒,竟还未好?”

落水?什么落水?

众人惊愕茫然,就连明檀都没想过,明楚竟会在这等场合提起上元落水一事。

亭中静了一瞬,却是沈画忽道:“府中莲池尚浅,四妹妹倒不至于受寒,三妹妹无需过于自责,以后习鞭注意些便是。”

第十八章

沈画话音未落,明檀便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知晓内情的白敏敏与周静婉也不由得讶然侧目。

其余众女不知内情,听了沈画此言,都是一副倏然明了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明三小姐仗着自己懂几分皮毛功夫,在自家府中欺负人呢。

这明三小姐可真是没有半分规矩,一个姨娘养的竟嚣张成这般模样,且故意害人落水不够,还时时惦着盼着人家落水落出个什么毛病,心思可真是万里无一的恶毒。

她们这么想着,却是压根没怀疑过沈画在说瞎话,因为沈画与明檀虽是囫囵称声表亲,但关系显然并不亲密,一道出门也常是各有各的圈子,偶尔还要暗地里别别苗头,如此这般,沈画又怎可能无端维护。

想来定是这明三小姐跋扈太过,惹人看不过眼,且她连嫡出妹妹都敢动辄挥鞭,沈画这寄居于府的远方表亲估计也没少受她欺辱。

如此一想,投向明楚的目光就多了许多不耻厌恶。

沈画也直视着明楚,眼见明楚从一头雾水中回过神来想要辩解,她又在人开口前,轻轻柔柔地拿话堵住:“其实姑娘家会几招几式用以防身已是足够,不小心伤了人,到底不好,况且一不留神还极有可能伤了自己。”

明楚:“我——”

明檀轻按着额角,接过沈画话头,略带几分柔弱地软声道:“表姐说得对,我不过是未用早膳有些头晕罢了,与那日落水是不相干的,大夫也来把过脉抓过药,并未有受寒迹象,三姐姐不用将此事时时放在心上。”

明楚:“上元——”

“上元灯节的烟火,三妹妹明年定是能看到的。”沈画笑着安抚,又向众人解释道,“三妹妹小姑娘心性,先前从阳西路回来,一路催着,便是想赶在元夕灯夜回京,瞧瞧上元烟火,只不过天寒路远,又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赶上的。”

明檀闻言,面上立马就浮现出了些许无奈,唱和道:“其实也怪我,若不是我与小丫头们说起上元京中如何热闹,刚巧被三姐姐听到勾起遗憾之事,三姐姐也不会无端生了闷气,在园子里挥鞭了。”

“说起上元,阿檀今年亲手做的圆子味道可真不错。”白敏敏也反应过来,添补了句。

周静婉掩唇,细声道:“说来我也觉得甚为遗憾,上元时阿檀下了帖子,邀我过府尝她亲手做的圆子,只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每至秋冬总要风寒数日,只得卧床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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